百块是吧?” 王蕊还没啃声呢,韭儿一双手张皇地乱抓,“宽哥…”不要再给钱啦,他真的要还不起了。 可惜哪敌得过一个健全的人,王蕊拉过韭儿,笑道:“我也不想大清早和任老板谈钱的事情,主要还是怕我们韭儿受欺负。” 又跟他来两面三刀这套,任宽还不知道,说是怕韭儿受欺负,当着街坊邻居的面,还是为了要钱。 任宽没和她计较,再次跟韭儿招呼着,“韭儿,我先走了。” “宽哥再见…”韭儿言语中全是不舍。 任宽颇有种送孩子上幼儿园的错觉,他这一扭头,韭儿是不是得找个地方躲着哭,想要带走吧,他还有好多事要做,不带走吧,又牵肠挂肚,原来养孩子这么愁人。 心头抱怨归抱怨,任宽一到店里,让张齐帮他去收食材,自己拿着手机打开了网购app。 昨晚还答应人家,给买个带竹蜻蜓的头盔,任宽到现在都还惦记在心里,也不为别的,带孩子得以身作则,最起码得讲求一个信用。 花里胡哨的头盔太多,价格也不及他那个一半,主要还是图个好看,任宽选了个卡通图案的,他几乎能想象出,韭儿戴着这玩意,傻乎乎的样子,下完单还嘀咕,“可惜了,小瞎子看不到。” 了却一桩心事,任宽才想起他饭馆的事情,手机一推,喊道:“张师傅,收完了吗?” “收…收完了…”张齐莫名其妙的结巴,“刚收完…” 任宽插着裤袋探头探脑的,瞧着张齐杵在拐角处正转身,刚好有个年轻也背对着他跑开。 任宽“嘶”了一声,招呼道:“张师傅,这谁啊?”他看这背影实在有些眼熟。 也不知道张齐在心慌个什么劲儿,双手在裤腿上蹭了蹭,“没谁…问路的…”张齐朝一旁的湿面条一指,“任老板,我都点过了…数量没问题,是新鲜的碱面…” 任宽倒也没放在心上,“行吧,让小孙给搬进去吧。” 临近晌午,眼看着外卖订单的声音滴滴的响,任宽连单子都没来得及看,赶紧地装好一盒锅贴,想着给韭儿送去,对张齐道,“张师傅,你帮我看着点,我等会回来。” 任宽端着饭盒,一路小跑着朝按摩会所去,琢磨着韭儿中午这餐,要做就得提前做,不能赶在中午做忙的时候,想吃什么也得让韭儿自己选。 一想到这儿,任宽又犯难了,这小土包子能叫出几个菜啊,不能指望他自己选。 从任宽的小饭馆到按摩会所没几步路,没等他琢磨清楚,人已经站到了按摩店门口,他忍不住朝里张望,冤家路窄,王蕊居然没去打麻将,翘着二郎腿,在大堂磨手指甲。 “哟!任老板来啦。”王蕊还看在早上那一百块钱的份上,对任宽还算客气,“任老板来送外卖啊,还是带韭儿出去啊?” 这女人不阴阳怪气的,是不是就不会讲话了,任宽腹诽道,他还没来得及搭王蕊的腔,韭儿从楼道口探出脑袋来,导盲杖在半空抻了抻,生切切地喊道:“宽哥…” 也不知道这小东西是不是按了雷达,只有任宽在附近,警报器就哒哒哒地响,生怕漏听了任宽的任何动向。 说实在的,这种场面,任宽有当即掉头就走的冲动,都说是养了只折翼的小鹌鹑,王蕊算这只小鹌鹑的半个主人了,自己当着主人家的面投食不太好。 任宽“嗯”了一声就想离开,身边骤然一黑,他一转头,一个五大三粗的光头,咯吱窝下夹着个公文包,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地走进按摩会所。 王蕊跟见到摇钱树一样,蹭得站起身来,嗲声嗲气的,叫任宽听了泛恶心。 “魏老板。”王蕊一拍手,赶紧迎上去,半截身子都快贴到魏老板身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魏老板这样的人物,最吃王蕊这套,胳膊一伸搂住王蕊的腰,“你给我按按,不要别人了。” “行行行!您先上去,我马上来。”王蕊殷勤地目送魏老板上楼,转头又变脸道,“韭儿,你别给我脚下抹油一样,跑得没人影了,你哪都不准去,出了这个门就扣你工资。” 这真是脸都不要了,韭儿给她打工,又不是坐牢,钱没给几个,管得到挺宽。 任宽这儿气不过,韭儿仰着脸神色呆滞,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 王蕊气哼哼地往楼上走,啪嗒啪嗒的高跟鞋声音渐远,韭儿咧着嘴傻笑,轻车熟路地往任宽面前走,“宽哥!” 全把王蕊的话当耳旁风,扣工资这种惩罚根本压不住这只骚动的小鹌鹑,任宽觉得解气又好笑,王蕊看着尖酸刻薄,拿韭儿还真没别的办法。 任宽怕又给王蕊留下话柄,拉着韭儿在门口坐下,打开手里的饭盒,又掰开筷子,递到韭儿手上。 锅贴焦香的味道扑鼻而来,韭儿捧着饭盒,兴奋道:“锅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