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笼罩里,我找不到出逃的路途,唯一的可能,便是在他心上扎开一个伤口。 罗念庄站起来,张望了一下外面的天空,然后我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罗念庄下车,和正在上来的粟米撞了个满怀,粟米诧异地望着我:万禧,你欺负他了? 我惨然一笑。 罗念庄跳下车去,顺着四季长绿的草皮绿化带,望着我们的方向走走停停。 巴士慢慢启动,罗念庄的影子渐渐被抛远,随着涌出的泪水,慢慢模糊成一个黑点。 我说:粟米,我跟他说了在广州时和他父亲一起吃过饭的,以阮石情人的身份。 粟米握着我的手,一路不语。 一个周的时间,不再有罗念庄的任何消息,一周后,他的消息陆续从粟米嘴里传来,他不再到杂志社楼下等我,他常坐的石柱子上行走着寂寞的风,夹杂着冰凉的han冷。 有时间,他宁肯去粟米公司,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响地抽烟,粟米说仿佛在一瞬间,他学会了抽烟,浓郁的烟雾吸进腹腔,然后,他在沙发上剧烈咳嗽。 粟米打电话说罗念庄去找她,不过是呼吸一些我的气息而已,在罗念庄熟悉的人中,除去他不能交流的阮石,只有她,与我最熟悉。 夜晚,我盯着话机,等待着它响起来,等待听到粟米跟我说一个名字:罗念庄。 2 我像个偏执于从自虐中寻找痛疼之乐的孩子,近于病态地渴望从任何人的嘴巴里听到这个名字,一些支离破碎的细节,就纷纷地冲撞而来,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在黑暗里哭泣,一直哭泣到怨恨在心里渐次升起,阮石来,当他握着我的身体,一个凶狠的欲念,便升腾而起,这个以爱情的名义在我身体上寻觅快乐的男人,我想狠狠地,用身体杀死他,狠狠地,用身体吞没他,让他从生活,从所有人的记忆里消失得了无痕迹。 我一次一次地疯狂地伸展柔软的身体,我想象它罂粟花儿一样展开致命的芬芳,吞没他,而阮石,却把这一切当成因爱而来的疯狂。 这一切,让我是如此的绝望,在冬天的空气里,我越来越消瘦,像干枯在风中的麦管,没有眼泪,不会有人看见隐藏在我内心深处的哭泣。 托着我消瘦的身体阮石无数次说一句古诗:人比黄花瘦。我攀延在他的身体上,疯狂地要他跟他做爱,当快感的痉挛袭击了身体,世界便是苍白,我喜欢这苍白的感觉,至少疼是不在的,至少在这片刻,不曾由衷的快乐来得彻底。 我说:阮石,没有人会瘦得比黄花更优美,我不过是一片即将风干的花瓣,在干燥的风里放肆最后一声哭泣。 我喜欢用诗歌的语言,阐述隐藏在内心的绝望,阮石会捂上我的嘴巴,他说:爱我就要我好好地活,像阳光下的蓓蕾、花朵。 我微闭着眼睛,像在恍惚的梦游,我迷恋上这样的状态,一次次,当我以优美的语言触及到死亡,阮石的身体就陷落进巨大的恐慌,这个冬末的做爱,不分地点不分场合,甚至公园的山石上,在阴仄的树林里,没有树叶的轻舞飞扬,没有月光,以及没有显示生命在活着的虫鸣,我们都会迫不及待地打开身体,仿佛每一次都是最后的疯狂,迷离在我眼里的绝望,是等不及要扼杀我们身体的犹大。 睡过了今夜,我还能不能好好的活着?我不知道,夜晚,我常常是张着眼睛,望着迷蒙的天花板,紧紧地闭着嘴巴,咬着坚韧的牙齿,一种感觉,霍霍的闪在心里,只要我松开牙齿,心就会痛疼得静止了跳动,我总是在凌晨地时候跳起来,打开电脑,写遗书,不知道应该写给谁,那些文字像自言自语,没有秩序地跳跃在灰白的屏幕上,然后被存进文档,它们越积越多,像一些絮语,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文档,飘渺的地牵引着我的心,在死亡的边缘游走。 偶尔的深夜里,我会听见门外的走廊上,有寂寥的脚步走动声,轻巧地徘徊在门外,是我的,是别人的心事。 是罗念庄的脚步,他宁肯在走廊里晃悠一夜,也不肯敲开我的门。 3 那一次,阮石在的,我关上灯时,门外没声音,我却在空气里嗅到了罗念庄的气息,他在门外,很多年了,直觉从未骗过我。 我打开音响,卡朋特的声音,满含着灰色尘沙,在空气里静静的流淌,如一些陈旧的往事,在灰暗里轻轻飞扬。 阮石关上音响,我打开,在开开合合中,卡朋特的声音,窒息一样断断续续回旋。 我感觉得到,门外的那个人,正屏住微弱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