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婳摇头,迟疑着说:“其实我现在也不愿去想男女之事,我只想离开府里……” 她说着,梅襄便发觉自己手里捏着的碗不防地裂了个口子。 但宝婳沉浸在自己的心情中显然还没有发现。 倘若她发现了,该又要怕他了。 梅襄想着,便故意松开了手,将那碗丢到了地上。 他的指尖被那锋利的裂沿划过,竟涌出鲜血。 宝婳的注意力一下子被他的手指给吸引去,忙将他的手捧起。 “二爷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宝婳扯了帕子来给他擦血,却发觉那血一直往外地冒看起来有些吓人。 宝婳情急之下便将他的手指含住,脑袋里不知在哪儿听说过口水能够止血。 过了一会儿宝婳将他的手指拿出,见血竟然真的不再流淌才微微松了口气。 宝婳道:“二爷等着,我去拿药粉给二爷撒上……” 她说着就去了。 梅襄全程都未置一词。 他看着沾了宝婳口涎的手指,眸色渐深。 他将那根手指复又仿着宝婳的举动递到唇边。 同昨日一般,他莫名发现…… 他好像是真的不嫌宝婳脏了。 甚至是喜欢的。 他竟生出一抹诡异的悔意,后悔那日没能撬开她的齿关。 只是微微分神,梅襄后知后觉才发现了呆愣在门口的宝婳,似乎正神色微妙地看着自己。 他转头看向她,神色自然道:“你走开之后,血又开始流了,所以我想用你那法子止血看看。” 他的神色太过坦然。 宝婳小脸滚烫地上前,不敢提醒他,他的手指她方才也含过。 “二爷,这法子不gān净,往后还是别用了……”她说着便给梅襄手指撒上药粉用布条扎上。 伺候完梅襄午膳。 宝婳想要先回绣chūn院去,梅襄便在她临去前问她:“宝婳,我并不希望你离开府里。” 宝婳迟疑地看着他。 梅襄道:“你想好了再来回答我好吗?” 宝婳心情复杂地点头。 梅襄见她渐渐走远,心思才渐渐沉下。 她并不是同谁发生过什么亲密的关系,便会喜欢上谁的人。 “她竟连老三都不稀罕了,这可真是……令人高兴。” 梅襄挑起唇,神色慵懒。 隗陌过来给他换药,听见这句,便说:“她要离开府里,难不成二爷你是要qiáng迫她留下了?” 毕竟这般行径才正是梅襄的行事风格。 “倘若你和三公子都对她生出了qiáng夺之意,倒是不知道她会选谁了?”隗陌说着竟又想到更为有趣的一幕。 “那就要看我与老三,谁有本事叫她留下了。” 梅襄的眸色微转,丝毫不觉倦躁。 毕竟梅衾擅长的东西,他擅长,梅衾不擅长的东西,他也擅长。 宝婳回到绣chūn院时,也是巧了。 丫鬟同她说,紫玉前脚刚被大公子的人给叫走了,她后脚就回来了。 宝婳一听心中便暗道不好,忙问了哪个方向,想要将紫玉追回来。 大爷这时候要见紫玉,定然没安好心。 宝婳顺着小径一路寻去,却并未瞧见紫玉身影。 见一旁有料理花园的仆人,便过去问道对方有没有瞧见紫玉。 那人抬起脸来,宝婳便瞧见他脸侧竟被一半烫痕所覆盖,微微惊讶。 他看到宝婳,似乎比她更为惊讶,忙低下头去。 过了会儿他才低着头对她道:“你随我来吧。” 然后便走去前面带路。 宝婳跟着他,未走多远便瞧见了紫玉的身影,宝婳连忙上前去将人叫住。 紫玉错愕道:“宝婳,你怎过来了?” 宝婳道:“你是要去见大爷吗?” 紫玉点了点头,“是啊,大爷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忽然叫我过去,只是大爷真是奇怪,上回三爷明明没有回来,他却说回来了。” 宝婳捉住她的腕,“别去,他不是好人,这时候叫你定然没有好事……” 紫玉见她这般认真的神情,竟也不自觉地生出迟疑来。 “两个贱婢!”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怨毒的声音。 宝婳同紫玉吓了一跳,便瞧见梅衡坐在椅轿上,被人抬着出来。 他的右腿白布包裹,似乎一时也走不得路了。 宝婳与紫玉忙就跪下。 梅衡便随手捉起手边一罐瓷瓶砸了过去。 眼见便要砸到两人中其中一个,宝婳便听得一声闷哼。 瞧见方才领路的那个男子磕倒在地上,脸颊上被那瓷罐砸破。 紫玉掩唇惊呼了一声,显然也吓坏了。 梅衡狠狠地瞪着宝婳,那小厮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只在他耳边低语几声,他才让人抬着椅轿离开。 他人一走,紫玉便忙将那男子扶起,竟还是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