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婳连忙退开,见后面的人竟已经追近,她忙要绕过梅襄离开此地。 岂料她的手臂被梅襄一把握住。 所以,即便她不向他开口求助,他也一样不打算放过她了吗? 宝婳周身微寒,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瑟瑟道:“二爷……” 她唯恐他会在这个时候要给她教训。 她忍着恐惧,与他说道:“这次是个意外,我保证……往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二爷的面前了,求二爷饶过宝婳这一回。” 她说得极为诚恳,可梅襄却一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 “宝婳,还记得我说过什么话吗?” 宝婳身躯一颤,甚是绝望地看着他,眼泪竟又止不住了,“二爷,宝婳真的知道错了,你……你饶了宝婳这回,宝婳来世给二爷当牛做马都成。” 她话音刚落,便瞧见梅衡已然追到了跟前。 待梅衡看清楚捉住宝婳的人是梅襄,顿时收敛了些,缓缓对梅襄道:“我这小丫鬟跑了,亏得二弟在这里捉住了她……” 梅襄口吻微冷,“真是个贱婢,连眼睛都不长就撞到了我。” 梅衡见他不喜反而高兴,“实在对不住,是我没有管束好下人。” 梅襄轻笑,柔声道:“没关系,我已经帮你捉住她了,不过这小奴婢挣扎得厉害,大哥快些过来,将她带回去好好调|教调|教吧。” 宝婳听到这话,绝望到身体都开始颤抖。 梅衡心下微喜,上前来看着瑟瑟发抖的宝婳,轻声道:“还不快些跟我回去。” 他正要走到梅襄面前将宝婳抓回来,岂料还未伸手碰到宝婳,忽然就被人一脚踹中了心窝。 他猛地被踹翻在地上,竟都还未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大哥怎么这样不小心呢。” 他听见梅襄笑着说出这句话,然后右腿便被人狠狠地踩在了脚底。 梅衡惨叫出声,而梅襄俊美的脸则微露狰狞,鞋底踩着他狠狠碾磨。 “这条腿大哥用了很长时间来治愈的吧?都说了,让你不要来惹我,怎么就不听呢,现在倒好……” “只怕往后再多的灵丹妙药都续用不上了。”他的声音竟异常森凉可怖。 周围的小厮都愣住了一般,都傻在原地不敢靠近。 宝婳离得最近,所以旁人只听见梅衡凄惨的惨叫时,只有她听见了骨头咯吱碎裂的声音。 她浑身冰凉,看着大公子痛苦扭曲的惨状,还有梅襄脸上bào戾的表情。 他仿佛极为享受这样的残忍,勾着妖冶的笑容,瞳仁乌黑一片。 宝婳被他紧紧地抓在手里,看着他肆意发泄。 直到他终于转头看到宝婳惊恐望向自己的眼神,这才渐渐停了下来。 然后他终于松开了宝婳。 “宝婳,你可真是一头白眼láng……” 他的声音透出一丝yīn沉,“你避我如蛇蝎,却不想想我待你的好。” “但凡你开口求我一次,我便甘愿帮你,即便我这般卑微地放低了身段,你却始终这样看我。” 宝婳水眸轻颤,似有些不太明白。 “不管二爷对你付出多少,你都吝于回报。” 他垂眸道:“这兴许就是二爷我的命吧。” 宝婳错愣地看着他,细嫩的手指紧紧揪住衣摆。 二爷……二爷他…… 梅襄目光中似有些失望,却再也没有为难宝婳的意思,转身离开。 当天晚上,没有任何人去绣chūn院找宝婳。 仿佛一切都风平làng静,或者说,再大的风làng都有人在前面阻了,竟也半点都落不到宝婳的头上。 宝婳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一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便匆匆到了深chūn院去。 屋里的人进进出出端着水盆,宝婳瞥了一眼,便瞥到了一盆血水。 宝婳有些头昏目眩地走到门边,恰好瞧见管卢。 “管大哥,二爷他怎么了?” 管卢看着她,神色明显有些冷。 “二爷他昨晚上去见了老爷,为了大爷的事情被老爷用藤条抽了百余下,晕死过去了。” 宝婳掩唇,眼睛顿时跟着发酸,“怎么会这样?” 这件事明明是因她而起,就算不是她害的大爷,可她是个奴婢,在旁人眼中才更应该受到惩罚。 管卢道:“倘若二爷不去的话,宣国公与夫人事后知道了,定然也要迁怒到你的头上,你一个丫鬟,就算死了也赔不起大爷的腿,所以二爷谅大爷没胆子承认是为了女色,直接就自己承担下了。” 管卢想了想,又将那日梅襄去看元氏的事情告诉了宝婳。 宝婳听完之后只压抑着情绪,语气酸涩道:“那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管卢点了点头。 宝婳便进到屋里瞧见了趴在榻上的梅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