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chun明却似乎还要嘴硬。 "不过是凑巧罢了。"这话也太过牵qiáng了。许是余chun明也知道牵qiáng,便又顿了顿才道,"那时……说来那时候我的确还有些仁善心肠。见着她……幼时聪慧可爱,又屡遭横祸,倒也真就那般发了一回善心。" 白木染不信。 "那你为何要在那密信中说你知道我的身世?就算你不知道全部,至少……至少也不会全是诓骗于我的吧?" "正是诓骗你的。"余chun明一口咬定。 "不可能!" 白木染忽然忆起自己在闻人世家时生的那一场大病,病得昏昏沉沉之时,似乎梦见了一些幼时之事。恍惚记得那是个深宅大院,她一个人在院子里踢毽子,那时却突然有个人拐子以一串冰糖葫芦将她给拐走了,后来她知晓了些事,遇着了一个好心的乞丐苏爷爷,将她从人拐子那里救了出来。再后来,苏爷爷生了一场大病过逝了,而她则沿街乞讨,直到遇见了余chun明。 她想起来了,虽然只有一点模糊的碎片。 她想起余chun明见着她时,神色并不是他所说的那般偶遇乞儿而大发善心。她自幼颠簸流离,对人极其防备,她还记得当时见到余chun明的样子,她还怀疑过一阵。可后来余chun明每日来看她,带东西给她吃,对她极好,她才答应认他做师父,同他来朝阳观。 "你在路边捡到我之前,就是见过我的,是不是?" 余chun明原本沉稳的神色似乎有了一丝裂痕。 "你一定知道……" 余chun明又笑了。 "不错。"他道,"你父母都是被我杀死的,我怕你将来知道这些,所以将你带了回来。只将你养成个废物,便是想报仇也没有机会。谁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到了今日,还是有这么一天。" 这一回,他说得倒像是真的。 毕竟余chun明此刻正落得下风,若一言不慎,倒有些难以料想后果。 白木染心下信了一半,却又不敢去信。若说余chun明当真杀了她父母,那为何又要收养她?还不如索性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真是为了那点仁善心肠?这也实在经不起推敲了。 闻人卿却似乎连细想都没想,几步上前,抽了房中悬挂的长剑,一剑直抵余chun明胸前要害之处。 "既如此,杀了你也不冤了。" 口中如此说,她手中动作也未停下,就真的运起内力来,狠狠刺入了余chun明的身体。 "你----" 余chun明自是没有想到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睁大了眼睛。 "闻人卿----"白木染也没想到,下意识地就一把拉住了闻人卿的手,想要去阻止。 闻人卿手上用力,却是反向又将那一把刺入余chun明身体的剑拔了出来。这一下,让余chun明再也受不住力,噗的一声就吐出一口鲜血来。 白木染吓得不轻。 "放心。"闻人卿冷冷道,"他还死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0-0更新更新~ 顺便已经开始提前准备新坑的构思了,所以先发个预收坑,地址: 下一坑是现代校园的网游文,有兴趣的可以提前收藏! 如果不方便点击地址可以搜索上面地址最后的id数字,或者进入我的作者专栏里找!谢谢大家支持! 第57章 .唇舌 那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过去了两日, 白木染还觉得有些无法猜透闻人卿的意思。只因当时闻人卿看似要对余chun明痛下杀手, 可不知为何又忽而停了手。 再后来, 闻人卿竟笑了笑。 "余观主, 不若我们来做个jiāo易。" "什么……什么jiāo易?"余chun明从未如此láng狈过,他捂着胸口的伤, 眼神却反倒变得有些狠厉起来。 "你将你所知说出来。"闻人卿道,"我便将闻人家秘药之事告诉你。" "闻人卿!" 白木染惊惧jiāo加。 "如何?"闻人卿又道, "给你三日, 你可好好考虑考虑。" "此话当真?"余chun明却又挣扎着站了起来, 似是半信不信,又急急地问道:"你这……又是为何?你……我不信。你会用那么个大秘密来换这么个微不足道的小……" "对我来说并非微不足道。"闻人卿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余chun明的话, "你考虑你的便是了, 其余的你不必妄自揣测!" 自那之后,白木染辗转反侧,胡思乱想了整整两日。 再想想眼前之事, 回想从前种种…… 尽管白木染从来都是个豁达之人,可也难免要去想:她不过仗着有一份真情, 却拖累闻人卿至此。闻人卿所负的秘密已将要压垮了自身, 而她不但帮不上点滴, 却还要令闻人卿费心为她所谋,甚至要为她所谓的一个执念牺牲到如斯地步。越想,越是深恨自责----那时她就算违反誓言,与闻人卿大吵一架,也不该答应闻人卿要到这朝阳观里来。即便到了朝阳观, 也不该……真的听信了闻人卿所言。就算闻人卿再厉害,可她们既然当时并未问出结果来,那逃走了的幽冥府中人必有再回来的一日,她们……真的还能再等到第三日? 哎---- 白木染也不知自己这是两日之内里的第几回叹气。 "闻人卿。" "嗯?" "我是否真如闻人玥所言那般……"白木染终忍受不了内心折磨,问道,"当真……是配不上你的?" 闻人卿倒没料到白木染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她眉头微蹙,面色一下便难看了起来。 "若是配不上,你又要如何?" 她要如何? 白木染被这一句给问住了。她又能如何?难道要她自认的确配不上闻人卿,就此要与闻人卿一刀两断?她……她的确懦弱无能,根本狠不下心肠来。 只一思一想,便觉心如刀绞。她……舍不得离开闻人卿。 "我……" "你若有闲心想这些,不如想一想明日你会从余chun明那里得到什么真相。"闻人卿神色冷冷,似乎一眼便看穿她的心思,"自决定来朝阳观的那一日起,我便早做了这般决断。我性情素来如此,你不必觉得有所亏欠。再者……" "再者什么?" "没什么。"闻人卿横她一眼,又不说了。 "闻人卿!我那个所谓的身世,其实……其实我早就有预感,多半是父母都已早早故去,而我自有记忆以来,也不曾对他们有过任何印象,实在谈不上有什么深厚感情。我从前那般想知道,不过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姓甚名谁,是个什么来历……可……"白木染对着闻人卿道,"可我如今已有了更珍视之人与更珍视之情……我……不想因小失大,不想后悔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