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姑一回头,正好看见薛腥腥在笑,以为是在嘲笑她,脸上有些不愉快的神色。 “一楼不让住,那咱们住在哪里呀?”铃铛推了推正在傻笑的薛腥腥,问道。 “你们就住在五楼吧,那里清净,没有人住,这样也不会打扰到薛小姐。”月姑脸上挂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冷冷的说道。 “五楼?那里不是死过人吗?”其中一个姑娘不禁惊呼,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被薛腥腥听到了。 月姑给那姑娘扔过去一个威胁的眼神,那姑娘便立刻闭上了嘴。 薛腥腥没有理会他们,带着铃铛径直走向了五楼。 “姐姐,咱们可是有地契的人。按理说,咱们才是这里的主人,为什么要听他们差遣?”铃铛一听五楼死过人,心里便更加气愤。 “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时间。”薛腥腥说完,便推开了五楼的一间屋子。 五楼可以说是这里最破的地方,地板上是厚厚的灰尘,楼顶上是一个接一个的蜘蛛网。 “铃铛,你是要自己住一间屋子,还是和我一起住?”薛腥腥看着发呆的铃铛,朝她喊了一句。 “我……我当然是和你住一间屋子。”说着,铃铛裹了裹自己的衣服,将脖子缩了进去“这里这么危险,我还要保护你呢!” 薛腥腥冲她做了一个鬼脸,两人打闹了一会儿之后,便开始准备将五楼打扫干净。 “姐姐,要不咱们今天先将就一下,明天再收拾吧,我实在是太累了。” “不行,你看这里这么脏,哪里有落脚的地方。” “啊!那是什么?”铃铛大叫了一声,惊恐地看着薛腥腥身后那扇门。 薛腥腥顺着铃铛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什么也没有,说道:“你是不是太累了,看花眼了吧?” “可是我刚才真的看到一个人影飘过去,五楼不会真的有鬼吧?” 薛腥腥刚想反驳她,却突然听见一阵呜咽哭泣的声音。 “是谁擅自闯进我的地盘?”那黑影说着,便缓缓地推开了门,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铃铛此时已经被吓的说不出话来了,薛腥腥一开始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铃铛,你看!”薛腥腥向前指了一下,示意铃铛看一眼。 “影子?鬼怎么会有影子呢?” “这说明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那装神弄鬼的人看薛腥腥识破了她的诡计,连忙转身想要逃跑。薛腥腥扔出了几个飞镖,直接打在了那人的后背上。 “别杀我,别杀我,是月姑派我来的。”那人直接跪在了薛腥腥的面前,浑身颤抖着,“是月姑让我来吓唬你们的,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命吧。” “你叫什么?”薛腥腥点了一盏蜡烛,蹲在那姑娘身边问道。 “我……我叫吕痴灵” “别害怕,我不会杀你的。”说着,薛腥腥拿出了自己的药箱,“过来吧,我给你后背上的伤处理一下。” “啊?这……” “磨蹭什么?还不快过去!”说罢,铃铛便走上前将她掺扶了起来,“这也就是我姐姐心地好,给你治伤。不像那月姑,只知道利用你、压榨你。” 薛腥腥听铃铛说完这番话,欣慰的笑了笑,心想:这小丫头果然机灵,知道自己现在需要拉拢这藏羞楼的人,几句话便动摇了一个人的忠心。不过看她刚才那副被吓破胆的样子,还真以为自己看走眼了呢! “希望你不要介意,刚才情况紧急,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说罢,薛腥腥便剪开吕痴灵后背上的衣服。 “天哪!你这些伤……都是月姑打的吗?” 吕痴灵后背上新伤旧伤都有,都是用鞭子抽出来的,密密麻麻的,让人看了心惊。 “是,我十三岁就被继父卖到这里来了,因为脸上这个胎记,我根本接不来客人。月姑嫌弃我,常把我当作她的出气筒。”说罢,吕痴灵便转过了头。 方才薛腥腥只顾着审问她,昏暗的烛光下根本没看清她的脸。等她转过来时,薛腥腥才看清她的长相,吕痴灵的五官很精致,但是整个左脸被一块黑色的胎记遮住,让她看起来很是丑陋。 “你这胎记我可以治。”薛腥腥看着吕痴灵,许久,说了这样一句话。 “真的吗?”吕痴灵兴奋的握住薛腥腥的手,“可是,我曾经问过医生,他们对我这胎记都束手无策。” “那是他们医术不精,诶?你是学过乐器吗?”薛腥腥感觉到吕痴灵的手指上有一些练乐器时才会留下的茧子。 “没错,我小的时候家道尚未败落。家父给我请了京都最好的琵琶师来教我,我自六岁便开始学习,只是如今许久没碰了。”说着,吕痴灵便开始抹起了眼泪。 “你想不想摆脱这样的日子?” “想啊,我做梦都想离开这里,只是我一个弱女子,还生的丑陋,离开这里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我可以帮你,不过这段时间你要听我的。” 吕痴灵冲薛腥腥用力的点了点头,这些年来,藏羞楼上上下下都不拿她当人看。如今,碰上了薛腥腥,直觉告诉她跟着薛腥腥是对的。 “我这里有些钱,你拿去买一把上好的琵琶,再给自己置办一些衣服。”说着,薛腥腥从包里拿出了银两,“从今天起,你只顾在我这里弹琵琶,月姑那里,我会去说明白的。” “多谢薛小姐,那今夜之事……” “你告诉月姑,我很喜欢她为我准备的这个惊喜。日后,我也会送她一个惊喜作为回报。”说罢,薛腥腥拍了拍吕痴灵的肩膀,示意她可以回去休息了。 “直接睡吧,这又折腾了许久。”薛腥腥冲着铃铛撅了撅嘴,“唉,我就知道江闻不会给我什么好差事。” “江闻是谁?” “是我师傅,是我那个没正形的师傅。”薛腥腥靠在窗边无奈的说道,“你的师傅呢?对你好吗?” “你说哪个师傅呀?” “你难道有很多个师傅吗?” “对啊,我小铃铛不克父、不克母,专门克师傅。”说着,她便一脸惆怅的看着窗外,宛如一个小大人,“我一共拜过四位师傅,他们都死了。” “本来我还想着认你做徒弟呢,听你这么一说,我可再也不敢有这想法了。”薛腥腥看铃铛有些伤心,便故意开了个玩笑。 两人相视一笑,又依偎在一起,怀着各自的心事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