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柳琴,也是背负了不小的压力。 姜荺娘虽为难,却也没想过要连累旁人。 “姑娘别怕,我已经替你想好过了。”柳琴说道。 “那瑾王当下正在原先那房间里等着姑娘你,我那屋子乌漆抹黑的,只怕鬼才看得清楚,姑娘到时候带好帷帽,挡好了脸,他必然认不出的。” 姜荺娘没得选,只能先应下了她。 她想上回也曾与庄锦虞有过jiāo集,他对待这个与他有过露水情缘的女子极是冷淡,想来这回问完了他要问的事情,必然也不至于露馅。 彼时姜荺娘换了衣裙,又戴了帷帽,与上回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打扮,待柳琴进来唤她时,她才擦了擦掌心的冷汗,往那间屋里走去。 那屋子还是头一回的屋子。 姜荺娘一瞥见那屋子半敞的门缝,初时立在这门前那种心情与记忆便全都勾了出来。 她推开门往屋里迈去,却见屋里亮着一盏昏huáng的油灯,虽不太明亮,但叫姜荺娘还是没来由的感到心虚。 她反手将门阖上,再往里走几步,便瞧见了油灯的另一端背对着她坐着的庄锦虞。 姜荺娘缓了缓心神,抬脚走到了庄锦虞身后,正不知如何开口,便听见庄锦虞略显冷淡的声音。 “你坐下吧。” 姜荺娘松了口气,便在桌边上寻了个较远的地方坐下,抬眸看向对方。 她不敢叫他听出她声音来,便压着声音道:“不知您叫我来,有何吩咐?” 庄锦虞听见她开口,便扫她一眼,道:“我听闻你上回去了府上寻管家索要了一间铺子,你可曾觉得我亏待了你?” 姜荺娘忙摇头,又低声道;“不曾,王爷恩情民女记在心里,不敢忘记。” 庄锦虞听她这话,脸色才有些缓和,实际抬手拿起一只质地粗糙的杯子,又倒了口凉茶下来,道:“你既觉得我不曾亏待了你,我便该与你计较一番了。” 姜荺娘怀里似揣了鹿般,又不解地看着他。 却听他道:“我原先身体极好,也无其他不妥,直到今日,忽然发觉被你咬过的地方隐隐作痛……” 姜荺娘先是一怔,而后很快便红了脸。 她咬了他一口? 怎么可能?! “不知……不知我何时咬了您?”姜荺娘磕磕巴巴地把话问出了口。 只是一问完后,她的脸又滚热起来。 还能是什么时候,自然是他二人欢好之时…… 庄锦虞眯了眯深眸,看着她唇角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勾起,声音平淡如水道:“你说呢?” 姜荺娘见他朝自己脸上看来,几乎都觉得他那目光已经看透了她眼前的那层薄纱,忙转过脸去,极力叫自己平静下来,试图梳理着脑中的一团乱麻。 只是想要回忆起这一切,就无疑是要将当夜所有的细节都要再仔细回忆一遍。 同一间屋子,同一个男子,近乎相同的气氛,要她当下回忆起当时的情境自然不是难事,只是难免叫她羞赧不堪。 姜荺娘坐立难安,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何时咬了他一口,又隐约觉得自己有那么些时刻是失了神的,根本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在他身上留过牙印…… “你不说话,是不想承担责任了吗?”庄锦虞的声音里透出几分不耐。 姜荺娘闻言生怕他会叫人进来,忙说道:“怎敢不负责,我……我只是在想那时、那时的情景……” 她说着说着又说不下去了,便又转移了话题,问他:“不知您有没有请大夫看过?” “伤在那里,你觉得我竟有脸叫大夫去看。” 庄锦虞道:“你倒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姜荺娘讷讷无言,只知道这衣服底下没有一处是能光明正大脱了叫人去看的,却不知他这样介怀的地方,是个什么地方。 “我当时必然是无心的,也不知道它到了今日竟然还没有好全,既然它还在隐隐作痛,不如您也不要讳疾忌医了,先去给大夫看看可好?” 实在不行,姜荺娘大不了把他给自己弄回来的含胭斋赔给他算了,总好过坐在这里和他讨论这些羞耻的话题。 庄锦虞看着她,语气颇是意味深长道:“想来你是真的不记得自己咬过了我,否则你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他这样说话总好像另有隐情一般,叫姜荺娘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您怎么这么说……”姜荺娘心慌道。 庄锦虞默了默,又与她道:“你且自己过来看看。” 姜荺娘哪里愿意去接近他。 只是两个人gān坐着也解决不了事情。 时间拖得越长反而越对她不利,她咬咬牙,便大着胆子离开了坐凳往他面前走去。 庄锦虞却仍旧保持着原先的坐姿,并没有多余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