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是职业跑腿人。” 乔南楚手随意搁在柜子上,有意无意地敲了几下:“我知道是谁了。” 江织抬了下眼皮,瞧他。 “我追了半年,代号Z。”乔南楚收了手,摩挲着从江织那里接过来的空杯子,“性别女,年龄不详,住址不详,国籍不详,业务能力顶尖。” 职业跑腿人,这个称呼也是近来才兴起的。 只要给钱,给的够多,职业跑腿人就能给你办妥了,至于会不会杀人放火jianyín掳掠,还尚且不清楚。 “国际刑警跟了她很久了,一点影都没捕到,一年前才来帝都,被委托的次数不多,不过价格高,目前为止,失误率为零。” 乔南楚是警察,在刑事情报科gān了几年,这个案子,他倒有兴致。 薛宝怡是个商人,这些伤脑筋的事儿,他懒得掺和,瞧见病chuáng旁的柜子上放了盒颜色好看的糖,连玻璃罐都镶了碎钻,一瞧就知道是谁的。 那罐子看着就jīng致,他直接上手。 江织一个枕头扔过去:“别动。” 瞧他那宝贝样! 薛宝怡哼了声:“你一个大老爷们,吃什么棉花糖,娘们唧唧的。” 江织挑了颗粉色的,扔进嘴里,只给了他一个冷眼。 说实话,江家的织哥儿毛病挺多的,性子不好,不喜欢玫瑰,厌恶女人,不喜欢喝酒,闻不得烟味,对谁都一副祖宗样。 脾气是挺攻的,就是爱好嘛,很受,他喜欢棉花糖,吃得也不多,但chuáng头、办公室、休息室里,都得摆着,用最金贵的盒子装着,谁也不准碰。 御泉湾外面,有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超市,这个点,天边刷了一层金桔色,日暮西沉,店里没什么人。 一眼望去,就最里头的货架前,蹲了个人,黑卫衣,帽子扣在头上,九分的铅笔裤往上缩了点,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 “粉色外包装,上面画着一只兔子。”蹲着的人回头,问身后的女孩,“那个棉花糖没有了吗?” 丹凤眼,覆舟唇,冷而疏离,她似乎不爱笑,嘴角抿着。她皮肤很白,白得有几分剔透,窗外最后一抹斜阳落在她眼睫,打亮了一双瞳孔,像冬季沙漠里的星子,很亮,却孤冷,透着沧桑与荒芜。 她叫周徐纺,每隔三四天会来店里买一次那种粉色外包装的棉花糖。 ------------ 第003章 先生,贴膜吗? 她叫周徐纺,每隔三四天会来店里买一次那种粉色外包装的棉花糖。 后面的女孩摇头,写了一张纸递过去:“已经卖完了。” 周徐纺在货架前站了一会儿,拿了几包包装类似的棉花糖,始终低着头,帽子底下的脸很小,安静得过分。 女孩扫了码,在纸上写道:“三十六块。” 周徐纺递过去一张红色的纸币,卫衣的袖子很长,遮着她手背,露出的手指细长,冷白色,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女孩接过去,找了零。 “谢谢。”周徐纺把零钱塞进了装棉花糖的透明袋子里,下意识拉了拉帽子,低头离开。 身后,女孩追上来,摊开掌心,用另一只手简单地比划。 她回头,看着女孩,眼里的戒备好一会儿才消,伸出手,女孩把掌心的软糖送给了她。 “谢谢。” 说完,周徐纺进了小区,那颗糖她一直攥着,等到了家里才剥开糖纸,含在嘴里,她眯了眯眼,换上那双粉色的毛绒兔头拖鞋。 又软又甜呢。 周徐纺的视力很好,好到什么程度,二十米之外,她都能看清女孩放在收银台上的本子,本子上写了她的名字。 她叫温白杨,是超市的收银员,她不会说话,是聋哑人,会手语和唇语,总是随身带着纸与笔,她脸蛋很圆,像只包子,眼睛也圆,瞳孔很黑,脸颊两边有两团总是散不去的高原红,有一点点憨,生得不算漂亮,但五官秀气,模样很乖巧。 “嘀——嘀——嘀——” 电脑突然发出尖锐的响声,周徐纺刚拆开棉花糖的包装袋,抬头看向屏幕,先是骷髅头,然后海绵宝宝出来了。 最后,屏幕下方滚出来一行字:“那个男人在查你。” “嗯。”周徐纺继续拆棉花糖的包装袋。 屏幕上的字体是红色的,很显眼:“监控我已经黑掉了。” 周徐纺说:“谢谢。” 新买的棉花糖也是五颜六色的,她一袋一袋拆开,倒进电脑桌旁的玻璃盒子里,铺满一盒子后,她尝了一颗。 有点硬,不够甜。 嗯,没有那个粉色包装的好吃。她只吃了一颗,便盖上了盒子。 电脑屏幕上,霜降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过来,后面还有三个字:“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