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韩封回:“准备好了。” “可以开始了。” “知道了。” 骆青和挂了电话,拐个弯,与走廊另一头的人迎面撞上了,她扶着肩膀,被撞得踉跄了两步,抬头看见一双黑漆漆的瞳子。 对方也在看她。 这双眼睛,陌生是陌生,怎又觉得有几分熟悉。骆青和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抬脚离开。 周徐纺却还愣在原地,突然耳鸣,然后,耳边突然响起杂乱无章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来势汹汹。 是个稚嫩的童音。 “滚开,你把我的地都坐脏了。” “我妈妈说了,你妈妈是狐狸jīng,你是狐狸jīng生的傻子。” “小哑巴,滚开。” “不准你吃我家的饭!” “臭要饭的,你和你舅舅都是臭要饭!” “他们都说了,你是个弱智。” “别跟他玩,他是弱智儿。” “……” 谁的声音? 周徐纺跌跌撞撞地往后趔趄,突然头痛欲裂。 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小心。” 她身体僵住,动作迟缓地回头,看见了一双清澈的眼睛。 “是你啊。” 是他,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她说:“谢谢。” 周清让并不爱笑,只是稍稍松开紧抿的唇,眼里的冷峻便柔和了:“不用谢。” 七点一刻,天星娱乐发文致歉,声称已调查清楚,旗下高层滥用私权,胁迫公司艺人做权色jiāo易,录音为证,将所有涉事的高层全部公开,并且予以开除处置,另外,所有受害艺人,天星娱乐都会负责到底,绝不推脱罪责,将全力配合警方调查。 七点半,新闻直播,主持人周清让将天星娱乐非法性·招待的证据公开。 一前一后,时间点踩得太jīng准,至于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众说纷纭,有人说天星此举是甩锅高层,使得背后的骆氏金钗脱壳,也有人说天星有错就改善莫大焉,态度与事后处理都是娱乐圈的表率。 还表率? 扯淡吧! 薛宝怡把手机往桌上一扔:“这骆青和真本事啊,甩个锅还能捞个好名声,难怪我家老爷子说,她得了骆家老爷子的真传,一肚子都是邪门歪道的诡计。” 对面,他办公室那把真皮沙发正被江织霸占着,还穷讲究地在上面铺了一张gān净的毯子,江织就躺那沙发上,美人醉卧似的,撩谁啊? 本来是来谈新电影的,这家伙嫌他沙发脏,非得弄张新毯子来才肯躺,正说着骆家的事呢,这小美人没听见似的,用脚踢他:“有烟味,去开窗。” 薛宝怡在江织来之前,是抽了根烟来着,什么鼻子,他无语了,去把窗户开了:“开了窗别又嫌冷。” 开完窗,薛宝怡刚坐回去。 江织又踢他小腿:“再给我拿张毯子。” “……” 妈的,他老祖宗都没这么使唤过他。 算了,看在他又美又弱、小时候还救过他的份上……薛宝怡去拿了条毯子,扔江织身上。 “天星的事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料到了?” 江织怕冷,把毯子捂紧:“骆家哪有那么容易垮。” 也是。 骆家在帝都,算得上顶顶财大气粗的。 但这不妨碍薛宝怡幸灾乐祸:“不过也不亏,骆家这次虽然断不了胳膊断不了腿,但皮总是要脱一层的。” 这才几个小时,骆家的股份跌得一塌糊涂,天星更惨,旗下艺人全部躺枪,薛宝怡觉得,是时候去挖天星的墙角了,怎么的也得让骆家再吐一口血。 “你说这周清让和骆家有什么仇?居然不怕死地硬刚,等骆家把这事儿平下来了,估计周清让的好日子也到了。” 江织没接话。 薛宝怡敲敲桌子:“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我?” 江织抬了抬眼:“你过来。” 啥? 薛宝怡被他看得浑身不对劲:“gān嘛?” 他换了个姿势,侧躺着,支着下巴,睫毛上下轻扇:“过来。” 卧槽! 勾引啊! 美人胚子的桃花眼一撩,又媚又娇的,这他妈是个妖jīng吧。 薛宝怡死活不为所动:“江织,我真是直男,你别祸害我,我还要给我家传宗接代呢。” 江织懒懒散散地往后一躺:“祸你妹!给我死过来!” 啧,美人爆粗口就不可爱了。 薛宝怡还是犹犹豫豫、扭扭捏捏地挪过去了。 江织把右手从毯子里拿出来,抬到薛宝怡跟前:“闻闻。” 我去! 薛宝怡惊恐:“你好变态啊。” 妈的,傻·bī!江织被一口气吊着不舒服,才忍着没骂人:“你闻不闻?” 好吧。 看在他美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