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呱呱双手举着陈旧的布兜,高兴得两眼弯弯,“卤……黄豆!” 楚靖挑眉,“拿弹弓换的?” “(⊙v⊙)嗯!”小郎君得意地点头。 楚靖戳戳儿子软软的鼻头,“小傻蛋。” 楚呱呱气哼哼,“爹爹傻!” “是,爹爹傻。”郡王殿下一脸宠溺。 门廊外,苏小虎将精致的弹弓收进怀里,宝贝地拍了拍。 想起那张白嫩的小脸,再看看自己黑不拉叽的手,终于下定决心,回家要用水洗一百遍! *** 与此同时,槐家所住的四合院中。 苏篱进了院门,忽略掉各种打探的目光,径直跟着槐婆婆进了南屋。 南屋旁边隔出一个门洞,是四套屋子中最小的,价钱也最便宜。 苏篱隐约知道,槐伯家过得不太好,因为家里唯一的壮劳力----槐伯的儿子槐柱,先前搭花架时摔断了腿,这两年一直瘫在炕上,每日的药钱几乎要把家里耗光。 苏篱一进屋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槐伯盘腿坐在炕上,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娘子藏在他身后,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 苏篱冲她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吓得小娘子“嗖”地一下缩了回去。 苏篱摸摸右脸,有些懊恼。 槐婆婆面上一阵尴尬,连忙说道:“小妮子不懂事,篱子勿怪。” 苏篱笑着摇摇头,冲着槐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小子多谢槐伯舍身相护,累及槐伯受伤,小子多有不安。” 槐伯瞪眼看着他,没好气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头子没念过书,听不懂你这文绉绉的话。” 苏篱失笑,再次躬身,“总之,多谢槐伯。” 槐伯哼哼两声,如实说道:“若单是为了你,我才懒得理,我是为了你那死去的爹。” 苏篱一噎,讪讪地挠了挠下巴,说出此行的目的,“小子心里明白此次祸事由谁牵头,也知道他们为了什么。他们如此害我,小子不会坐以待毙。” “看来你还没傻透。”槐伯白了他一眼,“说吧,要老头子做什么?” 苏篱拱了拱手,直接说道:“小子想将花肥方子传出去,还请槐伯帮忙。” 槐伯倏地瞪大眼睛,险些没有坐稳,“你要将老苏家的花肥方子卖掉?!” 苏篱摇摇头,“不是祖上传下的那个,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槐伯信他才有鬼,断然拒绝,“不行!” 汴京城的花户们谁不知道,苏老爹家的花之所以比别人养得好,全赖了他家的花肥方子,那可是安身立命的东西,怎么能轻易公开? 苏篱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不是想卖,而是打算把方子送出去,不单是槐伯一家,其他几个老实本分的人家也在他的考虑之内。 这样做一来笼络人心;二来不再让自家成为众矢之的;三来也叫那些害他的人知道,得罪他没有任何好处。 槐老头却不肯占这个便宜。 苏篱再三强调,“这个方子的确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不信您比比,我沤的花肥和我爹的不一样。” 苏篱并没有说谎,这种沤肥的方法是小花灵们告诉他的,不仅考虑到一年四季的干- shi -变化,还照顾到了不同花木的喜好,效果比苏老爹那个还要好。 犟脾气的槐老头当真让苏篱回家拿了一份,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和苏老爹那个确实不同,这才显出几分犹疑。 西屋传来低低的说话声,苏篱心下一动,低声劝道:“槐伯,就算您不为别的,单是为了柱哥的药钱……” 这下,就连槐婆婆都被说动了。 她就槐柱这么一个儿子,倘若能多赚一文钱,是不是就能多一分希望? 就在这时,西屋突然传出一个虚弱的声音,语气却十分坚定,“爹,您不想要就别要,别为了我犯难。” 苏篱一愣,原身和槐柱接触不多,没成想对方竟如此耿直。 他对槐伯一家的印象着实不错,更加想帮他们一把。 槐伯重重地叹了口气,终于松了口,“篱小子,老头子也不占你的便宜,这方子我不白要,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苏篱刚要拒绝,却被他截住话头,“现在没有,先欠着,挣了钱再给。” 苏篱笑笑,这才干脆地说了声“好”。 槐伯家里没人识字,苏篱只得把花肥的配方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他怕老人家记不牢,边讲边拿起灶边的木炭把关键的几处画在了一块废弃的羊皮上。 槐婆婆宝贝似的握着那张破破烂烂的羊皮,笑呵呵地说:“这个好,老婆子都能看懂!” 苏篱喝了口水,温声请求,“其余几家还要麻烦槐伯。” “承了你这么大情,这点小事老头子还能不给你办?”槐伯咧了咧嘴,罕见地露出笑脸。 出门的时候,苏篱分明看到东西两家的窗户后面躲着人,哪怕隔着窗户,他都能感受到对方深深的恶意。 苏篱勾了勾唇,露出一个不屑的笑----这只是开始,走着瞧吧! 作者有话要说: 睡前还有一章哦~(*^__^*) 嘻嘻…… 第8章 赵义 ... 【未卜先知的楚郡王】 第二天,苏篱照例带着苏小虎去州桥下卖花。 看到“鹤立鸡群”的楚郡王,他才想起还欠人家睡莲,哦,还有那一车蝈蝈。 重点是蝈蝈。 想到蝈蝈,苏篱再也无心卖花,只想赶紧回家游说小睡莲。 于是,后面的几盆花被他以十分实惠的价格卖给了“有缘人”,再也不说“它值这个价”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