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张府丫鬟之死 此时,亭外的寒风更加凛冽刺骨了,似乎要将这天地间的一切都给无情的吞噬掉一般。 而柳辞渊却无所畏惧的踏入了这茫茫寒风之中。 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沈檀和廖赋斐的视线范围之内后,两人才将各自定格在寒风中的目光给收了回来。 廖赋斐道:“贤弟,我们也该走了!” “嗯!”沈檀点头道。 两人之后加急赶路,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匆匆赶到了沂州城内,还来不及去城中游历一下,眼看着已经是日落时分了,天际被夕阳的余晖给洒满了一片火红的颜色,马上就要天黑了,廖赋斐只好带着沈檀找了一间客栈,临时住下了,待明日再带她去城中游玩。 儿时,他便已跟着父亲走遍大江南北,游历了大巍的二十四县十五郡,所以对于这每个城中的风俗和好玩的地方,都略知一二。 第二日,两人早早的就起来了,在客栈内用罢早饭之后,便相约着出去游玩。 想必这沂州城内也是感染了扬州那边的天气,这一连阴沉了这么多天后,今天总算是放晴了。 而此时,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座宅邸之中,早已是张灯结彩,灯火通明的景象。 而廖赋斐和沈檀刚一到街上,便见得今日街上是人影闪动,络绎不绝,喧哗之声此起彼伏,锣鼓喧天。 紧接着,就只见一身着喜服的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八抬大轿,还有喜娘、以及诸多丫鬟和轿夫,连带着沂州城内也被渲染了一副喜庆的画面。 看来是古代的新婚场景啊,没想到正好被她和廖赋斐给碰上了,沈檀不由会心一笑,虽然她现在身着的是一身男子服饰,但是内心里毕竟还是小女儿心思,所以对于这些,心内还是有些期颐的。 而这时,廖赋斐已经向挡在他二人前面的一位大娘问道:“敢问大娘,这是城中的哪户人家成亲啊?” “听公子口音,应该是外地人士吧,这也难怪,今日正是我沂州城内最大的大户人家张员外家的公子娶妻!” “谢谢大娘告知!”廖赋斐拱手道。 回头时,正好碰见沈檀看着前方,一脸期待的样子,不由笑道:“看贤弟这样子,难道也是想成亲了!” “去!”沈檀立时白了他一眼,“要成亲,也是廖兄在我前头,做大哥的都还未曾娶妻生子,小弟又如何敢僭越!” “倘若贤弟比大哥先一步有了新上人,大哥不介意贤弟比我先成亲!”廖赋斐继续取笑沈檀。 弄得沈檀差点急红了眼,最后只能别过脸去,不敢跟他争辩此事。 见自己似乎惹恼了沈檀,廖赋斐只好赔笑道:“若贤弟真想去渐渐这新婚的场景,那大哥今日就带你去张府凑个热闹!” “谁……谁说我想去了!”沈檀继续嘴硬。 但廖赋斐却不由分说的扯着她的手走了,一路脚步飞快,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紧握着的手彼此相传的温度,就差十指相扣了! 一路上,感受到廖赋斐掌中的灼热温度,沈檀的心跳的飞快,却不知,前方,廖赋斐的心,比她跳的更加猛烈。 很快,两人便到了张府,几乎是各自飞快的松开了手,脸色悄然而红,却都不敢让对方察觉自己这异样的心思。 而这厢,在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中,张府内的新婚场面正式拉开了帷幕,看热闹的人蜂拥而至,都快将沈檀和廖赋斐给挤得没处去了,但也将他们心底的异样情绪给消散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一颗看热闹的心。 张府内,一切都在缓慢而有序的进行着。 主位上,当张员外和其夫人双双就坐之后,在围观众人的一片欢呼声中,新郎和新娘也双双来到两位长辈面前。 在司仪高亢的声调中,“一拜天地”,便转身向着屋外的朗朗青天对拜。 “二拜高堂”,又缓缓向上座的张员外夫妇弯腰行礼。 周围很快传来一片道贺之声。 张员外听了,简直是满面喜色,喜不自胜啊! 其夫人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夫妻对拜!”司仪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夫妻二人刚弯下腰,准备对拜时,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显得有些慌乱,一时响彻在整个大厅内,打断了这场新婚仪式。 很快,便跑进来一个做下人打扮的男子来。 他急匆匆的跑进门来之时,还差点与一位客人相撞,可见事态紧急,嘴里还在慌慌张张的嚷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不知今日是少爷的新婚吗?”张员外一脸的不悦,当即呵斥道。 “老爷,不好了,府中出大事了!”那名下人显然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什么大事?”张员外的脸色咻的阴沉了下来,令大厅内的气温也跟着骤降。 “老爷,有人死了!”下人战战兢兢的道,腿都吓得发软了。 此言一出,大厅内,一众哗然。 此话有人一颗石子丢了平静的湖中,在湖面上霎时荡起层层涟漪,惊扰了一潭碧波。 众位宾客皆面面相觑,不明就里,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一阵恐惧来。 有人死了?沈檀和廖赋斐也是对视了一眼,各自疑惑起来。 今日正是张府公子的新婚之日,可张府内却突然发生了命案,必定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这时,便见得大厅内的张员外立即起身,慌张道:“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噢,对了,快去通知官府!” …… 今日张府这一场新婚,便算是被这一场人命案的发生给打断了,众位宾客也尽皆散去了,都唯恐灾祸会降临到自己头上了。 但沈檀和廖赋斐还总是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便悄悄留了下来。 很快,官府的人便匆匆赶到了张府。 沈檀和廖赋斐也跟着混了进来。 张府内的库房里。 整间库房简直是寒气逼人,光线昏暗,气氛显得阴森森的,连里面所放置的桌椅家具都是破破烂烂的。 而屋子中间此刻正躺着一具女尸,做丫鬟打扮,心口处插着一把寒光冷冽的匕首,脸色苍白,早已没了血色。 验尸的仵作在查看了尸体的情况一番之后,良久,他才终于站起身来,长叹了一声。 “怎么样?”站在仵作身后的一位捕头大人忽然开口问道。 仵作立即将手中的验尸报告递给了那位捕头,说道:“回方捕头,死者死于大约一个时辰之前,而凶器就是现在插在死者心口的这把匕首,正是一刀毙命。死者全身上下除了这道致命伤外,并没有其他的什么伤痕,但最为奇怪的是,观其死者神态并无任何惊慌恐惧之意,周围也无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这说明死者是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遇害的,还未来得及挣扎,便已毙命身亡。” “死者是正面被刺,怎么可能毫无反抗和挣扎的痕迹呢?难道仵作你心里不觉得奇怪吗?这里又是库房,平时很少有人来,她一个无权无势的丫鬟跑来这里,是做什么?” “方捕头的意思是?”仵作惊疑问道。 但他一开口,却发现方捕头此刻正好端端的站在他眼前,并未开口,那刚才开口的人是? 仵作和方捕头皆疑惑循着声源处看去,只见他们身侧,不知何时多了两道陌生的人影。 “你们是谁?胆敢妨碍官府办案?”方捕头立即拔剑,就要指向刚才开口疑问的沈檀,却被廖赋斐及时拦下。 方捕头心中不由惊疑于廖赋斐的功力,竟然能如此迅速的挡住他的剑,看来是一位高手。 这时,就听得廖赋斐平淡道:“唉,方捕头,你何须如此着急呢?在下廖赋斐,这位是我兄弟……” 可廖赋斐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那位方捕头给打断了,“等等,你刚刚说你信廖,那里海山庄廖凌清是你何人?” “正是在下的爹!” 廖赋斐此话一出,方捕头立马就收起了手中的剑,喜不自胜道:“师弟,我是方如梦,你方大哥啊!” “方大哥?原来方大哥你已在沂州知府当差啊!” “对啊,这还是咱师傅,也就是你爹为我引荐的呢,自十年前在京城一别之后,你我就再无见过了,大哥也没想到今日会在此地遇见你,只是,你现在不应该是在京……” 可他剩下一个“城”字还未说完,便被廖赋斐给及时捂住了嘴,干笑道:“呵呵,方大哥,先别说这些了,还是快快解决眼前的案子吧,免得你等下到知州大人那里交不了差!” “赋斐说的是,只不过,我刚才听你那位兄弟此言,好像有点道理!” “方大哥也是慧眼独具,这位正是江湖人称白面青天的沈檀,有了他,想要解决眼前的案子,根本就不在话下!”说着,廖赋斐便赶紧将沈檀给拉了过来,介绍给方如梦。 沈檀却是在心里暗自腹诽了一番,这廖赋斐怎么到哪里都能遇见熟人呢?还真是朋友遍天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