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祁大人来了!” 顿时,侧厅里喧闹起来,苏娴睁开眼,还未来得及仔细看,只见个玄色衣袍的男子从门前走过。 厅中众人纷纷起身,跟着过去。 苏娴也起身,跟在众人身后。一行人沿着游廊挤挤攘攘,官兵们维持秩序。 “不准挤攘,不准插队,一个个排好在我这录名册。”官兵守在门口道:“你是哪个商队的?报上名来。” 那人报了名字,然后被领进去。 苏娴在队伍最末端,恰好立于游廊拐角。廊外还在下雨,雨丝飞落进来,令她些许寒凉。 等了会,她往廊柱后避了避,思绪也随着雨丝纷飞。 不知为何,适才在厅中瞧见的那一抹玄色身影令她感到熟悉。 祁大人,从东京城来的难道是他? 但又觉得不可能,他是刑狱司主,又岂会在这?或许是祁家旁支的人也说不定。 “你呢?又是哪个商队的?从何处运粮要到何处去,一共多少粮?”官兵挨个记录。 没多久,就轮到苏娴。 苏娴回过神,就见前头的队伍已经走了大半,这会儿只剩四五个人了。 官兵看着她:“问你呢?哪个商队的?” “苏家商队。”苏娴道:“我就是东家。” 许是鲜少见到这么年轻好看的女子出门经商,这官兵愣了愣,随即在册子上做记录。 “叫什么名字?” “苏娴。” “从哪来?” “金州。” “要去哪” “我来问。”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个身影,打断这个官兵问话。 听见声音,苏娴蓦地一怔。 抬眼看去。 就见祁渊笔直挺拔地站在那,他背着烛光,苏娴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清楚他此刻正诧异地盯着她。 苏娴感到窘促。 在千里之外的池州遇见了这个人,猝不及防得令她无措。 记录的官兵愣了愣,一时不明白祁渊的话,直到祁渊再次开口:“下去吧,我亲自问。” “哎,是是是!”官兵下意识将册子和笔递给祁渊,但立即反应过来不合适,于是只好交给苏娴。 然后,赶紧走了。 苏娴被塞了本名册,神情茫然而凌乱,尤其是前面的几人转头看过来,目光意味不明。 倒是祁渊,毫不在意,脸上依旧是冰冷的表情。 见苏娴还愣怔,开口道:“进来吧。” 苏娴点头:“是。” 苏娴进门后,其他等着的几个人不满了:“诶?那我们呢?这不合规矩啊。” 守在门口的另一个官员道:“没有不合规矩,我们祁大人就是规矩。” “那我们的事不管了?” “你们的事跟我说,随我来这边!”那官员很有眼色地带着其他人走了。 顿时,门外一空,变得安静起来。 苏娴站在屋子里,自然也听清了外头的 动静。她微微低着头,对祁渊福了福。 “竟不知在此遇到祁大人,实在巧合。()?()” 祁渊没说话。 室内安静,屋外也安静,只细雨沙沙,越发地令苏娴局促。 这种时候,她居然有点后悔自己没好生梳理一下再过来,她赶了一天的路,坐在马车里衣裙早已皱巴,脸上也无半点妆容。 这会儿看起来,应该很狼狈吧? 她从小被教养端庄得体,在人前也从不肯露半分颓态,更不愿祁渊见到自己这副模样。 她兀自懊悔的同时,祁渊也静默盯着她。 年初时就听说她离开京城,说不清楚当时心里是何等酸涩,然而时隔几个月再池州这么个地方相遇,说不惊喜是假。 良久,他出声:“确实巧。()?()” 两人站得不远不近,隔着两步距离,却因两侧的烛火,影子交叠在中间。 一大一小,像亲密地依偎,莫名暧昧。 苏娴盯着影子看了会,不自在地扭头。 祁渊也察觉了,瞥了眼地上的影子,也不知想到什么,他往左边走了半步,索性让自己的影子将她的全部罩住。 “说吧,?()??。?。??()?()” 他问:“来这做什么?()?()” 苏娴抬眼:“祁大人不是知道吗?” 祁渊:“不知道。” “.” 苏娴心中突然冒出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一刻的祁渊跟以前在津阳县时一样,少了些冷漠,多了点促狭的烟火味。 她发现,只要不是在东京城,两人的关系就没那么焦灼。 苏娴心中不免好笑,也认真地配合他的问话。 “祁大人,民女是为米粮扣押的事而来。” “多少米粮?” “一万石。” “米粮从哪来的?” “自家商铺的。” “何处运来,去往何地?” “从金州运来,要回东京城。” 回东京城 祁渊突然不说话了。 苏娴等了等,开口道:“祁大人,这些米粮都是经正经渠道购买,我这还有买卖凭证以及官府给的路引文书,绝对是没问题的,还请祁大人.” “有无问题得查才清楚。”祁渊打断她的话。 继续问:“叫什么名字?” 苏娴愣了愣。 “你是东家?”祁渊看着她。 苏娴点头。 “叫什么名字?” 苏娴也看着他,见他一副公事公办铁面无私的样子,缓缓回道:“苏娴。” 祁渊点头,在册子上记录起来。 然后走回案前坐下。 祁渊一走,他高大的影子也挪开。 仿佛压在身上的东西消失,苏娴暗暗松了口气。 祁渊时刻关注她的动态,自然也瞧见了她松口气的模样。 他不动声色:“苏东家的这批粮恐怕一时半会不能放行。” “为何?” “眼下燕山府查田地案,许多乡绅 为躲避案子转移米粮,我们怀疑苏东家的这批粮与燕山府的田地案有关,需扣押审查。”()?() “.”苏娴有些不可思议:“祁大人,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什么?”祁渊掀眼:“苏东家这是想让本官给你徇私吗?” ▏想看慕如初写的《我的竹马是卷王》第 83 章 苏娴vs祁渊(六...吗?请记住.的域名[(.)]▏?▏♂?♂?▏ ()?() “.”()?() 祁渊又道:“政令是陆大人下的,本官只是按令办事,还望苏东家体谅。” 默了默,苏娴问:“敢问陆大人在何处?我去找他说清楚。” “找他也没用。” “为何?政令不是他下的吗?” “政令是他下的不假,可负责监管执行的人是我.”祁渊平静而缓慢道:“池州盘查了算。” “.” 苏娴听明白了,祁渊是铁了心要扣她的米粮。 虽然她明白祁渊是按规矩办事,可祁渊更应该清楚,她手上的这批米粮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就有些.胡搅蛮缠了。 过了会,她问:“祁大人得查多久?” “不好说,在你之前已经扣押了数十个商队,若按顺序,苏东家恐怕得慢慢等。” 听到这里,苏娴莫名有些恼。许是自己又累又饿耐心不足,又许是觉得祁渊故意刁难。 可他是官,自己是民,她奈何不得。 察觉到她愠怒的情绪,祁渊心情些微暗淡。 气氛这般冷了半刻钟,祁渊起身:“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不劳祁大人。”苏娴福了福,转身出门。 祁渊脚步顿住,失神地望着她单薄而坚韧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池州扣押的米粮越来越多,案子却压着迟迟未查,乡绅们尽管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事情拖久了就容易变成烂账。 “还是得尽快解决。”有人说。 “这么解决?” “不若寻池州知府问问?我有个亲戚家的表姑娘就是池州知府的妾室,兴许能从他那托些关系。” 说干就干,众人备了厚礼前往拜会池州知府。 池州知府杨大人原先在青州任职,也就去年才被任命到池州。他也一贯遵循地方官跟乡绅互敬友好的准则,对当地的乡绅很是客气。 可当听他们是为扣押米粮的事而来,颇为头疼。 “不是本官不肯帮,实在是爱莫能助。”杨大人道:“政令是陆大人下的,陆大人的名头想必你们早有耳闻,此人刚正不阿不念私情。” “再说了,陆大人已经离开池州,我也无法见到他的人。” “眼下池州查米粮的事由祁大人负责,若你们想见,我倒是可以引荐一二。” “啊!那再好不过!”乡绅们又问:“这位祁大人是何人?” “祁大人从东京城而来,出自开国公府祁家,乃宫中祁贵妃的亲侄。掌管四京刑狱司,专纠察冤案错案。” 哦豁—— 这么一听,来头居然比陆安荀还响亮,乡绅们又没底了。 但事情总得处理。 有人问 :“也不知这祁大人可否贿赂。” “贿赂什么?祁大人家世在那?()_[(.)]???*?*??()?(), 权利名誉样样不缺()?(), 你拿什么贿赂。” 话落()?(), 立马有人道:“你也说了()?(), 祁大人不缺权利名誉,但总该缺一样。” “哪样?” “女人。” 京城开国公府祁世子,谁人不知还是个二十好几没娶妻的光棍?光棍这么多年,身边自然是需要女人的。 “这个主意好,只是等闲女子未必看得上。” 有人笑:“我上回收了几个扬州瘦马,姿色才情绝佳,倒是能试试。” “好,我看可行。” 说好就干,当即,乡绅们在池州池阳郡最大的酒楼包下个豪华雅间。奢靡程度堪比皇帝御宴,美酒佳肴,婀娜妖娆的歌姬舞女,以及貌美多情的瘦马游走其间,觥筹交错,好不快活。 而服侍在祁渊身边的瘦马就足足有三个,斟酒的,布菜的,递茶的齐全得很。且个个姿色倾城,温柔妩媚。 只不过,她们服侍的是祁渊,祁渊这人看谁都一个表情——准确来说,是看谁都没有表情。 在为他接风洗尘,想着征粮之事需要池州官府配合,便也乐得给面子来了。 可来了之后. “祁大人?”杨知府走过来敬酒,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豪绅:“这些都是我们池州本地德高望重的大户,皆仰慕祁大人已久,想来见见。” 祁渊一杯酒饮尽:“哦?如何仰慕本官?” “呃祁大人风姿过人才华横溢令我等敬佩,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这些话祁渊已经听腻,东京城的官场上,马屁比这好听的多得去。 他眼色都不给半分。 直到旁边一个瘦马收到乡绅示意,故作不小心将酒洒在他身上—— “哎呀,祁大人,奴家不是故意的,这就为祁大人擦干净。” 她帕子香氛浓郁,从膝上擦过去,越擦越往内里伸。 祁渊倏地攥住她的手:“不必了,本官无碍。” 那瘦马尴尬,祁大人的手腕力道未免太重,捏得她生疼。 祁渊眸色冰冷,不过被洒了酒也正好给了他离席的理由。 他放开瘦马,起身:“衣袍脏了,本官就先告辞,诸位请自便。” 说完,头也不回出门。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还不死心,当即又暗示瘦马们追出去:“祁大人醉了,还不快扶他下楼?” “是,奴家这就去。” 祁渊前脚出门,三个瘦马后脚追出来。结果好死不死,在楼梯口遇到了苏娴。 “.” 祁渊脸黑。 偏瘦马们还很没眼色:“大人您慢些呐,奴家都快赶不上您了。” “是啊,大人喝了这么多酒想来也乏了,奴家今晚定好生服侍大人。” “大人的马车可在门口?哎呀,奴家先去吩咐摆脚蹬。” 说着,一个瘦马噔 噔噔下楼径自去忙碌。 苏娴望着祁渊,目瞪口呆。 祁渊:“.()?()” “不是这样.()?()” 他张口欲解释,但身后那两个瘦马聒噪得令他烦。 他挥退那两人,目光冰冷地射过去:“不想死就滚远点。4()4[(.)]?4$?$?4()?()” 那两人顿时瑟缩,被他这狠厉的模样吓到了,再不敢往前。 苏娴看了看那两个瘦马,又看了看他,大概明白发生了何事。不过这与她无关,她今日来酒楼本就是约了人想打探情况。但那人有事耽搁不来了,她打算去别处。 她转身下楼,却不想祁渊两步跟上来。 “不是你想得那样。()?()” 他说。 苏娴停脚,诧异:“祁大人,我什么都没想。” “.” 祁渊更郁闷了。 苏娴出了酒楼,发现祁渊还跟在身后,她问:“祁大人为何还跟着?您真的不必跟我解释。” 祁渊冷着脸:“苏小姐想多了,我并非跟着你,我也走这条路。” “.” 默了会,苏娴问:“祁大人也出城?” “是。” 苏娴不再说话,她上了马车,但很快发现祁渊也上了马车。 待两人的马车出了城,苏娴下马车后,发现祁渊也下了马车。 苏娴问:“祁大人难道也是去仓库?” 祁渊反问她:“这么晚了,你去仓库做什么?” 苏娴道:“连着下了多日的雨,我担心粮食受潮发霉,所以特地打听粮仓位置过来看看。” “你跟谁打听的?” 苏娴一愣,这才发觉,自己这么做囿违法规。 可她不能说是跟谁打听的,不然那人就是徇私枉法得受罚了。 静默片刻,她道:“我在茶楼听人随口说的,并不认得那人是谁。” “是么?”祁渊盯着她:“苏小姐何时学会撒谎了?” 苏娴脸颊刷地红起来。 所幸这会是傍晚,红霞映在两人身上,使得她的两颊像涂了胭脂般迷人。 祁渊盯着她看了会。 “走吧。”他道:“想看,我带你去看就是。” “难道祁大人这样做不是徇私吗?” “你不想去看?”祁渊眉头微挑。 “想。”苏娴揣紧袖子,立马走在前。 她动作之迅速带着点狡黠可爱,祁渊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小路走,粮仓建在高处,两人得沿着台阶上去。当然,自然是有宽阔的大路可以走,但干的是“徇私”之举,是以不能太张扬。 小路两边长满了杂草,台阶是青石和泥土铺陈的,因这几日下雨长青苔有些滑。 苏娴走得小心翼翼。 同时,她暗暗后悔自己先一步走在前头了。 身后那道视线不可忽视地落在她背上,令她觉得脊背都是滚烫的,甚至连全身都烫起来。 这么硬着头皮走了会,她停下来。 “怎么了?”祁渊将视 线收回,不解问。 “祁大人,不然您先走吧,我脚程慢,怕耽搁” 未等她说完,突然,山顶传来喧闹之声,似乎有许多人发生冲突。 祁渊面色微变,当即也顾不得苏娴,点头:“我先去看看,你在此等着不必过去。” 说完,他抬脚上前,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苏娴站在原地等了会,山顶的声音越来越嘈杂,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她担心自己的一万石粮,也顾不得其他了,提着裙摆欲跑。 丹砂道:“小姐,粮仓肯定出乱子了,祁大人不让您过去估计事情不简单,您还是在这等着吧。” “我知道。” 苏娴说:“所以才更要去看看。” 想到什么,她又立马吩咐:“你现在速速赶回去报官,就说有人在粮仓闹事。” “可小姐您.” “我自会保重,你且去就是。” 说着,未等丹砂再劝,她三两步跑远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苏娴气喘吁吁地跑到仓库。果真见许多人围在仓库门前,他们手上拿的拿棍棒,拿的拿铁锹,有的还持着刀剑。 “快把我们的粮放出来,不然我们就冲进去抢了!” “对!凭什么扣押我们的东西,官府还讲不讲理了?” “我们只是负责运送的,你们要查案只管找雇主去查,但你们查案将我们商队搁置在这,我们也要吃饭也要养家糊口,东西被你扣下,雇主一个子儿都不给,我们上哪说理去?” “就是!就是!快把粮食放出来!” 苏娴选了个隐蔽的角落站定,仔细查探不远处的动静。 只见祁渊领着禁军站在仓库门前,与商队的人形成对峙之势。 商队来人约莫有数百之众,皆是经过池州被扣押后滞留在此的。这些人等了许多天无果,愤怒了。 “听我说!听我说!”祁渊身旁一个官员脑壳疼地解释:“官府不会贪墨你们的东西,案子一旦查清,立即如数奉还。” “查清查清,都多久了还没查清?要等到猴年马月?你们官府等得起我们可等不起,我们这些人个个上有老下有小,就靠走货吃饭,你们把东西扣着,这不是砸我们饭碗吗?” “就是!快开门,不然我们硬闯了!” “别跟他们废话,他们官官相互就是一伙的!” “官府说得好听,但哪里管我们死活!兄弟们,干脆冲进去抢!” “他们不管我们百姓死活,我们跟他们拼了!” 苏娴蹙眉,看向隐在人群中说话的那人。他似乎格外兴奋,说完这话,还朝前头的人推了一把。 被推的那人毫无防备冲出去,后头的人见了也跟着冲向前。 “抢啊!怕什么!我们人多!”那人继续大声喊。 于是现场情况立马混乱起来! 这些人不要命地又砸又打,禁军得了命令不能对百姓动刀子,只得边拦着边挨打。 而人群中,那个玄色身影也束手束脚,只将靠近的人踢开。 但商队这些人正是血冲脑顶之际, 不管不顾地, 手上有什么就挥什么。 苏娴看见一人提刀往祁渊砍去, 吓得她的心都跳到嗓子眼。 原本祁渊能避开的, 可就在这时候,一人混乱闯过来,眼看那刀就要挨他身上。祁渊伸手拉他,再转身踢向拿刀之人,只不过这过程中,他离刀锋极近,堪堪划破了他的袖子。 哗地一声撕裂,很快,袖中白衣汩汩冒出鲜红。 “祁大人受伤了!”有人喊起来。 “将这些刁民通通抓起来!”另外的人道。 此前还在防御的禁军们顿时主动攻击,挨个地收拾。商队这些人哪是禁军的对手,没多久就被打得滚趴在地。 有些人见形势不妙,纷纷逃散。 苏娴站在角落,见到此前那个挤在人群中怂恿的男子也悄悄逃走。那人经过她身边时,转头看见苏娴,顿时蹙了蹙眉。 没多久,仓库门前平息下来。这时候,听得消息的池州知府也带人赶过来了。 见祁渊受伤,他大惊:“大人,下官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敢这么闹事!” 他转身吩咐衙役们:“给我搜,一个也别放过。” 祁渊捂着手臂,不发一言。 只漆黑的眸子隔着人群望着苏娴。 须臾,他懒得听杨知府马后炮,抬脚朝苏娴走来。 “帮我。”他说。 “啊?”苏娴发愣。 “你不是略懂医术吗?帮我清理伤口。” 苏娴想起此前在津阳县时,祁渊也是手臂受伤,暗想,这也太巧合了。 她瞥了眼他手臂,见他捂也没捂实,鲜红的血流得袖子到处都是。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祁渊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