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炎热,苏绾开始捣鼓起冰饮子。 姜枣、酸橘等等,苏绾做了许多,派人送了些去苏家,又亲自端了些给夏氏送去。 夏氏打趣:“自从得了你这么个儿媳,我也跟着享口福。今儿这又是什么?” 苏绾送上前:“这是樱桃酸乳饮子,用牛乳酿制。不仅生津止渴,还能健脾和胃,母亲尝尝看。” 夏氏欢喜:“难为你有心了,这酸乳饮子瞧着就好喝。” 她接过婢女递来的勺子,舀了勺放入口中,却倏地一阵呕吐。 婆子忙端痰盂上前:“夫人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吃不惯这酸乳饮子?” 苏绾也愣了愣。 夏氏摆手,缓了会后,说:“不关这个,我也不知怎么的,最近总是吃什么东西都想吐,兴许天气太热胃口寡淡。” “可夫人往常不这样,”婆子说:“往常夫人能吃能喝,再忙再累也受得住,今年怎么” 说到这,婆子突然停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 苏绾也想到了。 她仔细打量夏氏的脸色,跟当年她大姐怀萧珉时一模一样。以前苏娴怀孕归家住了两天,也是吐得脸色发白,吃什么都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样子。 可夏氏. 夏氏嫁给林大人之后一直没再生孩子,也不知是林大人和夏氏不想生,还是夏氏身子问题怀不上。 夫妻俩恩爱这么些年,怎么就.苏绾想起上个月来给夏氏请安的时候,瞧见夏氏午歇起来发髻微乱,眼含春水,兴许才跟公爹亲热过。夫妻俩成亲八年感情倒是挺好,而且夏氏如今也才不过三十多年纪,若是有身孕也算正常。 想到此,她提议:“母亲,可要请大夫来看看?” “不必,”夏氏道:“我多歇息歇息就好了,许是今日起太早没歇息够。” 这时,婆子说:“也是奇怪,最近夫人总是困觉。” 话说完,夏氏也顿住。 苏绾道:“所幸我二姐在家,请她来给母亲看看也不妨事。” “劳烦苏二姑娘,那怎好意思。” 苏绾笑:“怎么算劳烦?出门走两步的事,比去街上请大夫还顺当呢。” 她转头吩咐云苓:“你去看看,若我二姐得闲,请她来给母亲把把脉。” 苏瑛今日还真在家。 也不知为何,自从跟百里言玉定亲后,苏瑛却不大爱去仙人楼了。不过医馆倒是常去,百里言玉也会时不时去医馆帮她打下手。 今日医馆不大忙,苏瑛早上去转了圈,没出诊便回府了。听说夏氏身子不适,便带着药箱随云苓过来。 “伯母且将手伸出来。”苏瑛坐在软榻边,给夏氏诊脉。 过了会,她神色诧异。 “怎么?可是有毛病?”夏氏问。 苏瑛笑问:“夫人这个月来过癸水吗?” 此话一问,众人皆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个个惊讶不已。 夏氏也不可置信:“难道.我.” “是的。”苏瑛点头:“伯母已有一个月身孕。” 话落,屋内众人短暂地安静了下,随后婆子大喜出声:“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老爷和夫人总算是有孩子了。” 苏绾听了,了然。看来公爹和婆母一直是想要孩子的,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夏氏一直没怀上。 夏氏脸上惊讶了会,随即欢喜,之后又开始慢慢脸红起来。 她一把年纪了,居然. “让你们看笑话了,竟不想是怀了身孕。”夏氏道。 苏瑛说:“去年我给伯母把过脉,伯母宫寒体弱,许是这一年养得好,正是到了时候。” 夏氏点头,脸上止不住的臊。 苏绾暗暗好笑,婆母这脸皮真薄,跟个小姑娘似的容易害臊,陆安荀莫不是遗传他母亲的? 待苏瑛嘱咐完事后,苏绾道:“这是好事,想必父亲回,兴许明年他就有弟弟或妹妹了。” 这话说出来,夏氏更臊了,竟是转过头去。 苏绾忍俊不禁。 怕夏氏窘促,她索性起身道:“母亲好生歇着吧,儿媳晚些再来看您”。 苏绾福了福,跟苏瑛出门。 夏氏有孕,众人惊呆了。 傍晚,陆安荀下职回了此事,陆安荀诧异良久。 “我娘.怀孕了?” 不怪他惊讶,夏氏将他抚养长大到十岁才嫁给林大人,嫁给林大人后又一直无所出,所有人都以为夏氏不能生,结果. 陆安荀也说不清是何感受,就,挺突然。 不过,他随即点头:“好事,估计我爹得高兴成个大傻子。” 可不是?林大人回来得知妻子怀孕,当即就扛着长枪在庭院里耍了许久。路过的下人们见了,乐得不行。 陆安荀听说后,嫌弃地嗤了声,然后钻进书房看书去了。 苏绾闲着没事,也跟着进了书房。 她跟陆安荀共用一间书房,各占一半。哦,陆安荀的书多,是以多占了个书柜,书柜就立在两人书桌中央,宛若一堵墙隔出两个小小天地。 往回,两人在书房看书,各自坐在自己的桌前安安静静。 今日,苏绾却在一旁窸窸窣窣地折腾。过了会,陆安荀斜眼,见书架中间的几本书被抽了去,用个匣子抵着。匣子略矮,正好余出方空地来。 而苏绾的半张脸就在对面笑嘻嘻望着他。 陆安荀不解:“做什么?” “我发现个东西。” “什么?” 苏绾敲了敲手上的东西,陆安荀瞧见了,额头一跳,当即也顾不得看书了,冲过去就要将东西夺过来。 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此前陆安荀让小厮找来的香樟木箱子。此前的铜锁被敲开,这会儿箱子没上锁,随时都有可能打开。 见他紧张,苏绾立即明白里头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她快速将箱子抱在怀里,背对陆安荀:“你做什么?这里头是见不得人的?” “没有,”陆安荀伏在她身后抢:“是我小时候的玩物,你快还给我。” “既是你小时候的玩物,我为何看不得?” “谁说你看不得?”陆安荀正义严辞:“我是怕你不小心弄坏了,来,我这就打开给你看。” “真的?” “我还能骗你?”陆安荀手伸过来。 苏绾狐疑递给他:“那你打开看看,有什么好玩的?我也玩玩。” 然而陆安荀得到箱子立即就跳得老远,压根儿就没准备给她看。苏绾发觉上当,当即追上前去抢。 “陆安荀,你学坏了啊,居然耍我。” 她本来没多想看的,被陆安荀这么一激,不看不得劲。 两人在桌边追追闹闹,但陆安荀个子高,苏绾抢不到,她索性踮脚将陆安荀的脖颈攀住,然后去亲他的唇。 陆安荀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愣了下,却也没抗拒。 他缓缓停下来,也开始迎合她的吻。 夏日的傍晚夕阳漫长,余晖透过楹窗落进来,正好照在两人的身上。 陆安荀渐渐被她亲得难以自持,抱起她翻了个身,让她坐在书桌上。 这般,苏绾不用踮脚也能够着,而且方便陆安荀反客为主。 苏绾觉得成亲后的陆安荀变得不一样了,虽然亲吻的时候依旧会耳红,可动作却一点也不含蓄。 他会主动亲她,解她衣裳,会在半夜从身后抱住她的身子,然后亲吻。他似乎很喜欢这事,每次做时就格外认真。 比如此刻。 他倾身将苏绾圈在怀中,很是情动。气息粗重,手也不安分起来。 可亲了会,他渐渐察觉了不对劲。抬头一看,苏绾正好整以暇翻箱子里的东西。 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苏绾掏出了本避火图。 “.” “好哇,你居然收藏这个。”她斜眼:“刚成亲时你精进一日千里,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原来你偷偷修炼武功秘籍啊。” “.” 陆安荀仍旧粗喘着,可眸色慢慢清明,耳朵也红得不行。 “你不是说这是你小时候的玩具吗?”她嬉笑地问:“难道你小时候就看这些了?” “嗯。” “嗯?” “你翻的这本我十岁看的。” “你十岁就看这个了?”苏绾惊讶。 陆安荀老实道:“当时陈淮生给的,也不知他去哪里弄来的。不过我那时候看着稀奇,并不懂。” “那现在呢?”苏绾促狭问。 “.” 苏绾翻了两页,啧啧嫌弃:“这书估计也有十来年了,上头的画都不甚清晰,难怪你在书房费劲看了一下午。” “.” “这图画得也不怎么样啊,你看这个.”她指着树下紧紧抱在一处的男女,说:“这男的画这么瘦,而女子高大肥胖,他真的行吗?” “.”陆安荀脸黑:“苏绾,书合上,别看这个。” “为何?你能看我怎么就不能看?” “.你们姑娘家看这个不合适。” “哪不合适?”苏绾逗他:“是在树下不合适?” 她又翻了一页,这会男女坐在桌上:“哎呀,这个跟我们很像唔.” 未等她说完,陆安荀堵住她的嘴,然后迅速地将她手上的书抽走。也不知扔向哪里,只听得书落地哗的一声。 陆安荀的吻汹涌急切地交缠着她的舌,很快,苏绾意识混沌,衣衫落地。 风雨飘摇中,她自顾不暇,早已将那避火图忘之脑后。 陆安荀回京后,授了个左曹郎中的职,在户部掌坊场事宜。之所以称为坊场,是因为东京城的商市虽繁荣却并不开放,而是以传统的瓦子为主。 东京城有十余处瓦子,瓦子囊括酒肆、茶馆、戏楼、布庄等等,像是一座单独的买卖小城,出了瓦子,官府便不允许在居住之地经营,一定程度上百姓行商受限。 跟以前在津阳不同,津阳像是一张空白的纸,可任由陆安荀在上头描绘。 而东京城则是已经规划好的一张纸,上头布置好了各处坊场,行动起来却并非容易。 而户部尚书举荐陆安荀回京,是想让他回来招商的,欲大搞东京城商市。 陆安荀考虑半个月后,开始有动作。还是老法子,先修路,修的不是陆路而是水路。 陆安荀发现与东京城来往最多的商事乃扬州之地,可从京城到扬州,货物需要辗转数次,譬如几趟水路后又转陆路,陆路之后再继续转水路。 如此一来,不仅耗时还增加了运货成本,同时也提高了风险。他查过,扬州到东京城一年的货物数万万贯,在途中折损的就有三成,这也使得从扬州运往东京城的货物价格提高了好几倍。 比如丝绸,扬州是全国最大的丝绸供给地,一匹丝绸在扬州十两银子,到了东京城则变成了数十两。若是将河运打通,降低运货成本,不仅能让价格降下来,还能令东京城的丝绸买卖越加兴盛。以此可推算,河运若顺畅,扬州至东京城的其他买卖也会繁荣。 这是陆安荀提出先修缮河道的原因。 只不过他这计策提出来,却受到了许多阻碍。先是工部的人反对,认为此举劳民伤财。其次户部也觉得不宜大动干戈,希望他在原有的坊场上做改动就好。 陆安荀听后,笑了笑。 苏绾见他每日下职回来,兴致缺缺,也猜到了些许。 她说:“工部怕劳民伤财,若是按招商的法子来做呢?不必官府出钱,以河道的经营权来招商,可行?” 陆安荀摇头:“从东京城到扬州的河运,来往船只繁多。户部每年能从这里头收取许多税钱,自然不会同意将经营权卖给商人。” 闻言,苏绾也沉默了。 回京后,虽说陆安荀升了官,可这官当得憋屈得很,处处受掣肘不说,一些无用的官场应酬也多了起来。 陆安荀很不开心。 有人也察觉了陆安荀的这份抑郁不得志。 这日,陆安荀下职后牵马出官署,看见前头的人,他停下。 不远处,杜文卿一身朱红官袍站在那。 这还是陆安荀头一回见他穿官袍,他走过去,笑道:“你这样,还真像个当官的。” “为何这么说?”杜文卿问:“难道你觉得自己不像?” “像吗?”陆安荀展开双臂,懒懒巡视自己:“你看我哪里像?我穿这身衣裳像个傀儡难看。” 杜文卿听出了其中嘲讽之意,他开口问:“准备回府?” “原本是准备回府,但你来了,兴许还有其他去处。” 杜文卿笑起来:“我确实是来邀你去江月轩吃酒的。” 户部官署在御街,出御街往东走一刻钟就到了江月轩。 倒也近,两人步行,酉时二刻就到了地方。 入雅间坐下后,陆安荀率先问:“你今日恐怕不只邀我吃酒这么简单吧?” “瞒不过你,”杜文卿点头:“上回与陆兄说的话,不知陆兄可有考虑?” 他说:“我知陆兄有抱负有理想,可朝中无人,抱负和理想便成了空谈。” 陆安荀饮了杯酒,没说话。 “陆兄在户部的事我也听说了,陆兄想以河道修缮大办招商却并未能如愿。其实这事倒也不复杂,并非不能做,而是陆兄上头无人支持。” “季梁暄效力的人是谁?”陆安荀突然开口问:“太子?” 杜文卿道:“你既然知道,想必也清楚河道招商的事在太子这,只需他一句话便可成。” 陆安荀沉默。 过了会,他说:“你回去答复季梁暄,我并不想站队,至少现在不想。” 杜文卿神色不变,不紧不慢给他斟了杯酒:“听说陆兄去忠勇侯府赴宴了?陆兄可知忠勇侯是谁的人?” “知道,我去年进开封府时就知道了。” 忠勇侯效力于二皇子,连开封府的龚吉安也是二皇子的人。 只不过,不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陆安荀都不想参与进他们的夺嫡之争中。正如此前杜文卿所说,京城是个大旋涡,他站在边上或许抱负和理想难以实现,但若是入了旋涡而身不由己,就更难了。 杜文卿问:“你想投靠二皇子?” 陆安荀笑了笑:“何以见得?” 杜文卿也笑:“其实我今日什么。” 陆安荀:“那你还问?” “受命于人,不得不问。”杜文卿道:“与你听。但现在,其实你如何选择,我都尊重。” “可要回去答复?” “自然,”杜文卿点头:“既然来了,回去就得有结果。” “不过现在该问的问完了,结果也有了,就不必再提。”他举杯:“接下来,是我与陆兄叙旧之时。” 陆安荀笑,向他也举了举杯,一口喝尽。 忖了片刻,他问:“汝南侯府李贽的事.” 杜文卿顿了顿,就听陆安荀继续说:“他共失了两只臂,其中一臂我猜到是何人所为,可另一臂却着实难猜,不知杜兄可否为我解惑?” “连陆兄都猜不到的事,我又岂会知道呢。”杜文卿说。 陆安荀打量他,杜文卿神色平静淡然,清秀的眉目间多了几分沉稳。 他将酒杯放下:“杜兄,一年未见,你真的变了许多。” “世上万事万物皆有变,人也如此,并不足以为奇。” 陆安荀点头,不再说话。 陆安荀并不知杜文卿回去是如何答复的,过了两日,户部和工部的人居然纷纷同意了陆安荀的河道招商之策。 这令陆安荀惊讶。 户部尚书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没想到陆大人如此神通广大,连太子今日早朝时都站出话。” 陆安荀一怔,眉头深凝。 他并没有答应站队,可太子这一招无疑是逼他做选择。而且似乎除了太子,他已经别无选择。 经过今日,人人都会猜测他是太子的人,谁还敢再拉拢他呢? 果然如此,下朝后,二皇子脸色阴沉。 “倒是个势力的,难道他以为投靠太子就能前程无忧了?” 下边坐着的忠勇侯没说话。 “好个陆安荀,枉我器重他,竟然不声不响给我一耳光。” 太子和二皇子之争不是秘密,此前忠勇侯设宴邀请陆安荀入府这事人尽皆知,自然也知道了二皇子欲拉拢陆安荀。 可如今,陆安荀扭头就投靠了太子,这不正是明晃晃地给二皇子难堪? 这时,幕僚道:“太子眼下虽处境困顿,可得了陆安荀又得一名猛将,实在于我们不利。” 二皇子气闷了会,说:“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也不能便宜太子。” 他缓缓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毁了便是!” 话落,众人暗暗心惊。 航道修缮得以招商,陆安荀便开始忙碌起来,有时深更半夜回来,苏绾早已睡下。等苏绾醒来时,陆安荀又已经起身出门了。 这般过了大半个月,苏绾忍不住抱怨起来,陆安荀听了,坐下来陪她用早膳。 这天,正好休沐。 “我今日得闲,不若陪你出去走走?”他说。 “大热天的去哪走?” 陆安荀说:“你在家中觉得热,可出城就不见得了,山野的风一吹,还挺凉快。” 哦,知道了,陆安荀说的去走走,是去河道边走。 近日他忙于河道之事,每天也是往城外跑。 “去不去?”陆安荀问。 “去。”苏绾恶狠狠咽了口粥:“朝廷不把官当人,全都当牛使了,连出游都得公办。” 陆安荀乐:“我是牛,你是什么?牛魔王夫人?” “不,牛魔王夫人不得宠爱,”苏绾说:“我是牛魔王在外勾搭的野花。” “.” 用过早膳后,牛魔王带着他的“野花”出门了。 苏绾这朵野花打扮得实在清秀,令陆安荀在路上都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苏绾,”他说:“你今日这打扮还怪好看。” 因为是出城看河道修缮,苏绾为了行走方便,换了身简朴的衣着。湘妃色圆领刺绣薄褂,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下身一条浅蓝长裙,腰间系藕色缎带,婀娜的腰线一览无余。发髻高绾,显利索干练。头上无金银簪子,而是在院中掐了朵芍药戴于上头。 这模样,竟是水嫩得跟个豆蔻少女似的。 陆安荀看了眼,又看了眼,还挺喜欢。 苏绾察觉了,顿时恶趣味兴起。她坐进他怀中妩媚地勾着他脖颈:“陆大人想看就大方看啊,遮掩什么?” 陆安荀喉咙动了动。 “陆大人可喜欢野花?” “.” “哎呀,别这么严肃嘛,正室夫人又不在,陆大人怕什么。” “.别闹,”陆安荀瞪她,示意外头还有人在。 在就在,苏绾才不管。外头就他的小厮和自己的婢女,两人什么德行他们还不知?即便以前不知,成亲这段时日也看得透透的了。 “陆大人别害羞呀,”苏绾在他耳边吹气,娇娇柔柔道:“都出来了,放松放松如何?” 说着,苏绾亲他的耳朵。 陆安荀被她亲得全身冒火,扶在她腰间的手臂忍得青筋毕露。 “苏绾,”过了会,他一脸求饶:“待回去再闹,好不好?” 他一副又想又可怜巴巴的样子,苏绾低头看了眼,也吓一跳。 只是亲吻而已就这样,小公主在马车上居然这么激动? 当即,也不敢再作死了,老老实实坐回去。苏绾走开,他腹下就格外明显。 陆安荀遮无可遮,又怨又怒地看着苏绾。 苏绾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初初看到大家的评论了。说一下情况哈,其实初初以前真的更新勤奋来着,但为什么这篇这么慢呢?因为这篇的题材不是初初擅长的,比如官场,比如架空宋朝的历史。哪怕只是一个官职我都得仔细查当时这个官职的情况,是否符合架空背景、历史演变等等。初初不能乱写,所以也是边写边学习。 为了写这篇文,初初一共买了十九本资料书。真的,写六千字下来其实特别累。当然,如果是擅长的小甜文,我根本不用构思剧情这些,只管两个人怎么甜怎么来,不费脑子很好写。 所以,想对追更这篇文的读者说声抱歉,确实更得慢,如果等不了的,养一养哈,或者等完结了再来看。虽然依然写得像屎,但初初会尽力写好这个故事。谢谢你们!!. 天气炎热,苏绾开始捣鼓起冰饮子。 姜枣、酸橘等等,苏绾做了许多,派人送了些去苏家,又亲自端了些给夏氏送去。 夏氏打趣:“自从得了你这么个儿媳,我也跟着享口福。今儿这又是什么?” 苏绾送上前:“这是樱桃酸乳饮子,用牛乳酿制。不仅生津止渴,还能健脾和胃,母亲尝尝看。” 夏氏欢喜:“难为你有心了,这酸乳饮子瞧着就好喝。” 她接过婢女递来的勺子,舀了勺放入口中,却倏地一阵呕吐。 婆子忙端痰盂上前:“夫人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吃不惯这酸乳饮子?” 苏绾也愣了愣。 夏氏摆手,缓了会后,说:“不关这个,我也不知怎么的,最近总是吃什么东西都想吐,兴许天气太热胃口寡淡。” “可夫人往常不这样,”婆子说:“往常夫人能吃能喝,再忙再累也受得住,今年怎么” 说到这,婆子突然停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 苏绾也想到了。 她仔细打量夏氏的脸色,跟当年她大姐怀萧珉时一模一样。以前苏娴怀孕归家住了两天,也是吐得脸色发白,吃什么都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样子。 可夏氏. 夏氏嫁给林大人之后一直没再生孩子,也不知是林大人和夏氏不想生,还是夏氏身子问题怀不上。 夫妻俩恩爱这么些年,怎么就.苏绾想起上个月来给夏氏请安的时候,瞧见夏氏午歇起来发髻微乱,眼含春水,兴许才跟公爹亲热过。夫妻俩成亲八年感情倒是挺好,而且夏氏如今也才不过三十多年纪,若是有身孕也算正常。 想到此,她提议:“母亲,可要请大夫来看看?” “不必,”夏氏道:“我多歇息歇息就好了,许是今日起太早没歇息够。” 这时,婆子说:“也是奇怪,最近夫人总是困觉。” 话说完,夏氏也顿住。 苏绾道:“所幸我二姐在家,请她来给母亲看看也不妨事。” “劳烦苏二姑娘,那怎好意思。” 苏绾笑:“怎么算劳烦?出门走两步的事,比去街上请大夫还顺当呢。” 她转头吩咐云苓:“你去看看,若我二姐得闲,请她来给母亲把把脉。” 苏瑛今日还真在家。 也不知为何,自从跟百里言玉定亲后,苏瑛却不大爱去仙人楼了。不过医馆倒是常去,百里言玉也会时不时去医馆帮她打下手。 今日医馆不大忙,苏瑛早上去转了圈,没出诊便回府了。听说夏氏身子不适,便带着药箱随云苓过来。 “伯母且将手伸出来。”苏瑛坐在软榻边,给夏氏诊脉。 过了会,她神色诧异。 “怎么?可是有毛病?”夏氏问。 苏瑛笑问:“夫人这个月来过癸水吗?” 此话一问,众人皆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个个惊讶不已。 夏氏也不可置信:“难道.我.” “是的。”苏瑛点头:“伯母已有一个月身孕。” 话落,屋内众人短暂地安静了下,随后婆子大喜出声:“菩萨保佑,菩萨保佑,老爷和夫人总算是有孩子了。” 苏绾听了,了然。看来公爹和婆母一直是想要孩子的,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夏氏一直没怀上。 夏氏脸上惊讶了会,随即欢喜,之后又开始慢慢脸红起来。 她一把年纪了,居然. “让你们看笑话了,竟不想是怀了身孕。”夏氏道。 苏瑛说:“去年我给伯母把过脉,伯母宫寒体弱,许是这一年养得好,正是到了时候。” 夏氏点头,脸上止不住的臊。 苏绾暗暗好笑,婆母这脸皮真薄,跟个小姑娘似的容易害臊,陆安荀莫不是遗传他母亲的? 待苏瑛嘱咐完事后,苏绾道:“这是好事,想必父亲回,兴许明年他就有弟弟或妹妹了。” 这话说出来,夏氏更臊了,竟是转过头去。 苏绾忍俊不禁。 怕夏氏窘促,她索性起身道:“母亲好生歇着吧,儿媳晚些再来看您”。 苏绾福了福,跟苏瑛出门。 夏氏有孕,众人惊呆了。 傍晚,陆安荀下职回了此事,陆安荀诧异良久。 “我娘.怀孕了?” 不怪他惊讶,夏氏将他抚养长大到十岁才嫁给林大人,嫁给林大人后又一直无所出,所有人都以为夏氏不能生,结果. 陆安荀也说不清是何感受,就,挺突然。 不过,他随即点头:“好事,估计我爹得高兴成个大傻子。” 可不是?林大人回来得知妻子怀孕,当即就扛着长枪在庭院里耍了许久。路过的下人们见了,乐得不行。 陆安荀听说后,嫌弃地嗤了声,然后钻进书房看书去了。 苏绾闲着没事,也跟着进了书房。 她跟陆安荀共用一间书房,各占一半。哦,陆安荀的书多,是以多占了个书柜,书柜就立在两人书桌中央,宛若一堵墙隔出两个小小天地。 往回,两人在书房看书,各自坐在自己的桌前安安静静。 今日,苏绾却在一旁窸窸窣窣地折腾。过了会,陆安荀斜眼,见书架中间的几本书被抽了去,用个匣子抵着。匣子略矮,正好余出方空地来。 而苏绾的半张脸就在对面笑嘻嘻望着他。 陆安荀不解:“做什么?” “我发现个东西。” “什么?” 苏绾敲了敲手上的东西,陆安荀瞧见了,额头一跳,当即也顾不得看书了,冲过去就要将东西夺过来。 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此前陆安荀让小厮找来的香樟木箱子。此前的铜锁被敲开,这会儿箱子没上锁,随时都有可能打开。 见他紧张,苏绾立即明白里头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她快速将箱子抱在怀里,背对陆安荀:“你做什么?这里头是见不得人的?” “没有,”陆安荀伏在她身后抢:“是我小时候的玩物,你快还给我。” “既是你小时候的玩物,我为何看不得?” “谁说你看不得?”陆安荀正义严辞:“我是怕你不小心弄坏了,来,我这就打开给你看。” “真的?” “我还能骗你?”陆安荀手伸过来。 苏绾狐疑递给他:“那你打开看看,有什么好玩的?我也玩玩。” 然而陆安荀得到箱子立即就跳得老远,压根儿就没准备给她看。苏绾发觉上当,当即追上前去抢。 “陆安荀,你学坏了啊,居然耍我。” 她本来没多想看的,被陆安荀这么一激,不看不得劲。 两人在桌边追追闹闹,但陆安荀个子高,苏绾抢不到,她索性踮脚将陆安荀的脖颈攀住,然后去亲他的唇。 陆安荀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愣了下,却也没抗拒。 他缓缓停下来,也开始迎合她的吻。 夏日的傍晚夕阳漫长,余晖透过楹窗落进来,正好照在两人的身上。 陆安荀渐渐被她亲得难以自持,抱起她翻了个身,让她坐在书桌上。 这般,苏绾不用踮脚也能够着,而且方便陆安荀反客为主。 苏绾觉得成亲后的陆安荀变得不一样了,虽然亲吻的时候依旧会耳红,可动作却一点也不含蓄。 他会主动亲她,解她衣裳,会在半夜从身后抱住她的身子,然后亲吻。他似乎很喜欢这事,每次做时就格外认真。 比如此刻。 他倾身将苏绾圈在怀中,很是情动。气息粗重,手也不安分起来。 可亲了会,他渐渐察觉了不对劲。抬头一看,苏绾正好整以暇翻箱子里的东西。 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苏绾掏出了本避火图。 “.” “好哇,你居然收藏这个。”她斜眼:“刚成亲时你精进一日千里,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原来你偷偷修炼武功秘籍啊。” “.” 陆安荀仍旧粗喘着,可眸色慢慢清明,耳朵也红得不行。 “你不是说这是你小时候的玩具吗?”她嬉笑地问:“难道你小时候就看这些了?” “嗯。” “嗯?” “你翻的这本我十岁看的。” “你十岁就看这个了?”苏绾惊讶。 陆安荀老实道:“当时陈淮生给的,也不知他去哪里弄来的。不过我那时候看着稀奇,并不懂。” “那现在呢?”苏绾促狭问。 “.” 苏绾翻了两页,啧啧嫌弃:“这书估计也有十来年了,上头的画都不甚清晰,难怪你在书房费劲看了一下午。” “.” “这图画得也不怎么样啊,你看这个.”她指着树下紧紧抱在一处的男女,说:“这男的画这么瘦,而女子高大肥胖,他真的行吗?” “.”陆安荀脸黑:“苏绾,书合上,别看这个。” “为何?你能看我怎么就不能看?” “.你们姑娘家看这个不合适。” “哪不合适?”苏绾逗他:“是在树下不合适?” 她又翻了一页,这会男女坐在桌上:“哎呀,这个跟我们很像唔.” 未等她说完,陆安荀堵住她的嘴,然后迅速地将她手上的书抽走。也不知扔向哪里,只听得书落地哗的一声。 陆安荀的吻汹涌急切地交缠着她的舌,很快,苏绾意识混沌,衣衫落地。 风雨飘摇中,她自顾不暇,早已将那避火图忘之脑后。 陆安荀回京后,授了个左曹郎中的职,在户部掌坊场事宜。之所以称为坊场,是因为东京城的商市虽繁荣却并不开放,而是以传统的瓦子为主。 东京城有十余处瓦子,瓦子囊括酒肆、茶馆、戏楼、布庄等等,像是一座单独的买卖小城,出了瓦子,官府便不允许在居住之地经营,一定程度上百姓行商受限。 跟以前在津阳不同,津阳像是一张空白的纸,可任由陆安荀在上头描绘。 而东京城则是已经规划好的一张纸,上头布置好了各处坊场,行动起来却并非容易。 而户部尚书举荐陆安荀回京,是想让他回来招商的,欲大搞东京城商市。 陆安荀考虑半个月后,开始有动作。还是老法子,先修路,修的不是陆路而是水路。 陆安荀发现与东京城来往最多的商事乃扬州之地,可从京城到扬州,货物需要辗转数次,譬如几趟水路后又转陆路,陆路之后再继续转水路。 如此一来,不仅耗时还增加了运货成本,同时也提高了风险。他查过,扬州到东京城一年的货物数万万贯,在途中折损的就有三成,这也使得从扬州运往东京城的货物价格提高了好几倍。 比如丝绸,扬州是全国最大的丝绸供给地,一匹丝绸在扬州十两银子,到了东京城则变成了数十两。若是将河运打通,降低运货成本,不仅能让价格降下来,还能令东京城的丝绸买卖越加兴盛。以此可推算,河运若顺畅,扬州至东京城的其他买卖也会繁荣。 这是陆安荀提出先修缮河道的原因。 只不过他这计策提出来,却受到了许多阻碍。先是工部的人反对,认为此举劳民伤财。其次户部也觉得不宜大动干戈,希望他在原有的坊场上做改动就好。 陆安荀听后,笑了笑。 苏绾见他每日下职回来,兴致缺缺,也猜到了些许。 她说:“工部怕劳民伤财,若是按招商的法子来做呢?不必官府出钱,以河道的经营权来招商,可行?” 陆安荀摇头:“从东京城到扬州的河运,来往船只繁多。户部每年能从这里头收取许多税钱,自然不会同意将经营权卖给商人。” 闻言,苏绾也沉默了。 回京后,虽说陆安荀升了官,可这官当得憋屈得很,处处受掣肘不说,一些无用的官场应酬也多了起来。 陆安荀很不开心。 有人也察觉了陆安荀的这份抑郁不得志。 这日,陆安荀下职后牵马出官署,看见前头的人,他停下。 不远处,杜文卿一身朱红官袍站在那。 这还是陆安荀头一回见他穿官袍,他走过去,笑道:“你这样,还真像个当官的。” “为何这么说?”杜文卿问:“难道你觉得自己不像?” “像吗?”陆安荀展开双臂,懒懒巡视自己:“你看我哪里像?我穿这身衣裳像个傀儡难看。” 杜文卿听出了其中嘲讽之意,他开口问:“准备回府?” “原本是准备回府,但你来了,兴许还有其他去处。” 杜文卿笑起来:“我确实是来邀你去江月轩吃酒的。” 户部官署在御街,出御街往东走一刻钟就到了江月轩。 倒也近,两人步行,酉时二刻就到了地方。 入雅间坐下后,陆安荀率先问:“你今日恐怕不只邀我吃酒这么简单吧?” “瞒不过你,”杜文卿点头:“上回与陆兄说的话,不知陆兄可有考虑?” 他说:“我知陆兄有抱负有理想,可朝中无人,抱负和理想便成了空谈。” 陆安荀饮了杯酒,没说话。 “陆兄在户部的事我也听说了,陆兄想以河道修缮大办招商却并未能如愿。其实这事倒也不复杂,并非不能做,而是陆兄上头无人支持。” “季梁暄效力的人是谁?”陆安荀突然开口问:“太子?” 杜文卿道:“你既然知道,想必也清楚河道招商的事在太子这,只需他一句话便可成。” 陆安荀沉默。 过了会,他说:“你回去答复季梁暄,我并不想站队,至少现在不想。” 杜文卿神色不变,不紧不慢给他斟了杯酒:“听说陆兄去忠勇侯府赴宴了?陆兄可知忠勇侯是谁的人?” “知道,我去年进开封府时就知道了。” 忠勇侯效力于二皇子,连开封府的龚吉安也是二皇子的人。 只不过,不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陆安荀都不想参与进他们的夺嫡之争中。正如此前杜文卿所说,京城是个大旋涡,他站在边上或许抱负和理想难以实现,但若是入了旋涡而身不由己,就更难了。 杜文卿问:“你想投靠二皇子?” 陆安荀笑了笑:“何以见得?” 杜文卿也笑:“其实我今日什么。” 陆安荀:“那你还问?” “受命于人,不得不问。”杜文卿道:“与你听。但现在,其实你如何选择,我都尊重。” “可要回去答复?” “自然,”杜文卿点头:“既然来了,回去就得有结果。” “不过现在该问的问完了,结果也有了,就不必再提。”他举杯:“接下来,是我与陆兄叙旧之时。” 陆安荀笑,向他也举了举杯,一口喝尽。 忖了片刻,他问:“汝南侯府李贽的事.” 杜文卿顿了顿,就听陆安荀继续说:“他共失了两只臂,其中一臂我猜到是何人所为,可另一臂却着实难猜,不知杜兄可否为我解惑?” “连陆兄都猜不到的事,我又岂会知道呢。”杜文卿说。 陆安荀打量他,杜文卿神色平静淡然,清秀的眉目间多了几分沉稳。 他将酒杯放下:“杜兄,一年未见,你真的变了许多。” “世上万事万物皆有变,人也如此,并不足以为奇。” 陆安荀点头,不再说话。 陆安荀并不知杜文卿回去是如何答复的,过了两日,户部和工部的人居然纷纷同意了陆安荀的河道招商之策。 这令陆安荀惊讶。 户部尚书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没想到陆大人如此神通广大,连太子今日早朝时都站出话。” 陆安荀一怔,眉头深凝。 他并没有答应站队,可太子这一招无疑是逼他做选择。而且似乎除了太子,他已经别无选择。 经过今日,人人都会猜测他是太子的人,谁还敢再拉拢他呢? 果然如此,下朝后,二皇子脸色阴沉。 “倒是个势力的,难道他以为投靠太子就能前程无忧了?” 下边坐着的忠勇侯没说话。 “好个陆安荀,枉我器重他,竟然不声不响给我一耳光。” 太子和二皇子之争不是秘密,此前忠勇侯设宴邀请陆安荀入府这事人尽皆知,自然也知道了二皇子欲拉拢陆安荀。 可如今,陆安荀扭头就投靠了太子,这不正是明晃晃地给二皇子难堪? 这时,幕僚道:“太子眼下虽处境困顿,可得了陆安荀又得一名猛将,实在于我们不利。” 二皇子气闷了会,说:“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也不能便宜太子。” 他缓缓道:“不识好歹的东西,毁了便是!” 话落,众人暗暗心惊。 航道修缮得以招商,陆安荀便开始忙碌起来,有时深更半夜回来,苏绾早已睡下。等苏绾醒来时,陆安荀又已经起身出门了。 这般过了大半个月,苏绾忍不住抱怨起来,陆安荀听了,坐下来陪她用早膳。 这天,正好休沐。 “我今日得闲,不若陪你出去走走?”他说。 “大热天的去哪走?” 陆安荀说:“你在家中觉得热,可出城就不见得了,山野的风一吹,还挺凉快。” 哦,知道了,陆安荀说的去走走,是去河道边走。 近日他忙于河道之事,每天也是往城外跑。 “去不去?”陆安荀问。 “去。”苏绾恶狠狠咽了口粥:“朝廷不把官当人,全都当牛使了,连出游都得公办。” 陆安荀乐:“我是牛,你是什么?牛魔王夫人?” “不,牛魔王夫人不得宠爱,”苏绾说:“我是牛魔王在外勾搭的野花。” “.” 用过早膳后,牛魔王带着他的“野花”出门了。 苏绾这朵野花打扮得实在清秀,令陆安荀在路上都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苏绾,”他说:“你今日这打扮还怪好看。” 因为是出城看河道修缮,苏绾为了行走方便,换了身简朴的衣着。湘妃色圆领刺绣薄褂,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下身一条浅蓝长裙,腰间系藕色缎带,婀娜的腰线一览无余。发髻高绾,显利索干练。头上无金银簪子,而是在院中掐了朵芍药戴于上头。 这模样,竟是水嫩得跟个豆蔻少女似的。 陆安荀看了眼,又看了眼,还挺喜欢。 苏绾察觉了,顿时恶趣味兴起。她坐进他怀中妩媚地勾着他脖颈:“陆大人想看就大方看啊,遮掩什么?” 陆安荀喉咙动了动。 “陆大人可喜欢野花?” “.” “哎呀,别这么严肃嘛,正室夫人又不在,陆大人怕什么。” “.别闹,”陆安荀瞪她,示意外头还有人在。 在就在,苏绾才不管。外头就他的小厮和自己的婢女,两人什么德行他们还不知?即便以前不知,成亲这段时日也看得透透的了。 “陆大人别害羞呀,”苏绾在他耳边吹气,娇娇柔柔道:“都出来了,放松放松如何?” 说着,苏绾亲他的耳朵。 陆安荀被她亲得全身冒火,扶在她腰间的手臂忍得青筋毕露。 “苏绾,”过了会,他一脸求饶:“待回去再闹,好不好?” 他一副又想又可怜巴巴的样子,苏绾低头看了眼,也吓一跳。 只是亲吻而已就这样,小公主在马车上居然这么激动? 当即,也不敢再作死了,老老实实坐回去。苏绾走开,他腹下就格外明显。 陆安荀遮无可遮,又怨又怒地看着苏绾。 苏绾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初初看到大家的评论了。说一下情况哈,其实初初以前真的更新勤奋来着,但为什么这篇这么慢呢?因为这篇的题材不是初初擅长的,比如官场,比如架空宋朝的历史。哪怕只是一个官职我都得仔细查当时这个官职的情况,是否符合架空背景、历史演变等等。初初不能乱写,所以也是边写边学习。 为了写这篇文,初初一共买了十九本资料书。真的,写六千字下来其实特别累。当然,如果是擅长的小甜文,我根本不用构思剧情这些,只管两个人怎么甜怎么来,不费脑子很好写。 所以,想对追更这篇文的读者说声抱歉,确实更得慢,如果等不了的,养一养哈,或者等完结了再来看。虽然依然写得像屎,但初初会尽力写好这个故事。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