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空皮囊 “是哦，我怎么把这个忘了，今天遇到你，真是找对人了。”我听完，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座宏伟的我想象中的新盖的蛇仙庙。 据赵七说，他老爸赵叔是资深泥瓦匠。 认识好多干工程的。 这里面边就包括能接专门盖庙的工程老板，在这一行里浸淫许多年，早就熟门熟路了。 找他们来新建蛇仙庙，应该算是相当的靠谱。 聊着聊着，面馆就到了眼前。 我一进面馆，就感觉好多双眼睛同时看过来，然后周围人就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诶，那不是蛇婆娘娘么。” “还真是啊，听说全村的出马仙都听她的。” “第一次办事就帮两个外乡人解决了麻烦，以后指定比芳姑还要出名。” 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我真没想到林世东和张涛俩人是大嘴巴，现在村里人人都在津津乐道那件事了。 我顶着面馆里食客们火热的目光，硬着头皮点菜。 很快，菜端上来了。 一碗凉面，几个风味小菜。 忽听门外有女人的哭声传来。 凄柔又伤心，不知道遇到什么事了。 面馆老板正和那个哭的女人说话：“蛇婆娘娘就在里面，你不如去求求她吧。” 面馆的门是老式的木门，折叠起来的时候遮住了女人的身体，所以我没看见她的身形，更没看到她长什么样。 “可是我没钱，别说芳姑了，芳姑的徒弟赵七……都请不起，怎么可能请的起蛇婆娘娘。”女子瑟缩的说道。 我想她肯定不知道赵七也在面馆里，否则绝对不会这么说。 赵七一脸尴尬，冲我嘿嘿一笑。 面馆老板对那个女人说：“只要能救娃儿，我们大伙儿一块出钱帮你，不能让他小小年纪这辈子就毁了。” 几个食客应该是店里的熟客了，都很有正义感，纷纷附和老板的话，应下了集资救人的事。 我想结账偷溜，沈霆骁现在状态不好，还要帮人平阴事的确太难为他了，但就这样走了，会不会显得太冷血？ 蓦地。 有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穿着拖鞋跑来，一眨眼的功夫跑到近前。 “扑通”一下子，直接跪在我面前。 我没想到她来的这么突然，都惊呆了，过了几秒，从椅子上直接跳起来，“哇靠，大婶，你干嘛啊，突然跪下。” 细细去看她的脸，她皮肤白皙。 眼睛哭的红肿，脸上还布满了泪痕，想必就是刚才在门口哭泣的那个女人。 “求求你，救救我这个孩子吧，蛇婆娘娘，他才这么点大，如果就这样死了，也太可怜了。”她就跟没听到我的话一样，直接给我磕头，每一次磕都是实实在在的。 面馆的水泥地都渗血了，弄的我心惊不已。 一个是心疼她，另外是我对水泥渗血有心里阴影。 一看到水泥里有血的画面，就想到五姑姑的死。 她再这么磕下去，我先要吓得两眼一抹黑，活生生在店里吓晕过去，得赶快阻止才是。 我双手定在她柔弱消瘦的肩膀上，强迫她不能再叩首吓人了，“不许再磕头了，听见没有，否则，你不管做什么我都不会理你的，更不会帮你的忙。” 她可怜兮兮的望着我，无言落泪。 我看着这么可怜的女人，还带着一个昏睡不醒的孩子，也是跟着鼻子一酸，虽然不忍心。 但是我得照顾到沈霆骁的情况，我摸了摸手臂，小声问道：“沈爷，您现在身子骨还成么？要不成，我就当没看见，去别的地儿吃饭。” 他今天变得特别的慵懒，好一会儿才懒懒的顺着我的领口爬出来，恢复了人身，“我身体已经好了，你不要乱猜，我只是有点春困，你想帮她的话，我可以在旁边指点的。” 我本来都打算狠心不管眼前的这个女人，见他出来，才嘿然一笑，“我只听说过蛇有冬眠，还真没听说过春困，不过出来多活动活动，松松筋骨，有利于身心健康。” 我看他立在我眼前，神色有点萎靡，其实是担心他的。 从上次他跟死对头红姑出去之后回来，我就发现他有点不对劲。 不仅缠在我臂上的力道松了很多，也没有曾经的负重感，轻轻飘飘的，不爱说话也不喜欢显形了。 不过也可能是最近我们老是闹别扭，他懒得理我罢了。 哎，他一个字没提，就全靠我自己在那瞎猜。 “你怎么还跪着没起来？有事不能起来说么。”我发现我跟沈霆骁说了这么一会儿话，那抱着孩子的女人还跪在地上。 “我找过芳姑，她……她说要十万块钱，可我没那么多钱。”她低垂着脑袋，居然惊惶的颤抖，“以您的本事肯定收的更多，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好，但还是想求您发发善心，别……别收那么多钱。” 找出马仙弟子办事，还有讨价还价的？ 当是菜市场买菜呢？ 我想虽然刚才面馆老板说要帮她的忙，众筹资金给她找出马仙弟子解决麻烦。 可是十万真的太多了，这些平日里点头之交的食客就算一人出一点，均摊到每个人手里的也不少。 真找这帮人均摊这些钱，也是不现实。 芳姑不像是会狮子大开口人，张口无缘无故的就要十万，这女人要求的事怕是十分棘手。 我不敢擅自决定，看向了沈霆骁，“可……可以少收点吗？” “她情况特殊，你看着收吧，不会被反噬的。”沈霆骁平时看起来那么乖张，现在淡淡说话的样子。 居然有几分像谦谦君子，让我不由盯着他多看了几眼。 我对那个女人道：“我不用你太多钱，如果办成了，你看着给就成。” 拜沈霆骁所赐，我现在一点赚钱的动力都没有。 能少收点钱就能给人“办事”，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 “这……这样好吗？您可是蛇婆娘娘，这样会委屈你的。”她的小声嚅嗫道，个性是真的有点作了。 都算她便宜了，她又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皱眉，“那你打算怎么办，卖身抵债么。” “如果可以，我愿意，就算在你身边当个打杂的也行。”这个女人真是爱惨了襁褓中的孩子，居然说要卖身给我当打杂的。 我的心也是一时触动，居然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了蛇胎的小腹，“得了吧，都什么年代了，人口买卖犯法，你的事儿先跟我说，我先看看能不能帮你办成，价钱的事咱们之后再说。” “谢谢你，蛇婆娘娘。” 她泪眼婆娑，对我感恩戴德，看着还得磕头。 我觉得别扭，把她扶起来之后，让她在一旁的板凳坐下，“要是事情办成了，多感激一下沈爷，我就是个替他出马的仙童，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是……是，一定的。”女子相当虔诚，小心翼翼的道，“蛇婆娘娘，事情是这样的。你看我这孩子，他生下来还好好的，会哭会笑，这还不到一个月，突然就成了这样了。” 那个孩子瞳孔放大，眼神看起来十分的空洞。 身体跟木头一样僵直着，一动都不会动一下，看着像是没有生命的人偶娃娃。 沈霆骁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再次往我额头一抹。 额头沾了蛇血，周围的阴邪鬼祟立马显形。 他的血又往我人中一点，我天眼通得到升级了一般，进能看到活人身上的三魂七魄。 红红绿绿的组合在一起飘在不同人的身体里，第一次看，还真是新奇。 可一看那女子怀里的婴儿，他的躯壳里空空如也。没有魂魄了。 难怪不会哭不会笑啊，一个没有魂魄的空壳子会哭会笑，那才吓人呢。 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幕，“真是突然就这样的？没有遇到别的什么其他的事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