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白养着的,连个贼人也防不住!赶明儿我要叫人来把门窗钉上,只留一个小孔叫你们给我送饭就成了,否则若是三天两头有贼人从窗户口跳到我的屋子里来,我以后的日子还能过吗?” 那瘦子忙陪笑道:“今儿是小的们疏忽,才会放了贼人进来,以后不会了……一定不会了!” “只要你们不是自己做贼就好!”鹊儿忽然在一旁冷笑道。 柳清竹侧身让开门口,神态已彻底恢复了平静:“进去搜吧。房梁上、匾牌后面、床底下、桌子下面、箱子里、衣柜里、被窝里、古董架子的抽屉里、耗子洞里、花瓶里、脂粉盒里……到处都给我仔仔细细地搜检清楚了,别今儿晚上搜不出来,明儿又到处传说我私藏了贼人!” 那几个家丁神色尴尬,唯唯诺诺地走了进去,柳清竹连看也不愿跟进去看一眼,只盯着院中花木的疏影发呆。 鹊儿有些尴尬,只得僵硬地笑道:“奶奶刚才那番话,可真是够呛人的!花瓶里和脂粉盒里若是能藏出人来,那可不真是见鬼了?” 柳清竹微微冷笑道:“我也是为他们着想。上头既然吩咐了叫他们到我屋子里来搜人,他们若是搜不出来,回去必然是要受罚的。我叫他们搜仔细些,若能搜出别的东西回去交差,免了他们的责罚,也算是一场功德了!” “你又多心了,他们哪敢乱翻你的东西呢?”鹊儿只得尴尬地陪笑劝慰。 柳清竹忽然感觉到她的手微微发颤,忙展颜笑道:“都是我不好,只顾自己发脾气,却忘了顾念你。你正病着,又跑出来吹风做什么?快回屋里歇着去,这儿出不了什么事!” 鹊儿跺了跺脚,笑道:“我看着他们走了才好放心,不然回去也睡不着。” 柳清竹知道她的性子,闻言也只得把她的双手握进掌中暖着,静等那帮奴才们搜完出来。 鹊儿忽然低头叹道:“你该跟进去看着他们的,万一有人手脚不干净,回头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我倒不怕,这些年里丢的好东西也不知有多少件,我只怕会多出什么来,到时候又说不清楚呢!”柳清竹意有所指地叹道。 鹊儿知道她有心病,一时也不好相劝,只得尴尬地陪着笑了笑,也便将注意力放在了院中的月光上。 这样站了约有一盏茶工夫,才见那些人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鹊儿忍不住嘲讽道:“搜出来了没有?该搜的不该搜的地方可都搜遍了?” 先前带头的那家丁陪笑道:“小的们也是奉命办事,请爷和奶奶别见怪。” 柳清竹不想理会他们,却听萧潜淡淡地道:“既然说是往这边来了,搜得细一些总没有差错。东西两边的厢房也过去看一下,留神别吵到了丫头们。” 那家丁忙点头哈腰地答应了,当下便有分成两拨各自往两处厢房搜查一番,最终的结果自然还是一无所获,回来的时候已再没了先前气势汹汹的模样。 “奶奶,今儿这事……”鹊儿忧心忡忡,欲言又止。 柳清竹看到萧潜一只手扶着花枝在微微摇晃,忍不住笑道:“有多少话明日说不了?夜黑风大,你身子又不好,便别在我这儿站着了。你自己不当一回事,旁人可是在替你着急呢!” 鹊儿还想说什么,萧潜已走过来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走吧,别再闪了风,明日又该头痛了。” 第68章。迷香 次日一早,新蕊还是迷迷糊糊地第一个过来伺候柳清竹梳洗,一进门就问道:“奶奶,我恍惚听见有人说昨儿晚上有人喊抓贼了?” 柳清竹闻言不禁笑了起来:“‘恍惚听到有人说’?昨儿夜里府中挨门搜查贼人,只差没把咱们院子翻个底朝天呢,你竟是睡死过去了?” 新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睡着的时候就跟死猪一样,奶奶是知道的。” “你屋里的那几个呢?该不会也睡成死猪了吧?”柳清竹有些好笑地调侃道。 新蕊微微皱起了眉头:“您还别说,我刚问她们了,齐刷刷地都说没听见!我是这样就罢了,初荷跟桂香夜里一向警醒,可她们也说什么都没听到,您说怪不怪?” 昨天夜里,那些家奴明明过去搜查过西厢房,所有的丫头竟然都没有听到,这怎么可能? 柳清竹缓缓地将手中的玉梳放下,竭力想抓住心中一闪而过的那一缕灵光。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新蕊见状不禁担忧起来。 柳清竹看了看小丫头的脸色,忽然问道:“你精神很不好,是不是有些头痛?” 新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捂嘴道:“这一阵子乱七八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四个人,倒有三个一大早便嚷头痛。我打了盆冷水洗过脸,才算是有了几分精神,桂香和芸香那两个懒虫乐得趁这个机会赖一会儿床呢!” 这事情越听越不对了。 柳清竹推开新蕊递过来的帕子,焦急地问道:“初荷怎么样?她有没有说什么?” 新蕊不屑地撇了撇嘴:“她能怎么样?她好得很,该吃吃该睡睡,我们虽不理她,她却照样我行我素,谁也拿她没办法!” 也就是说,初荷未必不头痛,她只是没有机会说给人听而已。柳清竹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奶奶,您在想什么呀?”第二次递帕子被推开之后,新蕊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柳清竹将一缕发丝揉成一团,紧紧地攥在手中,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你去看看,窗台上……或者窗子外面的地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新蕊被她弄得莫名其妙,却还是一边嘀咕一边去了。 柳清竹手中揉着发丝,眼睛死死盯着窗口,好像害怕那里会忽然冒出什么鬼怪来一样。 新蕊那里很快便有了回音:“奶奶,您要找什么呀?窗台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咦?半截残香算不算奇怪的东西?” 柳清竹叹了一口气,后背重重地靠在了椅子上。 “奶奶,您该不会……就是叫我找这东西吧?”新蕊疑惑地将半截残香拿进来放在了桌上。 柳清竹随手将那一小截灰不溜秋的东西拈起来放在手中把玩着:“你再去西厢房,看看你们的窗台。” “还找这个?”新蕊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快去!”柳清竹急得脸色都发白起来。 新蕊不敢多说,忙飞跑着去了,不过片时便又跑了回来,将一截同样颜色同样粗细的残香放在了桌上:“在这里了。” “果然……”柳清竹心中后怕得咚咚乱跳,面上却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叹。 新蕊在旁小心翼翼地问:“奶奶,您知道窗台上会有这东西?这是做什么用的?” 柳清竹沉默了许久,才哑着嗓子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