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君屹以国事为借口，越来越多的次数没有回到意欢身边去睡了。他忍住不吃人肉，可是皮肤一天比一天干涩，发硬。越来越不像一个人，更像一层纸胡成的纸人。

    全身的血管也再一天天的发黑，一天比一天更明显。就连身体也在变得冰冷，发臭。他怎么能用这样的状态陪在意欢的身边，让她担惊受怕。

    他害怕的每次见人都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他再次穿上了宽大的斗篷。连手都不敢露出来。唯唯诺诺，每天担惊受怕，像躲在黑暗中的小老鼠。

    “皇上。”君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自己，有事都在殿外说。

    “说。”他的声音没了往日的低醇，多了些阴冷和干涩。

    “婉清娘娘在门外徘徊很久了，说好久没见到皇上您了，想见见您。”

    婉清说的是实话。她最近对意欢好无兴趣，一心到在思念那鬼一般的丈夫。其实她自己也说不出理由，为何就是喜欢这个样子的男人。可能更有男人的味道吧。

    “叫她滚。”君屹发怒。听到这名字他就恶心，他就烦。

    可是此时肚子又饿的不行。他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还是不行。’他心里纠结，‘婉清是母后的人，若是人没了，那必定会惊动后宫的。’

    “是，是。是，”小太监看不到君屹的脸，但是看到他发怒的样子，便害怕的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臣妾不走，臣妾不走。看不到皇上臣妾绝不会走的。”

    君屹能听到婉清不识相的在门外和小太监推搡。“皇上，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以前不懂事，不该一直挑衅皇后娘娘，请皇上看在臣妾会悔过之心，饶了臣妾吧。”为了见君屹一面，婉清不得不在他面前承认自己曾今的错误。

    ‘是的，她曾今一直挑衅意欢，也在挑衅朕对她的底线。朕居然还能把她留到现在，真是对王家过于仁慈了。’

    “让她进来。”君屹说。

    小太监听了放开了婉清，婉清一个惯性向前扑去，没站稳，摔倒在地上，狗吃屎。却不敢骂小太监，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学会在君屹面前伪装自己，不想让君屹看到自己泼妇一面。因为君屹喜欢的尹欢从来不撒泼。

    她尴尬的赶紧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抚了扶头上的珠钗，重新整理了下自己。才跨步进了内室。

    “皇上，臣妾好久没见到您了，心里真是挂念。”她说的是实话。“成妾今后一定和姨母保持距离，不再找皇后的岔。”反正那意欢怎么整都不死，不如和她站在同一边，比较好。

    “爱妃如今想通了甚好。”君屹装作温柔的声音，朝着婉清招手，“你过来。”

    婉清开心的像个孩子似的赶紧站起身，想君屹跑去。

    君屹一把拉过婉清的手，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婉清诧异，为何君屹的腿一坐上去有松塌的感觉？不管了，君屹的嘴已经凑近自己了，他一定是想吻自己。

    婉清激动的闭上了眼睛。但是却闻到了一股臭味，可能是别处传来的。她心里猜测，也没有睁眼，不像破坏这难得的浪漫气氛。

    君屹的确用黑色的嘴唇吻了婉清，婉清激动的颤抖了了下。她第一次被男人吻，还是自己喜欢的男人，这感觉真好。她好像永远都能留住此刻的心动。

    君屹紧紧环住了婉清，防止她逃开。他吻了她的嘴唇，下巴，嘴唇才滑到脖子。君屹实在忍不住了，张开了嘴巴，露出了獠牙，一口咬了下去，咬破了婉清的血管，炙热的热血四溅，像喷泉般洒在地上。

    婉清瞪大了眼睛，早已说不出话。她颤抖着身体，看着君屹此时的面容。在她生命的最后几秒内，她眼睁睁的看着君屹野兽般啃食着自己身上的肉，直到瞳孔涣散，一点一点什么都看不见为止。却能听一直听到那啃生肉的泥泞声。

    ‘原来，皇上对自己唯一一次温柔是为了吃了自己。’这是她此生最后一个想法。同时也流出了这辈子最后的一滴眼泪，可悲的眼泪。

    许久，君屹自己收拾着一群残骨和一个睁着眼的头颅。把它们全部丢到了那个曾今王婉清丢胧月的井里。

    君屹烧了那件都是血渍的衣服，洗了个澡，浑身皮肤又恢复了弹性和温度。他满意的刮了刮胡须，整理了下自己的外表。偷偷的溜进了意欢的房间。

    桌子上依旧有新鲜的饭菜，只是凉了些。他伸进了意欢的被窝，挽住了意欢的腰，贪婪的吻着她的头发上的香吻。

    意欢被君屹吵醒了。她转过身，望着丈夫的脸，问：“我去给你热一热饭可好？”

    “不用了。我吃你便好了。”他用自己黑色的嘴唇覆在她的的嘴唇上，做了自己已经隐忍了两天的事情。

    王婉清突然从梦中惊醒，她睁开了眼睛，呆滞的望着只有井口大的星空，回忆着刚才的一幕幕，此时已经没有了害怕。

    她坐起身，看着周围一具具尸骨，已经没有兴趣去找哪一具是自己的了。她身子很轻，从井底望着高出，身体徐徐升起飘到了井外，看到了一个惊人的现象。

    一个个茫然的，和她一样的灵魂正围着那口井低着头，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站着。

    当然婉清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便站在她们身边，一同低着头，茫然。此时她脑袋空空，什么都没有，除了记忆，但是却没了任何感情，喜怒哀乐，尤其是憎恨和嫉妒。

    婉清就这样被埋没在灵魂群里，和大家一样，随着风左右摇曳，没有理想，没有感情，没有生气。

    “婉清娘娘。婉清娘娘...”有宫女在到处寻找自己。

    婉清也只是抬头，看了看，没有回答，也没有力气回答。即时宫女与自己插件而过，也不想告诉她，自己此时就在她身边。

    她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此生已经结束了。但她一点也不伤心，因为一个没有人爱，没有人念的鬼魂是对外没有感知的。所以她也没有什么遗憾，一切都很平淡。

    就这样，她的一切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