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却无人敢言。 阴隋张扬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别说只是封个摄政王妃,就算是杀个人都不需要知会皇上。 皇上在他这里吃瘪,就不说什么了。 寿宴因为阴隋的到来气氛变得诡谲得很。 突然,一个穿着粉色曲裾的女子雀跃地拍了拍岁南鱼的肩膀。 “阿鱼!真是你呀,前几日就听说你回来了,我还想去看你呢,只是没有找到机会。” 说话的这个人是岁南鱼从小的玩伴,士大夫温氏的嫡女温欢。 半年不见,她都出落得如此水灵了。 “阿鱼,我们这么久不见,一起去御花园走走吧,那里的桃花开了,是你最喜欢的。” 说罢就作势拉着她离开,一只硕大冰凉的手拉住了岁南鱼的另一只手。 阴隋颇有些不满地睖了温欢一眼,“不能离开本王半步。” 温欢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也许是没和阴隋接触过,对他丝毫没有惧意。 “摄政王,我和阿鱼半年没见面了,总得说点闺话吧,更何况这里的都是高官大夫,女孩子坐这儿很无聊的,我保证待会儿将阿鱼给你送回来。” 她笑得明媚,这样的笑容和曾经的岁南鱼如出一辙。 阴隋还没来得及反应,温欢就将岁南鱼带走了。 两人来到御花园的桃林,这里的桃花正开得艳丽。 温欢自顾自说道:“还记得咱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碰到了太子殿下,当时不知道他的身份,我们两个人在人家面前猖狂得很呢。” “阿鱼,你还记得吗?你还说过,未来嫁人定要桃花铺满十里红妆,成为整个京都最幸福的新娘。” 岁南鱼垂下眼帘,再次抬眸时眸中那股异样的情绪已经消失不见了。 “欢欢,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的吗?” 温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鬓,“我们放风筝吧,等我去拿。” 她提起裙摆就跑开了。 岁南鱼望着漫天飘落的花瓣,心神荡漾。 良久,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拧身说道:“你拿风筝怎么这么久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看着眼前清隽的男子,眉头逐渐蹙起。 “阿鱼,我陪你放风筝吧。” 岁南鱼轻笑一声,“太子殿下不在大殿上饮酒作赋,来御花园做什么?” “阿鱼,我知道你跟着摄政王定是有什么苦衷,只要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离开他的。” “太子殿下多虑了,我是自愿跟着阿隋的。” 阿隋…… 叫得可真亲热! 北师棠拿着风筝的手指逐渐攥紧,生生将木架捏断了。 “太子殿下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 岁南鱼说罢准备离开。 蓦地! 一双手紧紧从身后环住她,生怕她跑了一般。 “阿鱼,我知道你还在因为前几日我伤你的话耿耿于怀,那日我是气急了才会口不择言,对不起,我认错,你别对我这么冷淡好不好……” 岁南鱼紧紧皱眉,越是挣扎,他搂着她的力道越大。 “太子殿下请自重!” 岁南鱼看不到的地方,北师棠的眸中露出受伤的情绪,有不甘,也有后悔。 “阿鱼,你一定要这么疏离我吗?” “太子殿下别忘了,你已经有了太子妃,而我现在是摄政王的女人。” “只要你愿意,我让你做我的太子妃。” 岁南鱼一愣,他的这句话飘入她的耳朵,带着几分坚定。 只可惜,迟来的深情她不需要。 现在对她满嘴甜言蜜语,得到手了对她的就只剩嫌弃。 上一世她就经历过,这一次又怎么可能重蹈覆辙。 又或者说,他现在装的深情,和上一世的目的一样,希望她能潜伏在阴隋身边,等着给他致命一击。 这般想着,岁南鱼的眼神越发冷了,她狠狠地将北师棠的手撇开。 “已经拥有过摄政王盛宠的人,你觉得还会看得上太子殿下的这点施舍吗?” 北师棠对上她淡漠的眸子,心下一阵猝痛。 “阿鱼,阴隋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也看到了,他方才轻而易举就可以捏断一个人的脖子,他甚至可以面不改色的杀兄弑母!与虎同塌危险至极,你怎么能相信这么一个冷血的人会真心待你!” “太子殿下可能还不够了解我。”岁南鱼冷眼看着他,“阿隋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我岁南鱼也不是活菩萨,太子殿下善良高贵,我配不上,今日说清之后,以后便不想有瓜葛。” “阿鱼……” 她过于直白狠绝的话还是伤到了他。 明明当初还是喜欢缠着他唤他棠哥哥的小姑娘,突然之间变得这般冷漠,仿佛过往种种,不过都是镜花水月,是他空想罢了。 可是。 他又不甘心! 明明他的阿鱼应该做他的太子妃的! 蓦然! 北师棠将她拽进怀里,落下的吻被她躲开了,只印在了唇角。 殊不知。 不远处的假山角落里,岁菱然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北师棠让温欢去找岁南鱼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 果然! 这个贱人就是个狐狸精! 居然敢抢她的男人! 看到她这张狐媚脸就恨不得撕烂了才好! 岁菱然死死咬着下唇,眸中划过一丝算计。 她会让岁南鱼付出代价的…… 岁菱然的余光瞥见桃林的另一端站着的男人,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意,然后消匿在假山背后。 北师棠也发现了那个男人的存在,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当着他的面强吻岁南鱼。 岁南鱼猛地将他推开,顺着北师棠的目光望过去。 桃林的另一端,一个凛然冷冽的男人正幽幽地朝他们走过来,浑身的气场带着寒冰的孤傲,连飘落的花瓣都避开了他,仿佛触碰到一点就能化成灰烬。 岁南鱼看着他的眼神,宛若坠入冰潭,脚底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挪不动分毫。 寂静诡异的气氛下,他冷笑一声。 “本王的王妃这是在私会男人?” 他的声音平淡冷漠,仿佛在说一个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 越是这般的冷静,让岁南鱼越是紧张。 “阿隋,不是这样的,我……” 阴隋的眸子发狠,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的那块淡红的吻印。 倏地! 他上前一脚将北师棠踹翻在地,生生撞在一颗桃树上才停了下来。 北师棠猛咳一声吐出了一口血,甚至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