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是这样的。 是因她才知道情之复杂,人之贪欲。 只和她一起时,他似乎才可以是真正的温庭之。 “殿下......”温庭之轻推了一下她的额头,令她看着自己,“臣也希望殿下一切都好,开心顺遂。” 他嗓音染着穿透心力的质感,“可是殿下似乎并不如我所愿的这般。” 秦书被他目光溺了一瞬,失神地摸了摸被他推过的地方,小声道,“我挺开心的。” “开心吗?从一开始的推拒婚诏到妥协,你就不曾开心,你满腹难解的心事,我可以看到的,殿下。” 秦书看着他半晌未言,蓦然低头抵着他手臂轻笑道,“温郎可遇难求,也不知我许了几世才修来的一个你?” 他似乎总能一眼看穿她,无论何时。 他所看到的,总是她最隐晦最藏的住的一剪心事。 “殿下亦是可遇难求,庭之此生也只能遇见一个纳兰令珩而已。” 是无关风月,无关花前的可遇不可求。 谓之情爱一词,却是不足为道。 第42章 风雨淅沥 (三) 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最终随温大人侍从前来的还有裴大人及其随侍, 彼时天已大暗,夜空寥落几颗星。 温庭之同裴郁卿细明了一些事情,令他多加注意苏氏的动静。 将温大人送回府上, 分别前他对秦书道:殿下所言庭之记在心里,我答应你, 希望殿下也如我所愿。 秦书笑着说好。 那般温柔的眉眼,娆娆动人。 裴郁卿只觉心里酸酸的, 比醋还要酸, 甚至带着点儿涩苦。 他原本坚持着忍了一路没问什么, 回了上卿府终究还是没忍住,“殿下和温大人说什么了?” “本宫和温大人的事,同裴大人何gān?” 她一句话就将他堵地气闷, 半晌都寻不出正经借口。 孤男寡女,夜下林子。 纵是知道这两个人什么也不可能发生,也禁不住那份遐想。 他们甚至还有了小秘密。 裴大人郁结难抒,一遍遍安慰自己他才是殿下明媒正娶的驸马。 然而话说回来,殿下似乎许久没有对他说甜言蜜语了。 夜深沐浴之后, 秦书绕过书桌时不慎磕到了桌角, 揪心的疼,她捂着肚子揉了好一会儿。 裴郁卿来时便见她撑着书桌捂肚子, 操心地过去倒了杯热水, 搂过她皱眉问, “胃又疼了?” 秦书下意识接过杯子,摇头道, “不是,我磕到桌子了。” 她说完正欲喝一口水,杯子递至唇边才恍然想起, 她胃疼的毛病是后来快三十岁才折腾出来的。 她如今正值芳龄,身子康健的很。 秦书忽然抬眸看向他,“我并没有胃疼的毛病,你为何说‘又’。” 裴郁卿呼吸微轻,只停了片刻道,“臣是听殿下之前喝醉的时候说的。” 秦书了然,照那天的情况看,她可能确实什么话也说,什么事情也敢gān...... 提起这茬她又不免窘迫,“我喝醉了的时候都是胡言乱语,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她掩饰地喝了两口水。 “对了,静嘉的婚事你打算怎么办。” 裴郁卿搂着她去chuáng榻,“除了云沈两氏亲宗子弟,像温、苏、魏这样的世族子弟才可入选。我的人自然会到最后,摒除一些别有用心、条件不足的人选。” 秦书明了地喔了一声,小声问,“这是不是也是陛下的意思?” 他笑道,“是。” “不过我在想,太子殿下要推举的驸马会是谁。叶氏如今虽不比京城世族,但陛下并未没去重视,叶华年倘若愿意,他会是最合适的驸马人选。” 他自然而然地令她坐在自己腿上,继续道, “至于其他的,我便没办法了。叶华年不愿涉政,便不可能尚公主,那么最后的结果也只能jiāo由陛下处理了。” “他们俩分明是彼此都有情意的,我看静嘉都有些琢磨出意思来了,可偏叶华年这臭小子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秦书忧愁地锁眉不展。 得想个办法让叶华年去参加这事儿才行。 “殿下,夜深了......” 他裹挟着呼吸落至颈间,低声提醒。 腰间的手比亲热的吻还要先寻至衣领,秦书躲过去一把推开他便爬到chuáng上滚进了被子里,背对着他就寝,连后脑勺看着都绝情。 裴郁卿怀里顷刻空落落地徒剩凉风,一瞬情起的旖旎瞬间消散,他喟叹着优雅地牵了牵衣摆,若无其事地掀开被子躺进去,伸手一揽就将人捞进了怀里。 * 择驸马之期至近,静嘉再没了出宫的自由。她有好多话想说,但无人倾诉。只能一封信催去上卿府,让皇长姐进宫来寻她。 但寻常日子,秦书要进宫并不那么简单,她还得专程去请见一趟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