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委调查

全书所有的事件都从纪委的调查开始,从公安局的内幕入手,以纪委对公安局内部的调查为线索,以公安局的真实内幕为故事背景,展开一连串的探索与追踪。光天化日,公然袭警。闹市之中,杀人如麻。坚牢形同虚设,来去自如。地痞流氓张高峰,摇身一变成为市人大代表,呼风...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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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这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年代。

    2003年的春天是个没有阳光的春天,是个阴云弥漫让人窒息的春天。不止是中国,整个世界都面临着一场空前的灾难。

    非典型性肺炎,人类还根本不曾认识的一种冠状病毒,突然袭击了中国。首先在广东佛山,接着在广州,接着在广东全省,在北京,在内蒙,在河北,在山西等地方迅速蔓延。正因为人类对它太不了解,人们有过恐慌,有过害怕,甚至少数人还四处逃亡,谈“非”色变,如临大敌。

    焦剑的母亲,一个普通的传染病医生,成了与SARS决斗无名英雄。

    她本可以不接近非典病人的,院长说你就别去吧,在一般病室值值班就行,她知道这是医院照顾她,老医生,还有两年就要退休了,就不上这个有着极大生命危险的战场,可她不,说自己是几十年的老共产党员了,又是专门研究传染病的,我能退吗?无论如何要到第一线,结果她第一个写了请战书,第一个站到治疗非典病人的最前线。

    最初不知道感染会那么厉害,虽然也戴了口罩,也戴了手套,可防范的意识远远没有后来。焦剑的母亲干起活来常常不要命,五十几岁的人了还跟年轻人一样拼搏,她太累了,连续几天在病房里没有出来,研究治疗的最佳方案,没有任何一本书上有现成的治疗方案,也没任何一本医书介绍过非典,一切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像要忘记一切,又像要弄明白一切,焦剑的母亲就一天到晚沉在治疗上。过分的疲劳,又频繁接触非典病人,有两次为了帮助病人吸痰竟被病人弄了一脸的痰水,结果不幸染上了病毒,自己也躺到了病床上。开始的时候她没跟儿子说,不想告诉儿子,心想要不了多久就会好的,可一时半刻也没见好转,好多天没见儿子了,虽然恨铁不成钢,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肉,焦剑是她唯一的亲人,丈夫早两年去世了,剩下他们母子俩相依为命,这个时候她就特想儿子,实在憋不住了,就打电话给儿子。根本就没说自己病的事,还是像过去一样,唠叨儿子的工作,叫儿子别再在那个鬼地方,跟着张高峰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听妈一句话,离开北方集团,也离开那个姑娘,以前的事情妈都不怪你,啊?儿子!

    焦剑本来就是个贼精的人,一听母亲说话就有些不对劲,隐约能听到母亲的哭声,那种哭有种撕心的痛楚,焦剑就问妈你怎么啦?妈说没什么儿子,你可要好好做人呀。焦剑知道母亲一直在为他的“堕落”伤心,尤其是被辞退了,尤其是进了张高峰的公司,更尤其是找了张高峰的妹妹作女朋友,一次一次伤透了母亲的心,母亲劝了一百次,他一次都没听进去,依然我行我素,他分明地感到母亲对他的绝望。好一段时间母亲都懒得理他,他也没时间跟母亲解释,更不能把话说明白,唯一的选择就是等待,让母亲去责备吧,让母亲去伤心吧,只能背着不孝逆子的骂名,等待把任务完成了,一切都“不攻自破”,那时再给母亲一个惊喜。

    可焦剑这时感到有些异样,问妈到底怎么了?母亲说没什么,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吧,就把手机关了。

    焦剑再打手机,母亲已经关机,母亲平时是不关机的,除非手机没电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挂了手机,她肯定知道他还会要打过去的,就是不开机,妈还在责备他?以前也责备呀,却不关手机,他冥冥中总感到有种不详的预兆,他什么都顾不了了,就往医院里跑。张文文说你干什么去?焦剑说去看我妈,张文文说我也要去,焦剑说你就省了吧,我妈最烦的就是你们兄妹,你又何必哪壶不开提哪壶?以后吧。张文文说不行,我非去看看她不可,我在她眼里就那么坏?

    无奈,还是让她去了,带着也好,也许张高峰就是这么考虑的,反正有张文文看着,只要对他有一点不利就会被发现。

    焦剑也像过去一样,什么招呼也不打就去找妈妈,可一进门就被拦住了,守门卫的是新来的,不认识,说谁也不能进去,医院已经封闭,作为全市的非典医院。焦剑就说我找我妈,她是这里的医生,门卫就客气多了,问是谁?焦剑就说是谁,门卫说你怎么才来?你妈已经被隔离了,感染上非典了。

    焦剑就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妈,怎么会这样?

    门卫很客气,说你进去吧,在隔离区外能看到你妈。

    焦剑和张文文就进了大门,在隔离区外,有母亲科室的同事安排,隔着十来米,母亲戴着口罩在二楼的窗台前挥手,什么话也没说,焦剑分明看见母亲在流泪,他也一样,泪像泉水一样流下,心都碎了,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事要跟妈解释,他真想告诉妈,他不是个坏儿子,不是妈想象的那么不听话,那么堕落,他还是过去的他,他不是真的被开除不是真的被辞退,不是真心想在北方集团混,不是真心想要跟张高峰打成一片,他比妈还清楚这些东西不是东西,除了对张文文是真心的其他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有目的的,妈,他真想把一切都告诉妈,让妈安安心心养病,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这是纪律,他只能看着妈妈,看着妈妈流泪,他也跟着流泪,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也不能说。

    焦剑只喊了一句,妈,挺住,你一定要挺住!

    母亲只点点头,说什么一点也听不清,只流下擦泪的动作在焦剑的心里。

    焦剑还想说什么,却不知说什么好,张文文便在旁边喊着伯母,保重。

    焦剑的母亲本来还没在意张文文,她这一叫使焦剑母亲突然记起什么,脸色马上沉了下来,伤心地转过脸去,尽管焦剑拼命地喊着:“妈!”妈却头也没回,走了。

    焦剑只觉得母亲的泪在不停地流,伤心,失望。

    张文文很难过,说都是我不好,让你妈生气了。

    焦剑说别往心上去,妈还不了解你,把你当你哥看,以后我再慢慢跟她解释。

    张文文很想跟老人做点什么,在这个时候,老人最需要的是安慰,她便跟焦剑说别上班了,多去看看妈吧,给她做点什么。

    焦剑说医院根本就不准看护,想看也看不到,要不辛苦辛苦你,买点好吃的托护士给妈带去,听说非典病人最需要营养。

    张文文说你别说了,我知道怎么办。张文文就什么事也不干,每天炖些补品送到医院,请护士带给焦剑的母亲。可焦剑的母亲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让护士把东西提回来了,叫她以后再也别来。

    一连三天,护士都把张文文挡在医院的门外,叫她别再来,这里是隔离区,非常危险。

    张文文很伤心,跟焦剑说她真没用,一点事都没干好,一点事都干不了。

    焦剑说别急,每天咱们一块去吧。

    焦剑就约见一次沈宇霆,说无论如何他不能在北方集团呆了,他必须离开那里,必须离开张高峰,必须回到公安局来,必须回到刑侦队来,只有这才是母亲战胜病魔的最好良药。只要有这些消息告诉母亲,不吃药妈的病也要好转一半。

    沈宇霆比谁都清楚,焦剑说的不是假话,在这个时候,焦剑的母亲最需要儿子的安慰,而儿子对她最好的安慰就是离开北方集团,离开张高峰,当然,如果能恢复他的本来面目,让他穿着制服去见她,真是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有效,焦剑的母亲最伤心的就是这些,儿子不仅被开除了,还钻进了张高峰的公司,这让她失望透顶,如果能挽回这一切这是对她多大的鼓舞?沈宇霆可以做到这一切,只要跟局长一说,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可要是那样做了案子还怎么破?一切努力都等于白做,现实准许他这么做吗?费了多大的工夫,张高峰已经很信用焦剑了,在这个时候能把他抽出来吗?他想那么干,可他不能,他们谁都不能那么做,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谁都不能动摇,谁都不能气馁,一切都得按计划行事,不能向谁,包括焦剑的母亲透露半点风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沈宇霆说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如果能够,如果能够做到这一切我也高兴,可是行吗?一切都按部就班吧,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末了还跟他通报了案情的进展,叫他密切注意张高峰与林国平的联络动向,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告。

    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焦剑心如刀割。

    这时沈宇霆接到宋百康一个电话,说他有重要的新情况向他反映。沈宇霆只得告别焦剑,叫他什么也别想,坚守岗位,母亲的事到时组织出面解释,最终她会明白的,说完就跟宋百康约好了见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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