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我的号码和微信拉回来。” “滚。”这样的单字节,在嘉勉这里,等同于脏话了。 “倪嘉勉,你没有心。竟然能沉得住气到第三天。”那头有滑火机的声音,听到他吐烟的声音。周轸旁余的话没有,“把我的号码和微信拉回来,其余,等我散会后再说。” “你把花给我拿走、”不对,是别再送了,你有病的吧,一天天地送这么多…… 嘉勉的话都没说完,那头就挂了。 这头的她也气得把手机直接丢到工作台上,纯粹被他激得,这个疯批,他比他十来岁的时候还讨厌! 午饭时间,周轸重新来电,上来就问她,“花不喜欢?” “不喜欢。” “可我觉得很漂亮,也很衬你。” “周轸、” 那头抢白了,或者是没说完下文,“十三岁到你二十四岁,十一年,每年补十一朵你。”121朵。 资本家的周某人说,“哦,我只打算送你121朵的,可是你竟然没回复我,”他等着她乖乖把号码解除黑名单再联络他的,很好,骄傲如斯的倪嘉勉竟然生生晾了他三天。 “我如果一直不和你联系呢?” “那就一直送下去。” “你追女人向来这么厚颜无耻的嘛?” “不,你是第一个,第一个油盐不进的主。” “周轸,我有话和你说。” “拒绝的话,我不想听。” “我想当面和你说。” “喂,我真出疹子了,你都没问问我。” “我想见你,可以嘛?”倪嘉勉用最深情的措辞,说着最薄情的话。 “可以,来我家。” * 离五月只差一周,快出梅了。 香樟树下落落的枯叶,又一chūn快要更新过去。 周轸的住处有点偏,后来嘉勉才知道,那片别墅区是周家开发的房产,其中一块地是周叔元单独辟出来送给周轸的。 这栋小楼也是周轸自己请建筑公司独立完成的。 前后都有院子,前院是片草坪,后院一开始是片荒地,后来嘉勉住进来,前头种上了花,后头给它改成了一片农作物,为此,周轸叫嚣不已,说倪嘉勉上辈子肯定是个农民,这么爱土地。别说,她种的草莓、西红柿、huáng瓜什么的,还挺好吃。 嘉勉把车子就停在他家门口,环抱一束沉甸甸的白玫瑰,去揿他的门铃。 可视电话应答了,里面的人却在问哪位? 嘉勉bī得亮相自己,好让主人看清她。 某人笑一声:“你能把花扔了嘛,挡着自己,我当然要问是谁啊?” 不能。嘉勉就是来还花的。 前后三道门禁,她才进了里,周轸给她开了门,一只手还在门把手上呢,嘉勉就把偌大一束白玫瑰还给了他,生生塞到他怀里,某人空着的手也只能本能地抱住花束。 他一身黑色绸质睡衣睡裤,抱着束白玫瑰,身上还能闻到新鲜的洗浴香气。 饶是他这样混不吝地站着,客观的审美依旧得承认,他和这束白玫瑰才更搭。 嘉勉问他,你知不知道还有很多人连饭都吃不上,你这一天天地làng费这么多鲜花,没完没了的,有意思吗? “很多人吃不上饭也赖我?”周轸径直把手里那束花往地上一丢,脆弱的鲜花簌簌落了好些个瓣在地上。 他怪倪嘉勉,“你好好针对我就针对我,别上纲上线地搬出那些个狗屁道理,你要清楚,我最不喜欢听说教的一个人!” 嘉勉有点后悔,后悔为什么要答应来这里。 她片刻的念头涌上来,有想过掉头就走的,但是又能想到他会如何数落她。 于是,二人不言不语间,目光battle了一会儿。 周轸率先败阵,他说他是主人,起码待客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说着,侧着身,请嘉勉进来。 “不是有话和我说嘛,站在门口说,你答应我也不答应。” 周轸这几天因为出那莫名其妙的疹子,没有去公司办公,许多事宜都是秘书过来或者线上沟通。 因为医生也没确诊就是水痘,他就只出了几颗,后续也没有任何蔓延的趋势。为了他人的人身健康考虑,他还是打算老实隔离上一周,以策安全。 眼下来了个出过的,周轸语不惊人死不休,玄关处拿拖鞋给嘉勉换的时候,“你帮我看看呢,看看我身上的到底是不是水痘?” 在腰上,周轸一并说着,手就去到前襟的扣子上,作解衣状。 嘉勉脱了高跟鞋,净身高又比他矮去些,饶是他这么làngdàng样,她依旧波澜不惊,淡淡地看着他,看他到底有多少幺蛾子。 果然,某人住手了。他两只手背到身后去,怪她,“你好没意思!一点医者父母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