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法力凝于双眸,望向盛京。"赤莲淡淡地道。 少年依言而做,世界在他的眼里顿时变了个样子。 盛京乃一国之都,龙气汇聚之所,国运集中之地,本应在龙气的镇守下,上空云气成五彩,臣属、百姓的气应当与龙气相辅相生,呈现和谐状。 而现在,盛京的气显得有些凌乱,仔细看,甚至混入了一丝丝邪气。如果在盛世,龙气大盛的时候,这些邪气一入京城便会烟消云散。可惜现在,金龙虚弱自顾尚且不暇,妖邪就要趁虚而入了。 皇宫上的金龙若有所感,转过头来。 一龙一人,目光在空中jiāo接。 轰---- 无形的震慑以虚空中,越过时间距离而来! 廉颇虽老,尚能饭! 赤莲淡定地抽出一柄小伞,像儿童的玩具一般,一息之间,小伞鼓气般长大,旋转着升空。 这把伞是赤莲的本命法宝,伞骨微huáng,伞柄墨绿,伞面多层呈赤红色,绣着大朵大朵的红莲,像一朵重瓣莲花,层层叠叠,肆意绽放。 须臾间,二人头顶的天空被巨伞遮住。 龙气击中伞面,被反弹了回去。 钦天监的术士有所感应,忙取出gui壳、蓍草占卜。然而,天机早已被千莲罗伞所遮掩,术士们自然是一无所得,心虚气短地向皇帝禀报此事。 却不知,皇帝早已出宫。 赤莲负手而立,问道:"安歌,你看到了什么?" "龙气衰颓,妖邪乱世。"谢安歌皱着眉头道,他没想到,事态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不错。"赤莲微微颔首,"龙气衰颓,帝王心性软弱,寿命将近,有心而无力,只能勉qiáng支撑局势,不至于亡国。" 赤莲神情冰冷,带着不满,冷冷地道:"帝王身负国运,君权神授,本应镇国牧民,不使天下乱、妖邪起。然而,当今无能。待山陵崩,天下必乱,届时妖魔横生,就是自在观传人入世之时。" "那么,我们应当提前做些什么准备?" "准备?"赤莲挑眉,瞬间那张脸就生色许多,目光灼灼地望着唯一的弟子,"你就是我的准备。" "我身负重任,不可离山。届时,一切就要靠你了。" "弟子义不容辞。"谢安歌淡淡地道,神色却是十足的郑重。 难怪,自在观这些年来,费尽心血来培养他。 不过,他也很感激就是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从中受益,与师父、蒙公、鹿七童等的感情不是作假的。 -------------------------------- "蒙翁翁,今天观主怎么从小楼出来了?"鹿七童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因为有她不得不见的人来了。"蒙公慢悠悠地说。 "不好了!不好了!"一只猫童大叫。 "龙来了!龙来了!"两只猫童大喊。 "快躲起来,躲起来!"后来的小猫撞上了前面的哥哥们,顿时"喵嗷嗷"乱叫起来。 场面一度十分凌乱! 蒙公将拐杖往地上狠狠一拄,法力以拐杖尖为中心往外扩散。 "定!" 世界顿时安静。 小猫们保持着千奇百怪的姿势一动不动,眼珠子拼命朝一边的鹿七童转动,眼神楚楚可怜。 鹿七童把脸转过一边,肩膀一耸一耸。 "哼!"蒙公将气的翘起来的胡子抚平,"哪来的龙?那是人间天子!" ------------------------ 人马如长龙般在山道上蜿蜒,前后不能相望。 其中,一应仪仗扈从俱全,旌旗猎猎,迎风招展。 一个身着暗红色常服的中年男子从龙辇上走下,手中牵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男童,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地走到了山门前。 山门高大,却紧紧地闭着,由巨石雕上灵芝仙鹤立在这里而成,上面充满了日月风雨留下的痕迹,也留下了岁月的沧桑感。 这人间的帝王望着山门的眼神,有怀念,有愧疚,有欢欣。沉默许久,他才将手按上冰冷的石门。 "赤莲,我来了。" 低语传到赤莲耳中,打断了她跟徒弟的谈话,她一挥手,念起口诀。 隔着遥远的距离,紧紧闭着的山门在主人的命令下,缓缓打开。 皇帝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一幕,仿佛逝去的流年正在逆流而上,命运终于对他露出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1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张志和《渔歌子》 一,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么么哒~(^3^)-☆ 不知道为啥,作者看不到名单,笑哭jpg.还请见谅 二,临近年关,家里事多,没办法定时更新,我会尽量在固定的时间更新,但是----不要报太大希望,以免失望→_→ 三,有小天使说要养肥一点再看,不得不说,这很机智~ 作·没存稿·手速渣·者表示:养肥看也行,追更新看也行,随亲爱的小天使们心意啦! 但是,偶尔回来留个言吧!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在唱独角戏就行啦^▽^ 爱你们,笔芯(╯3╰) 第7章 妖鬼七 "是哪位贵客临门,竟能劳动师父移步?"谢安歌轻笑着问,实在是有点好奇。 当皇帝的低语声传来时,谢安歌也听到了,心思转动间,也隐约明白了为什么宅师父愿意从小楼出来。 要知道,自他拜师以来,就从未见过赤莲踏出小楼一步。 赤莲用略带责备的眼神看了谢安歌一眼,想了想,还是给宝贝徒弟解释了一下:"故人既来,云胡不见?" 谢安歌忍不住笑出了声。 **** 山门前,chun寒料峭,才下龙辇没多久,皇帝就低低地咳了起来,脸上浮起不正常的红晕。 手上牵着的孩子担忧地喊道:"爹爹!" "官家!"总管太监小跑过来,将玄色láng毛披风披到皇帝肩上,"这天寒地冻的,您要小心才是啊!" 咳嗽渐渐止住,皇帝挥挥手,喘着气,温和地道:"不妨事的。" 总管太监闻言,心更酸了,低下头抹了抹眼,只可惜他一介内侍,除了服侍人,别的本事一样也无,不能替官家分忧。 "九郎,走吧!" 慢慢走入山门,二人的背影在浓雾中渐行渐远,化为虚无。 领御前内大臣和总管太监站在原地,望着二人远去。 **** 清静殿。 三清尊神雕塑前摆着新鲜的瓜果供奉,青烟袅袅,徐徐消散。 皇帝带着儿子恭敬地上了香。 待他们转身时,一个小纸人像柳絮在风中飘dàng一样,飘进了殿中,冲他们点头示意。 九郎的眼睛瞬时默默地亮了起来。 哒哒哒---- 脚步轻浮,不通武艺,气息不稳,身体有恙。 谢安歌这样想着,眼帘中映入了一老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