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俞在电话彼端低笑:“夏初,你是不是很忙?” “嗯,是挺忙的。”夏初昧着良心说。 “那好吧,不打扰你了,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我会的。”夏初的心里,多少有些感动。毕竟多年来,除了父母家人,没有男人对她如此关心,梁牧泽也没有对她如此嘘han问暖过。挂了电话,夏初忍不住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怎么又想到梁牧泽了?人家在前方冲锋陷阵,哪儿顾得上你啊?自作多情! 梁牧泽在前方战功显赫,消息都从前方传到夏初她们医院来了。年轻的护士医生们,他们之中大多数人并没有见过梁牧泽,但据传是位超级有范、特别帅气的特种少校,可谓年轻有为。短短几日内,梁牧泽俨然已成为整个战地医院所有女性的心中偶像、梦中情人。 大家讨论梁牧泽的时候,夏初刚开始会觉得得意,因为那个人她认识。但是渐渐地,她觉得有点烦躁。一群无所事事的女人凑在一起,比三千只鸭子还聒噪。 演习进入第十天,蓝军特种部队突击A组不分白天黑夜地行军,累了就趴在草丛中轮流休息,屡屡凌晨突袭,让红军措手不及。他们来无影去无踪,为了不让红军的雷达追踪到他们的踪迹,梁牧泽下令掐断所有电台和通信设备,彻底和B组、特种大队失去联系,也放弃了救援机会。剩下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或者,同归于尽。 A组在梁牧泽的带领下连克红军的空降师和炮旅。袭击炮旅的时候,趁着夜深人静,用行军途中劫来的红军越野车直接开进炮旅驻扎营地。同样用迷药放倒所有站岗放哨的战士之后,推出了炮旅的几门大炮,围成圆圈,炮筒对准炮旅的各个营房。 站在炮中间的梁牧泽等十二个人,举起步枪对着天空“嗒、嗒、嗒、嗒”一通扫射,整个驻扎营地的人都被惊醒,冲出帐篷看到的就是黑乎乎的炮管直直对着自己。 伪装油彩遮住了他桀骜的神色,梁牧泽在黑夜中拿起扩音喇叭:“红军炮旅,你们已经光荣牺牲了,红军会铭记你们的。” 其他人得意地举着步枪,眯着眼睛,嘴角的弧度暴露了他们内心的骄傲和狂喜。 解决了炮旅,梁牧泽下令今夜不再行军,找个安全易隐蔽的地方好好休息一夜,连日行军作战,战士们已经很疲惫了,一根弦如果绷得太紧,会断的。他们夜晚袭击的做法一定引起了红军的关注,从此之后,夜间作战会困难重重。所以梁牧泽下令,打今天起不做夜猫子,目前的任务是好好休息。命令下达之后,引来大家小小的欢呼雀跃。 红军怎么也不会想到,梁牧泽手中有他们的军事部署图。就算设立再多的假目标做障碍,梁牧泽也绝对不会上当受骗。 二连长翻了身,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了不远处打着小灯看地图的梁牧泽,揉揉眼睛走过去:“营长,咋还不睡啊?看什么呢?” 梁牧泽不回答,把地图杵到二连长没睡醒的脸前:“下一步有什么想法?” 二连长一蒙:“啥?” 平常休息的时候还要时刻保持警惕,眼睛都不敢闭严实,今天好不容易逮着月黑风高的时候好好睡一觉,却被问到这么深奥的问题。别说下一步要怎么走,就连上一步是怎么走过来的他都已经完全忘记了。 “认识这是什么字儿吗?”梁牧泽问。 二连长眯着眼睛,看见被血红色标注的字体,瞬间倍儿精神,眼睛跟狼似的放着绿光:“红军特种大队?营长?” 梁牧泽没理他,又指了指旁边:“这儿呢?” “坦克旅?营长,坦克旅肯定不行,他们那是重型玩意儿,咱们不可能再像今天这样趁着夜里突袭进去,他们肯定防着呢。” 梁牧泽的笔在地图上画了圈:“如果把他们连起来呢?” 二连长揉着脑袋,更加迷惑:“连起来?怎么连?” 梁牧泽一巴掌拍在他没戴钢盔的脑袋上:“你睡傻了吧?下半夜你守夜,好好琢磨我说的话,明儿一早告诉我。” “营长?”二连长想哭,他是真不知道怎么把坦克旅和特种大队连起来。 可是梁牧泽不理他,收起地图揣进怀里,歪在大树边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其实,梁牧泽并没有立刻睡着。多日来养成的习惯,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累了倒头就睡。闭上眼睛,总会想起一个人。温习她的眉眼她的笑,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有他的倒影。 她说过的话都一字一句深深刻在他的脑子里,明明很烦却很“温婉”地问他要不要吃饭;为了怕麻烦装作不认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