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婚

每个女人都渴望拥有幸福美满的婚姻,白首不分离的感情。 要经过怎样的修炼,才能从纸婚抵达金婚? 大城市教授之女季苏和凤凰男万家强结婚后,不断因双方家庭的干涉产生矛盾。万加强父母偏心小儿子万家顺,万家强亦偏心自己的弟弟和父母。万家老人在没有经过儿子媳妇同意的情况下,强行住进了季苏和万家强的小家庭,两辈人之间的矛盾不断产生。在这充满矛盾与误会的婚姻里,季苏慢慢明白,婚姻,既不能一味忍让,也不能随意放弃,经营婚姻,需要智慧。

作家 连谏 分類 出版小说 | 27萬字 | 27章
第二十四章
1
周五下午,季苏带上她买好的海鲜特产,坐晚班动车去北京。
这家淘宝店也是既有实体店也有网店,等她到北京时,差不多是午夜十二点,店主的店铺肯定关门了,季苏就想在她的店铺周围找家小旅馆住下,明天一早,不等店铺开门,就去门口等着,让店主感受到她的真诚。
店主的实体店在朝阳区的左家庄一带,季苏从火车南站,辗转到了左家庄,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她先确定了店铺位置,然后在街对面的私人小旅馆住下,然后,几乎是一夜无眠,几分钟一醒,醒来就趴在窗上看看街对面的店铺,一夜醒了二三十次,终于,天蒙蒙亮了,街上哗啦哗啦地响着环卫工人的扫街声,季苏起床,洗刷干净,穿戴整齐就带着礼品去了街对面的店铺。
在走过的这三十多年人生里,季苏从没像这天早晨一样,看着太阳一寸寸地从东方出来,红彤彤地挂在点上。
店家来开门的时候,被依在门上看上去憔悴不堪的季苏吓了一跳,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说您谁啊?
季苏疲惫地笑了一下,问:“您是这家店铺的老板吗?”
店家啊了一声。
季苏就觉得,原先遮蔽在心上的一团乌云,被一只手刷啦地撕走了,眼睛竟然有点潮湿了,又怕满眼的泪引起店家的戒备,忙擦了一下眼,笑着说一换地方就睡不好,真不好意思,说着还捂着嘴佯装打了和哈欠。
店家很谨慎,边打量着她边开了门。
季苏擦了一下眼睛,跟进来,笑着说我就是青岛的那顾客啊,今天过来拿我拍下的皮衣。
店家恍然大悟似地笑了,说是你啊。
季苏说可不,昨天晚上才到,我一早就过来等这着了。然后,把手里东西往店主手里一塞,说我们青岛的特产。
店家就给感动得不行了,说到底是从孔孟之乡来的,礼道就是周全。说着,从旁边拿出四个盒子,笑着说一口气买四件皮衣,您是我遇到过的最疯狂的顾客之一。
季苏就笑笑,说是么。然后斟酌其他话怎么说。
店家说可不。
季苏就不动声色地撒了个谎:“其实,我也算不上多疯狂,我妈是开服装店的,我买回去的衣服,穿不了的,都放她店里卖了。”
店家说这样啊,怪不得。说着,问季苏是不是检查一下她拍下的四件皮衣。季苏笑着说不用了,相信她。
被人相信是种精神大礼包,早晨一开门,就有顾客送物质的和精神的大礼包,显然店家开心得不行了,人一开心,话就会多,就笑着说,这四件皮衣,绝对是名牌旗舰店的品质,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季苏按捺住内心的狂跳,问这是什么牌子。
店主看了一下LOGO,摇摇头,说不知道,听说是给韩国加工的一个著名品牌,因为公司倒闭,就内销处理了。
“是吗?那我这不赚大了。”季苏装作神往的样子,摸了摸依然挂在墙上的一件皮衣:“您这里还有货吗?我进几件放在我妈店里卖。”
店家摇了摇头,说她这里也不多了,看在季苏对她这么好的份上,她可以给她批发商的电话,直接去进货利润空间会更大一些。
季苏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心扑扑地狂跳着:“真的吗?”
店家笑着说你看我想要忽悠你的样子吗?
离真相越来越近,让季苏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店家望着她笑笑,又指了指地上的青岛特产:“也不是所有顾客都对我这么好呀。”
然后,季苏就如愿以偿地拿到了河北外贸尾单商的电话,从店里出来,就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那儿最近都有什么好的外贸货,外贸尾单商懒洋洋地说多着呢,真想进货的话,就自己来看看吧。问清楚了地址,季苏就直奔火车站,往廊坊赶,到了廊坊,连中午饭也没顾上吃,直奔尾单商的办公室,在尾单商的带领下,看了他的仓库,可惜的是,她并未发现万家强公司生产的皮衣,就失望地说我本想来进点皮衣的。
尾单商问她想进哪一款。
季苏就把从北京带来的四件皮衣打开了:“就这几个款式,我从朋友那儿拿了几件。”
尾单商翻腾了几下皮衣,嗯了一声,说这是一批好货,可惜,已经发完了。季苏不动声色地问:“以后还有吧?”
尾单商说:“要说别的嘛,以后还有有的可能,这皮衣是永远不可能了。”
季苏说这么好的货,不再出了,可惜。
尾单商着才说也没啥可不可惜的,公司都倒闭了。
季苏的心,又狂狂地跳荡了一下:“什么公司?”
尾单商笑:“什么公司说了你也不一定知道,是青岛的。”
季苏也笑:“那可不一定,我就是青岛人。”
尾单商故意逗她似地说了俩字:“嘉德。”
“嘉德有限责任公司?”季苏笑微微地说:“我一朋友的老公就在这家公司的中方经理,姓朱,好像叫朱……朱……”季苏装做想不起来的样子。
“朱天明?”尾单商咧嘴笑.
“对,对,就叫朱天明。”季苏觉得她的心脏都快从胸膛蹦出来了:“您也认识他啊?”
尾单商哈哈大笑,说这世界真他妈的,太小了,说着,拍拍季苏放在她办公桌上的皮衣:“这批皮衣我就是通过他才拿到的库存。”
季苏就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僵住了,喃喃说这样啊。
她突然僵掉了一样的表情让尾单商很意外,问她怎么了。
季苏慢慢说,早知道这样,她就通过朋友从朱天明那儿多进点货了,怕自己刚才的表情会引起尾单商的怀疑,又忙做出一副后悔得不成了的样子。
尾单商就哈哈笑了,笑季苏天真,外贸服装公司的库底很少给本地人,因为这其中有只有他们业内人才知道的猫腻。
季苏努力让自己笑了一下,说这个她确实不懂,因为开店做服装生意的,是她的母亲。说完,怕言多必失,让尾单商警觉了,就寒暄了一会起身走了。
廊坊的街道和天空,到处充斥着灰蒙蒙的雾霾,就像季苏的心。
居然是朱天明,而且,看样子他把尾单商也骗了。
如果不是朱天明,季苏现在就一个电话打到110那儿去了,可,偏偏是朱天明,突然地,季苏就佩服起了老万的直觉。
2
季蓝是周五下午去医院拿的结果,不知为什么,还没到医院呢,就先怕上了,她就突然明白了那些被家人隐瞒了真相的癌症病人,或许不是家人高明,把真相严密地包藏住了,而是癌症病人自己压根就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那个真相,在内心里抱了一丝侥幸,希望自己得的不是绝症,希望治疗一段时间后,上帝会派一个奇迹发生在自己身上。
现在,她对去医院怕得要死,大约也是这样吧,怕看到那个万一不好的结果。
可不管怎么怕,结果还是要看的。
也终于看到了,她一点也不幸运,病症和她的母亲一模一样。她颅内长了一个肿瘤,也是良性的。如果说她比母亲幸运的话,那就是她发现的早,只要手术切除,术后痊愈是非常乐观的。医生建议季蓝,如果条件允许,最好马上做开颅手术,但手术费用是比较高昂的。
季蓝机械地听着,眼泪刷刷地往下滚。
她机械地出了门诊楼,在医院院子里的长椅上坐了半天,觉得整个人生都在拿到这张诊断的片刻乱成了一锅粥,她不知该先干点什么才是对的。
是的,她要去做手术。
是的,她不能告诉欣怡,她马上要中考了,不能分了孩子的心。
是的,她不能告诉季苏和老苏,要不然,她们以后会以她的救命恩人自居。
眼下,她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告诉朱天明,让他筹备手术费用,然后陪她去北京的大医院做手术。
在医院的长椅上,她给朱天明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儿。
朱天明正在余佳诗的咖啡吧工作间帮她磨咖啡豆,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就说正在外面考察一个项目,考察好了,打算自己开家店。
季蓝心里一颤,说现在别说开店的事了,我需要用钱。
朱天明一愣,说你用钱干什么?
季蓝心一算,泪就滚了下来,低声说我病了。擦了一下泪,又问:“我们家现在有多少存款?”
朱天明就答非所问地问她什么病。
季蓝一下子就哭了,说我病得很重,需要很多钱。
一听季蓝说要用很多钱,朱天明心里就打上鼓了,琢磨着莫不是她发现什么了,想把钱从他这里套出去?就模棱两可地说好啊,然后又问她到底是什么病。季蓝说等晚上见面说,朱天明说好,就把电话挂了,抬头,见余佳诗瞪了一双杏眼,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呢,就摊了一下手,故做严肃状说:“你都听见了吧?”
余佳诗抱着胳膊往后一依:“你信她?”
“什么?”
“她病了啊,病得很厉害,要花很多钱啊。”
朱天明不置可否地用手指轻轻叩着桌面:“谁知道呢”
“她该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吧?于是……就想用苦肉计把钱从你这儿骗回去,然后呢,逼你复婚,你要不复呢,她至少还有钱,也折不了太多。”余佳诗慢条斯理地分析。
朱天明也觉得有这可能,因为就他了解的季蓝,除了性格上高冷得让人难以接受,身体还是很健康的,怎么会毫无征兆地就生病了还需要很多钱呢?
他觉得不对。
所以,这钱,不能往外拿。于是,也就没按和季蓝约好的,晚上回他们的家,而是在咖啡吧里泡到下半夜,期间,季蓝给他打了几个电话,发了几个短信,可他电话没接短信也没回,就像余佳诗说的,既然已经离了,何必继续辛辛苦苦地掩饰呢?索性用无言的行动向她表明,他们已经没有未来了。
朱天明虽然承认余佳诗的话有道理,但还是做不到没事人一样坦然,就喝了几杯酒,然后歪歪地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季蓝的最后一个电话是凌晨一点打来的,喝了酒的朱天明已在睡得像头昏迷不醒的猪,电话是余佳诗接的。
是的,余佳诗是故意的,她按了接听键,用娇滴滴的、甜蜜蜜的水果一样的声音喂了几声。
这声音,在季蓝听来,就如五雷轰顶,她厉声问:“我找朱天明,你是谁?!”
余佳诗用懒散的声音回答说朱天明睡了,都这点了,能和他待在一起的,除了女朋友还能是谁?然后,像突然警醒了一样,质问季蓝:“你是谁?”
季蓝握着手机,疯了一样地喊:“你让朱天明接电话!”
“你当自己是谁呀,你说让朱天明接电话我就让他接电话?切!”说完,余佳诗挂断电话,关了手机,伸了个懒腰,收拾一下,带着一丝胜利者的爽利,睡了。
季蓝就疯狂了,她疯狂地打怎么也打不通的朱天明的电话,然后,在家里乱翻,试图翻出朱天明有外遇出轨的蛛丝马迹,但,因为骨子里对她的畏惧,朱天明做事太周详了。
尽管没找到任何能证明朱天明出轨的蛛丝马迹,但季蓝还是明白朱天明出轨了,甚至,她想到了朱天明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和她办假离婚……
她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个圈套。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也不愿接受自己已被抛弃的事实,所以,她疯狂地给她所认识的朱天明的朋友们打电话,问他们知不知道朱天明最近在哪一带活动。
但凡下半夜妻子开始疯狂地找丈夫,大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有算有人知道朱天明和余佳诗的事,也没人敢告诉她……
季蓝的疯狂,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中午,朱天明的手机,依然关机,季蓝发了几个短信,说朱天明,我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人。
朱天明,我不相信你会爱上别人,可你用事实残酷地粉碎了我……
每一条短信,都像泥牛掉进了大海。
一夜没睡的季蓝,渐渐有了陷入泥沼不能自拔的湮灭感。她想起了朱天明曾说她就是他这一辈子独一无二的公主,想起了很多很多。
是的,她也觉得自己出身知识分子家庭,高贵,漂亮,优雅,就像朋友们所说,朱天明是配不上她的,可她还是力排众议嫁给了他。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枚钻石,结果呢?却被朱天明用出轨给羞辱了,他像抛弃一颗让他疼痛不已的烂牙一样抛弃了她,她沦为了被人同情可怜的弃妇。
如果说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面临几次败局,但季蓝从没想到过朱天明也会送她败局,而且还是这样的狼狈不堪。
那天,季蓝绝望得像闯进了没有尽头的黑夜,想了很多,想到了死,但不是自杀,而是放弃治疗。
此刻,我多么想告诉季蓝,在这和平的年代里,大多死亡是平淡无奇的,唯独因被爱情辜负而自寻死路,是天底下最傻逼、最轻如鸿毛的死法,因为如果男人会因此而愧疚,那么,出轨这个词早就淡出人类的语言词典了。
女人因情自杀的真正真相是:值得男人和新欢鼓盆而歌。
但,心灰意冷的季蓝是不会明白这一点的,女人之所以痴情,就是一厢情愿地认为,那个黑了心肝的混账男人早晚有一天还会良心发现的。
黄昏的时候,季蓝给朱天明发了个短信:我想听听你的解释,我在家等你。
可朱天明没回来,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接她电话不回她短信。因为余佳诗告诉朱天明,她已经替他接了季蓝的电话,并告诉了她真相。
朱天明看过手机上的通讯记录,知道余佳诗没撒谎。
既然真相已经挑明,他再接季蓝的电话有何益?听她声泪俱下的声讨还是虚伪地跟她说对不起?
朱天明都不想。
而且,他不相信季蓝病了,就像不相信太阳会从西边升起来。不过是从把钱从他手里挖过去的幌子而已。
季蓝这不高明的一招,让他觉得自己有被看低智商的辱没感,很鄙夷,他再也不想回自己的家,而季蓝,再也没离开过自己的家,还把欣怡也从金口路接了回来。
在生与死的抉择之间、在爱与不爱的彷徨中,金口路的房子,都已轻如鸿毛,不值得她为之殚精竭虑,更不值得她片刻挂心。
3
季苏知道一旦她去公安机关报案,对朱天明来说意味着什么,想来想去,觉得他虽然和季蓝离婚了,可毕竟还是季蓝女儿的父亲,季苏就想和季蓝打声招呼再说。
她是星期天下午回来的,进门没见着季蓝,就问老苏她们哪儿去了。
老苏眉开眼笑地说昨天下午她就回来把欣怡接回去了,看样子是要和朱天明复婚,说完,又自言自语似地说:“孩子都这么大了,还离啥婚?夫妻还是结发元配的好。”
季苏的心,就莫名一沉:“季蓝和你说的?”
“搬都搬回去了,这还用说?”
季苏下意识地叹了口气,说这下麻烦了。
老苏唬了她一眼,说:“复婚多好的事,咋还成麻烦了。”
季苏知道跟她说不清楚,就说您不明白。晚上,给季蓝打了个电话,问她是不是打算和朱天明复婚。
季蓝握着手机,半天才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季苏说有点事,我想和你聊聊。
季蓝就冷笑了一声,说怎么,瞧我笑话了很开心是不是?
季苏就让她给噎得半天没说上话来,良久才说:“我没你想象得那么阴暗,我是想和你聊聊朱天明的事。”
季蓝的冷笑就更甚了:“跟我聊什么?聊其实他早就有外遇了,我上当受骗被抛弃了?对不起,我没心思也不想听。”说完,使劲一按,挂断手机,扔到了一边。任凭季苏再怎么打,就是不接了。
就是在这个夜晚,季蓝第一次出现了昏厥现象,欣怡吓坏了,打不通爸爸的电话,就打给了季苏她们。
等季苏赶过来,季蓝像死掉了一样,歪在沙发扶手上,欣怡吓得哇哇大哭,季苏忙打了120,120车到了,急救医生问她有没有前科疾病,季苏说不知道,就知道她最近经常呕吐,但她说去医院看了,好像没什么问题。
医生要病历,季苏让欣怡看看季蓝手包里有没有,欣怡翻腾了一会,找出了一分病历,医生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说马上送医院。
上了急救车,季苏问季蓝到底是怎么了,医生就把病历递给了季苏:“她必须尽快进行手术。”
看着病历上的诊断,季苏瞠目结舌,心突然很疼,也突然明白了季蓝为什么要回她和朱天明的家,或许,在她心目中,那个家,才是她内心真正的归属吧。
4
醒过来的季蓝,拒绝手术,拒绝住院治疗,挣扎着要回家,季苏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她依然是冷冷的,一语不发地往病房外走,季苏拉着她不让走,她就回头,冷冷地看着季苏:“你放手。”
季苏说你必须住院治疗,必须手术。
季蓝也不分辨,解开扣子,脱下病号服继续往外走,边走边说:“生命是我自己的,你们无权干涉。”
季苏有心去拉她,又怕她继续脱衣服,只好跟在身后亦步亦趋,说:“季蓝,你到底怎么了?”
“你管不着。”出了医院的季蓝,打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站在冷风凛冽的街上,季苏就糊涂了,回学校把欣怡叫出来,问她知不知道妈妈最近怎么了。
欣怡就哭,说她感觉是爸爸有外遇了,他不回家,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妈妈是绝望了,才放弃治疗的。
季苏明白季蓝的这种难过,就安慰欣怡别伤心,她再想想办法。
欣怡这才哭着说,其实她知道爸爸妈妈的离婚不是真的,因为美芽爷爷逼得紧,爸爸借口说假离婚既可以回姥姥家要房子又可以摆脱美芽爷爷对妈妈的纠缠,一举两得,妈妈也怕美芽爷爷整天去单位闹,就答应了,结果爸爸真的不要我们了……
季苏抬手给欣怡擦了擦泪,说别怕,欣怡,我来想办法。然后,季苏给朱天明发了一个短信:万家强公司被骗的货,我已经在河北境内找到了,但我还没有报警,朱天明,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和我姐复婚,然后随便你怎么撒谎,但你必须告诉我姐,你没有外遇,并劝说我姐接受手术,否则我报警,没有商量的余地。
短信发出去才五分钟,朱天明的电话就来了,他声音颤颤地叫了声季苏,然后问季蓝真的病了么?
季苏冷冷嗯了一声,说很严重,必须马上手术,但是因为你,她已心如死灰。
朱天明万没想到季蓝的病会是真的,错愕地在电话里啊了一会,才说他刚从外地回来,正往家的路上。
季苏没戳破他的谎言。人生是会断片的,某些时候,谎言是把断片粘连起来的粘合剂。
在这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完美的人生,大多都是谎言与真相扭着麻花一路过来的罢了。
和朱天明通完这个电话,季苏很难过,难过得只想蹲下来,好好地抱一抱自己,是的,她必须遵守承诺,但信守承诺则意味着,万家强的被骗,只能永沉箱底,不被提及,原本有可能追回来的经济损失,也将化为乌有,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和万家强奋斗了十年的房子,再次被推向拍卖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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