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旖旎,两人之间说不出来的亲密。琥珀推了推顾珣,“快走吧,一会儿上班要迟到了。”顾珣松开怀抱,两人收拾好一同出门。锁上门的时候,顾珣道:“你晚上都到这边来睡吧。要结婚了很多事要商议。”琥珀忽然想到昨夜被挽留的理由,俏皮的问道:“是啊,昨天说要商议事情,你商议的事呢?”顾珣面不改色:“太忙了,没空。”琥珀噗的笑了。路过西点房,两人简单的吃了早饭,顾珣送她回金玉山庄。琥珀下了车,顾珣突然拉住她的手,“等等。”“还有什么事?”顾珣从钱夹里拿出一张卡递给琥珀:“这张卡你拿着,喜欢什么就买,卡密码和婚房密码一样是你生日。”琥珀没想到他的银行卡密码都是自己的生日,心里真是感动的一塌糊涂,弯腰就在顾珣脸上亲了一口。顾珣虽然高兴她的主动,却也有些微窘,因为大门口进进出出不少人。但是琥珀并没有接他的卡,说:“我自己有钱,不需要用你的钱。”“房间里家具摆设留着你来添置,这个卡你拿着买家里用的东西。”“那我用自己的钱添置吧,既然是两个人的家,总不能我拎包入住,什么也不管啊。”“本来就不用你管啊。”“你赶紧去上班吧,有什么事回头再说。”顾珣无奈,只好先驾车离开。琥珀目送着白色车影消失在车流之中,心里温柔缱绻,如一江春流。她何其幸运,碰见顾珣,包容她的任性,原谅她的伤害,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辜负他。傅炤已经上班去了,虎湘退休后被单位返聘,上班时间较晚,此刻还没走。见到琥珀开门进来,怔了一下:“怎么这会儿来了?”因为平时琥珀都是周末过来。“我来拿昨天换下的衣服。”虎湘一看琥珀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裙子,惊讶的追问了句,“你昨天晚上没回去?和顾珣在一起?”琥珀脸都红了,嗯了一声。虎湘迫不及待问:“你和顾珣到底怎么样了?昨天傅炤才和我说你们打算和好,是真的吗?”琥珀羞赧的笑了笑:“是真的。”然后将手上的戒指给虎湘看:“他昨晚上求婚了。”虎湘瞪着眼睛,“我的天哪。”这简直是神速啊。琥珀羞赧的笑:“姑姑,不好意思没征求你的意见,不过我想你肯定不会反对的。”因为去年虎湘都很支持琥珀和顾珣在一起。“你这次是真的吗?可别过几天又和人家分手,虽说关系很好,我也没法再给人家爹妈交代。”“这次真的啦,不会分手,可能很快就会结婚。”虎湘道:“结婚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这次要是再胡闹,我可真是没脸再见顾珣的爹妈。”琥珀笃定的回答:“不会的,姑姑。”虎湘反复确定:“真的要结婚?”“真的。”虎湘摸了摸琥珀的脸蛋,又高兴又伤感,“要是别的男人我肯定说你瞎胡闹,不过是顾珣,我没什么可说的,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也特别满意。对你父母,我也算是有了交代。”琥珀鼻子一酸,紧紧抱住了虎湘,叫了声姑姑。虎湘笑着拍拍她,“等周末我和顾珣妈妈碰个面,商议商议你们的事,现在先去上班。”琥珀送走姑姑,上了二楼。昨天换下衣服之后,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尾,她的琥珀项链就放在衣服上。她拿起项链的时候,忽然一怔。她的习惯一向都是吊坠在上,链子在下的,现在却是反的。难道是姑姑或是傅炤进来过?想想觉得不可能,姑姑到她房间来不会动她的东西,傅炤更是,何况是她的衣物。她忽然间觉得有点不对劲,想起来在客栈里有一次,项链也是这样改变了方向。她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查看客栈里她房间的情况。从手机屏幕里看自己的房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屋里空空荡荡很干净很整洁,只有风。薄如蝉翼的纱帘,被风吹着一漂一浮,像是微波荡漾,她无意的扫了一眼,便看向其他地方,忽然觉得不对,又看回去。纱帘总是吹到一个地方就退回去,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然而再等她细看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这个现象,很自然的随风飘着,完全没有碰到东西的感觉,而且那里压根也没有任何东西。她曾经猜测是不是因为客栈的房间有神秘磁场,但是没道理在姑姑的房子里也碰见这样的情况。这是怎么回事?她很想立刻给顾珣打电话,但是又想到他今天一直要开会,很忙,于是就暂且收起疑惑,拿了衣服和项链下楼。打车回到客栈,琥珀先问小米有没有事,小米说一切都正常没事。琥珀想了想问小米,“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房间里有什么异样?比如你的东西放的地方不对,好像被人动过。”小米困惑的摇了摇头:“没有唉,我的东西怎么放的,我可记不住,都是随手放的。”琥珀笑,也是,像自己这种重度强迫症的患者不是很多,爽肤水的标签没有正对着自己,她都能发觉是被人动过。琥珀上了楼,看着自己手上的钻戒,愣了愣,依旧还是没有习惯自己的新身份。昨天还在患得患失的猜测他对自己的感情,今天居然都是他的未婚妻,而且还生米煮成了熟饭。一切都来得太快,居然有点不真实。中午吃饭的时候,顾珣发来一条微信。“很抱歉,今天特别忙,一直没空和你打电话,这会儿在和董琪他们一起吃饭。”琥珀回了个没关系。顾珣又回:“没了?”很不满的语气,显然是嫌她回复的太简单。琥珀忍不住好笑,然后回了长长的一条:“我很想你啊,很想跟你打电话,可是知道你很忙,就忍着没打扰。努力挣钱哦顾总,以后也是有家有口的人啦。”故意用语音不用文字,想象他在饭桌上只能看不能听的样子,不禁好笑。琥珀关了电脑下楼吃饭,小米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陆玄见到她的第一眼便是看她的领口,问:“你的那条项链怎么没戴?”“我买了一条新的,先新鲜两天,好看吗小米。”小米点头:“好看,老板你长的漂亮,戴什么都好看。”琥珀开玩笑道:“是吗,那回头我挑战一下那种黑道大哥的大粗金链子。”小米噗嗤笑了,“别,那个太难驾驭了。”琥珀端起米饭的时候,陆玄的目光一沉,“那来的戒指?”小米听陆玄一说,也注意到了琥珀手上的钻戒。“天哪,太漂亮了。”琥珀甜甜一笑:“未婚夫送的。”小米惊愕的快要昏过去,一天没见,就有了未婚夫?记得前天还是昨天,不还说自己失恋了。老板你逗我们呢。陆玄脸色沉沉,问道:“什么未婚夫?”“我的未婚夫啊,他昨天向我求婚了。”“顾珣?”琥珀笑眯眯点头:“嗯。不错吧。”小米本来惊讶的不行,听到是顾珣,马上露出羡慕的眼神,“顾先生很棒啊,恭喜你啊老板。”相比小米的高兴和恭喜,陆玄的反应非常奇怪。冷着脸,神色严肃,明显不悦。如果是别人,或许琥珀会认为他是在暗恋自己,吃醋之类,但陆玄却绝对不会,她无比笃定,陆玄对她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不过琥珀并未把他的异常反应放在心上,因为他很快就要辞职了。傍晚时分,小米来电话叫琥珀下楼,说是有人找。琥珀还以为是顾珣来接自己去约会,高高兴兴下了楼,见到的却是傅炤。“你怎么来了?”“你出来一下。”傅炤站在院门外,冲她招招手。琥珀走出院子一看,门口的草坪上停着一辆崭新的汽车,看见车标,她嘴巴张成了一个椭圆,“你买了新车啊,好有钱呢。”傅炤拍拍她的肩:“嗯,好看吗?”“好看。”很漂亮的银色,车型漂亮流畅。“那就好。坐上试试吧。”琥珀怔然,什么意思?傅炤挑了挑眉:“不要啊?不要我可开走了啊。”琥珀呆住了:“送我的?”“你不是要结婚了嘛,这是陪嫁。”“你干嘛送这么贵的车啊。”琥珀从来都没想过傅炤会送这么贵重的结婚礼物给她,他自己的车也没这么好,这么贵。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感动,还有意外。“顾珣家里有钱,送便宜的车也不合适啊。还好,上一波牛市我赚了不少钱。”傅炤摸摸她的头顶,“再说,就你这么一个妹妹,还不得陪个好车。”琥珀的眼泪被他的这句话勾了下来。傅炤一看她掉眼泪,连忙嬉皮笑脸的说:“反正也不会赔本,等安琪结婚,叫你老公送个更好的车给她。”琥珀本来感动的飙泪,又被他这句话给逗乐了,“讨厌。”“动不动就哭鼻子,也不看看身份证多大岁数了。”“谁让你老欺负我。”傅炤哼道:“把你当亲妹妹才欺负你的。”琥珀听见这句话眼眶又湿了。刚好这时,顾珣赶到,开了车门飞快走过来,问琥珀怎么了?琥珀不好意思的笑:“没什么。”傅炤道:“我这个妹妹毛病不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强迫症起来要人命。”顾珣想起解扣子的事,不禁失笑。傅炤正色道:“不过,我这个人护短,从小到大都是。只许我说她坏话,不许别人说。只许我欺负,不许外人动她一根手指。就算是你,也不例外。要是以后让她受气,我可对你不客气,咱们丑话先说前头。”琥珀听见这个又忍不住眼圈热了。傅炤不管怎么欺负她,外人面前永远都会护着她。顾珣搂着琥珀的肩头,很认真的说了个不会,态度严肃认真的像是在回答辩论。“那就好,我知道你不会。”傅炤走到琥珀跟前,叹了口气,又揉揉她的头顶,“多大人了还哭鼻子,丢不丢人。顾珣你好好哄哄,我先走了。”琥珀抽着鼻子说:“我们一起吃饭。”“我不当灯泡。”傅炤笑着挥挥手,走到湖滨道上打了车离开。琥珀望着车子离去,心里浮起来这些年在傅家的种种,眼前一片雾蒙蒙的水汽。这是婚前恐惧症吗,怎么突然就想哭。顾珣拿了纸巾给她擦眼圈,一本正经的问:“你想让我怎么哄?”琥珀莞尔:“我才不用哄。”顾珣弯腰望着她,“你饿不饿?我定了朱顶的位置。”琥珀眼睛一亮,“好啊,我要开我的新车去,你坐我的车,看看我的车技怎么样。”顾珣看着她欣喜雀跃的表情,心里莫名有点醋意,“本来我要送你辆车的,被傅炤抢了先。”“不要你送。”“为什么?”顾珣想起来早上自己给她卡,她都不要,心里有个小结梗着。“因为他是我哥啊,我和他有血缘关系啊。”顾珣酸酸的问:“哥比丈夫还亲?”琥珀开玩笑道:“是啊,丈夫可以换,哥永远都是那个嘛。”“你什么意思?”顾珣面沉如水,盯着她的眼,即便是有过肌肤之亲,面对眼前之人,心里依旧有无法言喻的不安全感,仿佛她随时都会变卦,随时都会离开。琥珀见他脸色都变了,俏皮的吐吐舌头:“我说的是字面意思。你放心,我不会了,我丈夫只有一个。”“那好,我们后天去领证吧。”琥珀一怔:“这么快就领证?”虽然答应了马上结婚,但这速度也确实让她意外。“婚礼不急,等到秋天,时间地点你来选,我都听你的。”顾珣望着她的眼睛,“想要后天领证是因为这个日期我很喜欢,七月十九号。”719......琥珀懂了,在心里计算此刻离秋天还有几个月,或者等到明年春天。反正他说了时间她来定。顾珣见她沉默,以为她不肯,举起她的手道:“答应的事情不可反悔。”戒指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提醒她的承诺。琥珀笑:“我没反悔。”顾珣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如释重负,他语气笃定强势,其实心里忐忑至极,怕她不肯答应。琥珀松口,他终于放心。八年等待,至此,已见终点。他放下琥珀的手,紧紧握了握,她指上的那颗钻戒咯着他的掌心,微微的疼。此生最大的心愿,莫过于此。让她成为顾太太。琥珀晃了晃他的手,笑盈盈说:“我们去吃饭吧,顺便试试我的新车。”顾珣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有点吃味。她没有接受他的卡,却接受了傅炤送的汽车,这中间隐含的意思,便是并没有把他视为自己人,依旧很见外。再往深处一想,她心里,或许傅炤比他还要重要,亲的多。这时,小米站在院子里叫了声老板,问她晚上在不在客栈吃饭?”“不了,我和顾先生出去吃。,晚上有事打我电话。”小米笑眯眯点头,羡慕的目送着顾珣和琥珀离开,情不自禁感叹:“好般配的一对啊。”陆玄冷冷道:“我觉得丝毫不般配。”小米一怔,发现陆玄的目光十分的冷。琥珀开上新车,一路上都唇角含笑,抑制不住的高兴和兴奋,虽然拿到驾照好几年了,这还是她的第一辆车。顾珣侧目看着她如花笑靥,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卡里的钱买几辆车也够了,她连接都不接,给新房添置家具她居然还要自己掏钱,和他分的这么清楚是几个意思。这股子醋意,直到到了朱顶还在发酵。琥珀点菜的时候,他一边喝茶一边泛酸:“我的卡你不要,为什么要他送的车?”琥珀只好解释,这是傅炤送的陪嫁。顾珣道:“我的卡也可以看成是礼金,你怎么不收?”琥珀:“......”顾珣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我对你那么好,也没见你为我掉一滴眼泪,傅炤动不动欺负你,偶尔对你好一次,你看你就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琥珀又好笑又好气,顾先生这吃的到底是那门子醋。顾珣端起茶杯,一声酸叹:“这种待遇,真让人心理不平衡。”琥珀放下菜单,拿起手机。片刻之后,顾珣的手机叮一声来了条微信。琥珀发给他的:“今晚上让你欺负一百次,心里平衡了吗顾先生?”顾先生被茶水呛住了。琥珀淡定地问服务生:“有没有强肾的菜推荐两道?”服务生当真是推荐了两道。琥珀点完之后,笑吟吟看着顾珣:“顾先生吓到了吗?”顾珣挑了挑眉:“没问题,分期付,十天还清。”琥珀忙说:“我开玩笑的。”顾珣正色:“我认真的。”琥珀见势不妙,赶紧的换话题:“今天我又碰见奇怪的现象了。”“什么事?”琥珀把项链的事说了说,然后又拿出手机,调出早上的一段录像给顾珣看。一个整理癖狂人的房间整洁的一尘不染,窗帘被风吹得轻轻飘动,琥珀紧紧盯着屏幕,然后按了暂停键,慢慢退回去,停在了某一处,开始慢放,让顾珣看。“你看窗帘是不是有点奇怪?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顾珣看完之后,也觉得有些不对,拿过手机重新看了一遍,然后说:“我去找个地质局的朋友带着仪器去你房间检测一下,看是不是有什么磁场或是异样。你先不要住在客栈,我不放心。”琥珀笑道:“没事的,客栈里都是人,二楼一楼住了很多游客。”顾珣拧起眉头沉吟了片刻,问道:“是不是自从陆玄来到客栈,你的房间才出现异常?”琥珀被他一提,仔细想想,的确就是。顾珣问:“你不觉得陆玄很奇怪?”“是有点奇怪,家里那么有钱,居然出来打工。”“他以前认识你吗?”“不认识。”“那他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过去?你的微博上的确透露出一些信息,比如左手会写字,十四岁以前住在T城,可是你父亲送给你的琥珀项链,你从未在微博上提过,他为什么会知道?”“对啊,我也觉得奇怪。我是不信所谓的算命大仙,我是无神论者。”“他肯定不会是从微博上知道的,他应该是很熟悉你的过去,或是调查过你,这是我的直觉。”琥珀想了想:“莫非是我以前主持你听我说的时候,得罪过的某位嘉宾?他过来寻仇?这也不大可能啊,他来了客栈之后,如果想要对我怎么样,肯定有机会下手,可是我感觉他对我并没有敌意。”那天他还亲自给她做了两道菜。顾珣皱眉不语。他对陆玄的怀疑并无证据,也只是敏锐的一种直觉。琥珀又说:“还有一件事很奇怪。我前一段睡眠不好,在许荏苒常去的芳疗馆,拿了三瓶精油。其中一瓶薰衣草的精油,每次一用就会做梦,而且是很奇怪的梦,梦里的场景像是海底世界,而且梦里还有父母和哥哥,不是我过世的父母,而是不认识的一对夫妇,哥哥也不是傅炤。那个梦我做了好几天,连续剧一样,有场景,有人物,非常的清晰。奇怪的是,三瓶精油,玫瑰和洋甘菊都打不开,只有薰衣草能打开,所以我就连着用了好几天的薰衣草,后来用了洋甘菊和玫瑰,就没有再做那个梦。”“做梦也是在陆玄来了之后才发生的吗?”琥珀想想,的确是。顾珣道:“那你明天把那瓶精油给我,我找人化验一下,看是否有什么问题。”琥珀揉了揉眉心,“其实,我也觉得陆玄有点不对劲。但是我曾经上网查过他的文凭,的确是真的,身份证也没有什么问题。”“为了安全起见,你别住在客栈,搬到新房住吧,反正很快我们就结婚,总归要住在那边。”“可是新房离客栈有点远,不大方便。”顾珣笑:“你现在有了豪车,还怕什么。”琥珀莞尔:“顾总你什么意思?”本来严肃的气氛又被两人的玩笑给化解了。顾珣道:“昨天太忙没来得及商议婚事。今天提前说了,免得晚上一忙又没空讲。”琥珀脸色微红,“还忙?”顾珣似笑非笑:“嗯,反正你身体好,恢复的快。”琥珀红着脸,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他一下。顾珣道:“明天一早我要和张屹一起去X市工厂,游戏用的头盔和眼镜出了点问题需要过去处理,后天下午回来。我已经定好机票,两点的飞机到S市,我从机场直接去金辉区民政局,不堵车的话三点钟之前肯定会到,你在哪儿等我。”“金辉区民政局?”“嗯,到时候结婚证上盖的章会显示金婚,结婚日期是719,你不觉得很完美?”琥珀忍不住笑了,“是谁说过,不要找处女座的女友。”顾珣挑眉:“但我没说过,不娶处女座的老婆。”琥珀愈发好笑:“顾先生你才是处女座的吧。”顾珣蹙眉:“你居然不知道我的生日?”琥珀故意说不知道,顾珣气道:“那晚上罚你抄写一百遍记住。”琥珀眨眨眼睛:“圣诞节对不对。”顾珣捏了捏她的鼻子,心说还算有点良心,不至于对他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两人吃过饭,离开包厢。朱红色的楼宇在夜色中仿佛一座空中楼阁,回廊雕栏画柱,脚下是暗金色的地毯,琥珀挽着顾珣,忽然想起那一日的对话,不禁问:“为什么不和别的人来这里?”“因为这里只属于你。”顾珣牵起她的手,手指交叉,握在掌心里,“第一次约会的地方,第二年复合的开始。”顾珣低眉望着她,清俊的眉目如雕如琢,琥珀忍不住情动,踮起脚尖,主动吻他。顾珣低头回应,电梯的门打开又合上,缓缓落下去。朱红色栏杆在灯下流淌着暗金色的光,万千红尘灯火在脚下闪烁,头顶是璀璨的星幕,新月比昨夜的胖了一些。晚风吹过来,拂过她的脸颊,将她的发丝吹得纷纷飞起,长裙亦飞起裙角,翩翩如蝶。顾珣情不自禁将她搂紧,心里总是有一种错觉,她要化风而去。那种患得患失,不知从何时起,心里深种深埋,无计可施。他拨开她脸上的长发,再次嘱咐:“记得后天下午三点。”琥珀嫣然一笑:“ 我记得。”“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只要是和你结婚,什么样的婚礼都可以。”顾珣勾唇轻笑:“这是我听到的最好听的一句情话。”“把情书还我。”“不还,将来给孩子看。证明是你追我。”琥珀羞恼,“回头我去你办公室拿。”顾珣低头笑道:“早就换了地方,锁进保险箱了。”琥珀无可奈何,只好暂时作罢,从长计议。反正无论如何不能将来被孩子看到那蹩脚幼稚的情书,母亲大人的光辉形象必定是一落千丈,无可挽回。因为顾珣的车子还停在客栈,两人先回去开车。琥珀让顾珣稍等片刻,她上楼去拿笔记本电脑,这几天一直有事,有份稿子还没译完,她打算今晚赶工。出门之前,琥珀想了想,扯了一根长头发在卧房的门把手上轻轻饶了两圈。这是在某部谍战片里看到的一个情节。离开客栈,她和顾珣各自驾车到了光阴故事。顾珣先领着琥珀在物业处登记了车牌领了门禁卡,然后开进小区。这里的房子价值不菲,因为环境幽静,而且离顾家的别墅很近,顾珣才买下作为新房。顾珣刚刚进屋就接到了董琪的电话。琥珀走进主卧,想看看该买什么家具,怎么布置。顾珣在书房里打完电话,走过来,琥珀正站在阳台上看着天幕。他从背后搂着她,低声问:“你看什么呢?”“这里的星空比市里漂亮,刚才我还看到了流星。”“你有没有许愿。”琥珀笑:“对流星许愿又不灵。”顾珣摇头:“未必。去年在烟云山,我曾许了个愿。”“什么愿?”“希望坐在我身边的这个女孩儿,成为顾太太。”琥珀恍然想起,那一刻他坐在自己身边,夜色沉沉,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莫名感受到他的凝睇,原来不是错觉。对流星许愿,当真灵验?琥珀莞尔一笑,仍旧不信,然而却不由自主的凝望星空,等着下一颗流星。此时此刻最大心愿,莫过于和身边此人,长长久久,一生一世。顾珣在她身后环抱着她的腰身,再次叮嘱:“记得后天下午三点。”“嗯,记得。”琥珀说完又调皮的问:“要是忘了怎么办?”“不原谅。”顾珣的语气很重,胳膊紧了紧,将她圈在怀里。“不会忘。”琥珀回身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上去。顾珣将她打横抱起,眸光沉沉:“欠我的一百次,现在开始还。”清晨顾珣离开时,琥珀还在沉睡,醒来已经日上三竿。清醒过来,昨夜的画面纷纷涌现,即便是室内无人,她也羞赧不已。起床之后,她开车回到了客栈。一夜旖旎,虽然睡眠不足,但是却倍感精神,神清气爽。上楼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她卧房门把上的那根头发。门把手上绕了两圈的头发不见了,但是木质地板上落着一根头发,她立刻打开电脑查看。陆玄和小米上过三楼,但都是直接从楼梯到露台,根本没有从她房门前经过。调出室内录像,依旧没有任何异常,甚至连一只蝴蝶蜻蜓都没有飞进来。可是,那根头发是什么回事?难道是那根头发自己从门把手上掉到地上的?她明明缠了几圈,如果不是有人推开门,怎么会掉进房间里的地板上?她琢磨不定,要报警吗,可是无凭无据怎么告诉警察,说自己因为有强迫症,所以发现了有人进入她的房间?可是监控里什么都没有。她百思不得其解,只是确定了一个想法,这个房间肯定不对劲。除了神秘的磁场,她实在想不出更多的解释,鬼神之说她是肯定不信的。还好客栈里人很多,若是只有她一个人住在这个院子里,肯定也会害怕。她照常打开电脑翻译稿子,忽然间门外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敲门声伴随着小米的声音:“老板,陆玄走了。”琥珀打开房门,只见小米神色难过的站在门口。琥珀对陆玄的离开并不吃惊,他已经说过很快就要辞职,只是走得这么突然,连薪水都不结算,也是很奇怪。小米把一副黑框眼镜递给琥珀:“他让我把这个给你。”琥珀疑惑不解,眼镜留给她做什么,她又不近视。好奇之下她戴上眼镜,整个人都呆住了。小米正好站在她跟前,视线投向她的时候,忽然间一系列的数字涌入脑海,164厘米,52公斤,AB型血......然后是三围,上下身比例和长度,脚的尺码,脂肪比等等数字讯息。琥珀吃惊不已,视线转了一下,落在桌上一个笔筒上,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系列的数字讯息:松木,279克,高30厘米....她震惊的看向窗外,随之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她的视线,从院门到门外的湖滨公路,再到珍珠湖面,一直往前延展,甚至看到了一条游船。这种感觉就像是她的视线在随着镜头推进,一直推到了船板上。而随之,她感应到了船的重量,长度,宽度,材质,年限,等等讯息。数字不是呈现在眼前的,是直接传入大脑的感觉。琥珀心里的震惊,无法形容。因为星迹在做虚拟现实游戏,她听顾珣提过一些游戏设备,比如带着头盔或是眼镜会有身临其境之感,她并没有想到陆玄的眼镜会神奇到这样的地步。她取下眼镜,恍然大悟:“原来他能掐会算是通过这幅眼镜。”“眼镜会算命?”“你戴上就知道了。”小米戴上之后,眨巴眨巴眼睛,又取下来看了看,“没什么特别啊,就是眼镜,好像没度数,是平光镜。”“你没接收到讯息?”小米问:“什么讯息?”“就是看到的东西,随之大脑会接收到关于这样东西的各种讯息。”“没有啊。”琥珀深感不可思议,拿着眼镜来到一楼,刚好一个房间的住客正准备退房,开着房门在收拾东西,琥珀敲了敲门,笑着说:“抱歉打扰一下,你看看这幅眼镜有什么不一样吗?”房间里住了两个女孩儿,其中一个戴上看了看,说没什么异样啊。另外一个女孩儿戴上试试,也说没有任何异样。琥珀难以置信,再次拿起眼镜戴上,立刻,眼前的两个女孩儿的相应讯息都涌入脑海。身高体重血型等等。她再次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她能感受到,小米和其他的人都无法感觉到?难道,她和别人不同。为什么陆玄也能感应到,难道她和他是同一类人?体质异于常人?“你好,我是XX快递,请问琥珀女士在吗?”琥珀扭头一看,院门口站着一个快递小哥。“我就是。”“这是您的快递。请签收。”琥珀签收的时候,心里还很奇怪,自己最近没有网购过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文件合同要签约,这是什么人给自己寄东西?快递很薄,寄件人没留电话地址。她签完之后,将眼镜递给快递小哥,“你看看这幅眼镜有什么特别吗?”快递小哥戴上看了看,取下来笑着说:“没什么啊。”琥珀心里开始隐隐觉得不对,为什么只有她能感应到讯息。快递小哥走后,她撕开纸袋,心说怪不得很薄,里面好像是一张纸。她抽出来一张看上去很旧的,叠了对折的纸,展开一看,竟然是一份收养证明。她刚刚好奇这是什么,就看到收养人一栏的名字竟然是虎铭和苏惠,而被收养人的名字,是她。琥珀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那三个人名,的的确确没有错。还有半张信纸从中间飘落下去,她手指微微颤抖,弯腰捡起了那半张纸,上面是一份手写的名单,简单的记录了被收养孩子的名字和收养日期。牛牛,龙龙,福宝,丫丫.....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因为刻意被红笔圈了一下。信纸的题头是T市春光福利院。琥珀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几乎比听到世界末日要来临都让她更为难以置信。她是被收养的?这怎么可能?从有记忆起,父母就对她爱如掌上明珠,尤其是虎铭,对她宠爱的无法无天,她不过是比别的孩子嗅觉灵敏一些,他就觉得自己女儿是个天才,决定以后送女儿去法国留学。那时,T市的外语培训机构基本上都是教授英语,为此他专门请了法语老师来家里教她。如此尽心尽力的父亲,怎么可能不是亲生?可是这份收养证明上盖有T市民政局的公章,还有这份题头为春光福利院的信纸。如果不是真的,谁会伪造这个给她看呢?有什么目的,什么好处?琥珀站在日光明媚的院子里,周身浑然起了寒意。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初到傅家,傅炤经常无故挑刺找茬欺负她。有一次虎湘在房间里训斥傅炤:她是你妹妹,不许欺负她。傅炤当时的回答是,又不是亲妹妹。当时她在房门外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多想,因为表妹的确不是亲妹妹,当此刻,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琥珀心乱如麻,恨不得立刻打电话给虎湘,询问真相,但是拿起手机却又放下,她不能这么直接的问姑姑。她点开傅炤的手机号码,拨出去却又飞快的挂断,如果是真的,他应该也不会告诉她。琥珀定了定神,春光福利院就在T市,如果她去打听的话,应该能问到。她把两张纸放进纸袋,疾步上楼。故居的钥匙她放在一个首饰盒里。她打开房间,找出钥匙,背了个包匆匆下楼。小米正在打扫卫生,琥珀说:“我有事要出门一趟,晚上可能回来,也可能不回来,客栈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小米顺口答了声好,抬头一看,愣了一下,琥珀脸色苍白,嘴唇也是白的。“老板你怎么了,脸色看着不大好。”琥珀说了句没事,出了客栈,径直驾车朝着前往T市的高速公路入口而去。行到半途,手机响起来,是顾珣的电话。琥珀此刻心乱如麻,六神无主,看见他的名字,只觉得一种无法言说的依赖之感涌上心来。她靠边停了汽车,接通电话,顾珣柔声问:“你在干嘛?”听见他温暖而关切的声音,她顿觉心里安定许多,回道:“我在开车。”“开车?”顾珣停了一下,笑着说:“练车吗?”“不是,我要回老家一趟。”顾珣有些意外,“回T市?有什么事吗?”琥珀咬了咬唇,这件事还没有确定,她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想了想她说:“是有件事我想去确认一下,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我明天就回来。”“嗯,我等你。”挂了电话,琥珀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在导航上输入春光福利院。从这里到T城大约是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琥珀此刻心情太乱,不敢开太快,一路上都是八十码的速度开着,到了T城她直接按照导航的地址开到了春光福利院。位于郊外的一个很小的福利院。她站在大门口,迟疑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走进去。一个小时后,她找到了答案。从春光福利院出来,她坐在车里,半晌没有发动车子,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好似周身走失去了力气。她颤抖着手指,轻轻摸着自己脖子上的琥珀项链。据说,这是她被送到孤儿院的时候,身上戴着的东西,看着很像是块琥珀,于是保育员就势给她取了个名字叫琥珀。此刻她才知道自己名字的来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虎铭一直交代她,这个项链不许送人也不能弄丢,让她一直戴着,原来这是她寻找身世的唯一线索。真相摆在眼前,可是她依旧不能接受这个突兀的事实。是谁,要揭开这个尘封的秘密,要让她面对这个根本不想面对的真相。她心里闪过无数的人,但都一一排除。虎湘对她视若己出,显然是想要保守这个秘密一辈子。而傅炤,也不可能对外人说她的身世。她过去的十四年一直住着T城,身边的朋友也不可能知道。究竟是谁,发现了这个秘密,而且一定要告诉她?忽然她想到一个问题,那封收养证明应该是被父母放在故居里收藏着,是谁取出来快递给她?总不可能是贼吧?她启动车子,朝着故居的方向开去。T城是个海滨城市,沿着海边的公路修的很美,她无心赏景,一路开的飞快。十年未曾回来过的老房子,寂寞的矗立在路边。这是一栋临海的两层小楼。她停了车,慢慢走向那个大铁门。已经生了锈的锁费了好大劲打开,她停在大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进去。庭院里长了野草,铁艺的栏杆生了锈。二楼阳台上,挂着一个鸟笼,曾经她很喜欢画眉鸟,虎铭给她买了一对儿。所有的回忆夹在尘埃中扑面而来,她心里难过的不能自己。虎湘一直不让她回来就是这个道理。离开了,就没那么疼。时间会慢慢淡化一切伤痕。但是当她再次看到这个生活过十四年的地方,看到熟悉的一切,想起故去的人,眼泪潸然而下。她拿出钥匙,打开了客厅的门,推开的那一刹那,熟悉的每一个摆设,每一样家具,都还在原来的地方。她静静的站在屋子的中间,阳光从窗户中透进来,照在一张书桌上。她走过去,书桌的右边刻着一个小小的王字。这是她上小学的时候刻上去的。她记事很晚,开窍也晚,上一年级的时候,在班里成绩倒数,班里的同学笑话她,还给她取外号虎妞,她很生气,回到家里对虎铭说她要改成妈妈的姓。虎铭抱着她说:“宝贝,我们姓虎最好了,虎是山中之王,最威风最厉害,你也会是班里之王。”于是她就在桌子上刻了个王字,激励自己。她手指轻轻触摸着这个小小的幼稚的王字,突然心里一惊。抬起手,她的指尖上干干净净。十年未曾居住过的房子,为什么会一尘不染?虎铭夫妇去世后,房子就一直空置。清明节虎湘带她回到T市祭拜父母,也都是直接去墓园,从不回故居,怕她自己难过,也怕琥珀触景生情。这是十年来琥珀第一次回来,她此刻才注意到不止是这张桌子,别的地方也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甚至窗帘,都很透风。她心里越发的困惑不解,是谁来过吗?门窗完好,钥匙依旧是十年前的那一把,能够进来的人,能够找到那张收养证明的人,应该是有此处的钥匙,会是谁?虎湘?傅炤?她觉得不可能。她走进当年父母住的房间。依旧是干净整洁,仿佛被人收拾过,只是东西都已经透出古旧的讯息。虎铭床头柜的抽屉拉开了二十厘米的空隙。她心里咯噔一下,确认无疑是有人来过。她的强迫症大约也和父母有关系。虎铭和苏惠都是非常整洁有条理的人,房间里收拾的利落整洁,琥珀从小也就被培养了整洁的习惯。这个拉开的抽屉,绝对不会是当年父母做的,他们不会这样任由抽屉开着。她感到了一种诡异的气息,轻轻拉开抽屉,里面有一本影集。她翻开,很陈旧的老照片,从她两三岁开始,一直到上小学。影集的最后一张照片是她戴着红领巾噘着嘴的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字,妞妞上学了。琥珀眼泪再次涌出来。没有两岁以前的照片,这或许已经说明了问题。因为她被收养的时候,已经两岁半。虎铭本来想要收养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这样没有记忆,会更容易亲近。然而一见她就很喜欢,听到她名叫琥珀,更加觉得和自己冥冥之中有缘,于是毫不犹豫改了主意。她上了小学,成绩很差,虎铭从来没有吵过她,手把手教她拼音教她算数......他为她倾尽心力,而她并非亲生。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感觉到虎铭那么的爱她。十四年的养育之恩,她却连报答他的机会都没有,永远都不能。琥珀难过的不能自己,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潸然泪下,无声而泣。窗户洞开,风从敞开的院门外灌进来,带着海的气息,湿咸如泪。心里的悲伤无可抑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琥珀从包里拿出手机,来电显示的名字是陆玄。她虽然存了他的手机号,但从来没有和他通过电话。琥珀平缓了一下情绪,接通电话。陆玄的声音一如既往磁性动听,不急不缓,然而说出的话,却如惊雷:“那封快递,是我寄给你的。”琥珀怔了一下,下意识就问:“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是你的哥哥。”陆玄在电话里停顿了一下,“亲哥哥。”琥珀想都没想,直接说:“不可能。”“你戴上眼镜之后看到的东西,别人都看不到,因为你和我是同类,她们是异类。”“你在胡说什么?”“你左右手一样灵活,你的嗅觉很敏感,你很有语言天分是因为你记忆力绝佳,你体质很好从不生病,你五岁之前没有记忆,你十七岁初潮,你二十四岁才开始喜欢异性,从去年起,你到了夏天会闻见异性的气息,肚脐出现粉色。”琥珀的脸色变了。这些是她的隐私,除了许荏苒,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你究竟是谁?”“你是不是一直在做梦?你记不记得梦里的语言?你还记不记得我唱过的歌?”“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琥珀像是听一场天荒夜谈,握着手机的手指在轻轻颤抖,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将要听到一个惊天的秘密。“我在海边的礁石上等你。你戴上眼镜来找我,我告诉你所有答案。”琥珀从包里拿出那副黑框眼镜戴上,仿佛有镜头朝着沿海公路的方向延伸,她果然看见陆玄站在海边的礁石上,背对着海面,负手而立。海风吹着他的头发,眉目俊美到不似真人。琥珀离开故居,驾车朝着陆玄所在的方向开过去。海边公路空无一人,午后的阳光照着路面泛着青光。不由自主的车速很快,她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心里乱到无法形容,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却又潜意识里有些怕。陆玄将要告诉她一个什么样的真相?眼镜像是导航一般指引她朝着海边而去,很快,她看见了陆玄。他站在海边的灯塔下面,站立的姿势一成未变,仿佛等了她许久。琥珀想要减慢车速,把车停到路边,然而诡异的是,她踩了刹车,车速却依旧很快。刹车失灵了吗?琥珀惊慌失措刹车死死踩到底,然而车子依旧没有刹住,急速的往前冲去。琥珀无法形容心里的惊恐,情急之下去拉手刹,根本无效,车子径直冲下了公路,冲向沿海公路的围栏,直接朝着岩石下的海面飞去。猛烈的撞击弹出了安全气囊,砰然一声巨响,银白色的车子落入海中。眼前呈现耀眼的白光,海水蔓延进来,如一团深蓝色的雾。琥珀在半昏迷中隐隐约约听见陆玄的声音:“我带你回家,黛若拉。”她觉得心口剧痛,像是被人挖去了最最重要的东西,不由自主的低喃了一声顾珣,彻底失去知觉。海面渐渐回复平静,夏日午后的阳光明媚炫目。碧空如洗,海天一色,远处的鸥鸟翩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