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糖

【外柔内核稳女导演成欣然vs口嫌体正直恋爱脑医生陈勉】 【现代言情+都市+治愈+双向奔赴+久别重逢+破镜重圆+娱乐圈+初恋+1V1+纯爱+成年人通话】 正常版文案: 分开之后,不喜欢当医生的陈勉当了医生,喜欢看电影的成欣然做了导演。 某天陈勉随老师出诊,碰上带着“男朋友”来看病的成欣然。 曾经互相放狠话的场景历历在目,陈勉以为她不想和自己再有瓜葛,躲她躲得远远的。但一个旧情难忘,一个耿耿于怀,谁能不吃上这一口过期糖。 人类关系灿烂过星际,所有失去的,缺憾的,都会用另一种方式重新归来。 很庆幸,以后的路,成欣然也会和陈勉一起走下去。 口嫌体正直版文案: 分手几年后再遇,陈勉口嫌体正直,自认对成欣然手到擒来,“你跟你男朋友分手了吗?我的底线是不能当三儿。” 而成欣然却笑着对好友说:看那傻子,还跟那儿自我感动呢。 直到成欣然看到这颗过期糖,玩闹似的放嘴里尝一尝,啧,还挺甜!

番外三、LIZ
虽然没能拿到主竞赛单元的大奖,但《在春天》在平遥影展的几场点映引起的反响很火热,来联络成欣然的圈内人多起来,各种各样的工作机会也随之而来。
不过在众多送过来的项目中,成欣然还是最倾心那部校园题材的网剧。
网剧四月份才开机,因此年前这段时间,她暂时推掉所有工作,安心休息。
一个难得成欣然和陈勉都在家的白天,两人一起在厨房忙活。
成欣然知道很多外科医生在家都不做饭的,她现在不大想让陈勉进厨房动刀。
“出去等着,这里我自己弄。”成欣然把他往外推。
陈勉可是个推也推不动的主儿,往她旁边一杵,跟没听见一样。成欣然剜他一眼,没办法,把空碗塞到他手里。
“网剧项目看着挺大,但说穿了还是当B组导演,对你来说没什么进步。”
陈勉在成欣然边上调调料汁,打打下手,顺带给她分析:“我觉得你还是在家多休息一段,出去玩玩也行,这段时间再写个自己的剧本拍出来多好。”
现在几乎所有工作的事情,两个人都会商量着来。
陈勉是觉得她应该抻抻,自己的片子去了影展,再返回去拍网剧对她来说是种消耗。好不容易在圈子里伸进只脚,他其实还是希望她能够爱惜羽毛。
而且,陈勉也想她在家里,能多陪陪他,这是属于男人秘而不宣的小心思。
成欣然很专心地给牛排裹酥皮,她脑子也正转着,突然想到些什么,偏头看他,神情带笑,“可是给我的价很好呢,做完这个项目我养你就没问题了。”
行业之间壁垒明显,成欣然虽然没家底,但干起活来收入还是可以。相比之下年轻医生的工资实在是不够看。
“养屁。”陈勉瞪她一眼,递了张厨房纸给她擦手。
“嘿嘿。”成欣然笑嘻嘻地贴近他,踮脚,下巴故意去硌陈勉肩膀的硬筋,一下下地,有种推拿的感觉。
“我觉校园网剧挺好的,”她说:“酬劳是一方面,团队也都很好。而且我还跟叶棠和大宇哥在一块呢,机会多难得。”
陈勉的肩膀被她下巴攻击得酸痛,他扭着躲开,回头一看,她眼神是亮炯炯的一片。他轻哼一声,唇碰了下她的额头,“行,想接你就接,接了就好好拍。”
跟平台负责人正式敲定日程的时候,已经大年三十了。这一天,陈勉得在医院值24小时班。
陈勉跟成欣然商量着,要不一块在医院过年算了。成欣然觉得哪里别扭,科室里还有其他值班的医护一起,然而他们并没有带家属。
陈勉知道她想什么,反问她:“不跟我一起过年,你跟谁一块?”
想想也是,还能跟谁一块呢?
这么久以来,绝大多数都是成欣然独自过年。
见她不说话,陈勉直说:“ICU就那些人,你又不是没见过。主任定了年夜饭,晚上跟我们一块吃两口完事儿。
“不了,”成欣然摇头,这点上她异常坚持,“你科室有那么多值班的同事,这样真的不好。”
成欣然不想陈勉老是因为她搞特殊。
她认真合计,又说:“三十那天下午我去你科室吧,送点好吃的。”
大年夜那天一大早,成欣然里里外外忙活一遍,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又在门口贴上了对联,两个人小小的居所里填满了过年的气氛。
收拾完屋子,成欣然又钻进厨房包饺子,叮叮咣咣弄了一中午。她把饺子分别打包好,装在保温袋里拎到了三院。
陈勉领着成欣然进到重症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大部分同事都在。
“呦,小陈医生的家属来慰问啦?”
成欣然不好意思地笑,“给老师们送点东西。”
重症的翟主任说:“包这么多饺子,真是让我们成导费心了。”
陈勉把饺子整齐摆在会议桌上。办公室提前被布置一新,墙上窗上都贴了福字,会议桌上摆满了各种零食和饮料。
对于依旧奋战在医院的医护来说,这样的布置聊胜于无。
春节不能和家人一起度过,更多的是无法陪伴的遗憾。
护士长来回打量两人,身高长相都般配极了。她笑眯眯地问:“小陈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说到结婚,科室里值班的医护们可起劲儿了,一个两个都凑过来竖耳朵听。
“嗯……”陈勉偏头瞟了眼成欣然,刚好对上她的眼神。他心里早有答案,但嘴上仍说,“过段时间再看吧。”
“那我们可得等着你们好消息,”翟主任嘴都笑咧了:“小陈从咱们科轮出去之前,争取把人生大事给搞定。”
跟大家寒暄完,成欣然又被陈勉拉去值班室待着,本来是难得独处的时间,但陈勉一直被电话叫走处理病人。
春节期间能周转出去的病人全部都出院了,出不去院的都是最重的,一刻也离不开人。
“我还是先回家吧,”没一会儿,成欣然便起身穿外套,“不影响你工作了。”
陈勉轻叹口气,拉起她,“那我送你到门口。”
两人手牵着手,一起往医院门口缓步行走。
凛冬时节,空气中弥散着萧瑟,萧瑟中又零星点缀着节日的缤纷。
春节就这样到来了。
看着与她并肩的陈勉,成欣然心中充满慨念。
过去的这一年,她收获了事业的第一个能称之为里程碑的瞬间,也经历了与陈勉的重聚,似乎自己人生中大部分的缺位已经被补齐。
一切都愈发接近她想象中的样子。
走到院门口时,陈勉停住脚步。
“晚上可能没法跟你联系,明天交完班我就回家了。”不能陪她一起,陈勉有些愧疚,他拉过成欣然,把人圈在怀里。
“嗯,我知道你忙。”她轻抚他的脸,“我在家等你就是了。”
陈勉搂着她的双臂又紧了些,真不想放她一个人又孤零零地过年。
忽然,他怀中溢出成欣然的声音,瓮声瓮气地,“过段时间是什么意思?”
果然还是惦记着这事儿。
陈勉忍不住笑,“就是随时都可以的意思,只要你愿意。”
他的怀抱隔绝了严寒,带给她源源不绝的暖意。成欣然环着他的腰,两个人在院门口的铁皮栅栏处安静拥抱着。
有些话便在这样的氛围中,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她问:“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成欣然,你搞咩啊!”叶棠大惊小怪,“这也太主动了,他都还没求婚!”
冷静下来,叶棠又问:“你们好好商量过结婚的事情吗?”
“没有呢。”成欣然摇头。
此时成欣然和叶棠刚从酒局出来。
对于对社交没那么热衷的女导演来讲,在组里就得总得喝酒这点很磨人,推不掉的聚餐特别多。
酒过三巡,满桌子的人都喝得差不多了。成欣然被灌了几杯,但身边有叶棠和大宇哥作陪,又吹着冷风醒了醒酒,醉意少了很多。
聚餐的地就在他们定点的酒店附近。结束了酒局后,大家一同往酒店的方向走。
一路上叶棠都在晃脑袋,她对成欣然过于平常的反应很不满意。“你俩感情好是真的,但这些事得好好商量也是真的!”
叶棠又说:“即便你自己想,你也不能提,你得引导着男人主动提才行。”
要不不就被男人拿捏了吗!
成欣然听进去了,顺着她的话仔细思索,可她发现自己真没那么在意,于是解释说:“为什么我觉得没什么?我跟他谁提都差不多。”
“就没见过你这么好说话的人,”叶棠耳朵上那对夸张的大耳环摇得快飞出去了,“有些事能省,有些事省不了,该有的必须得有。”
两个人一同步入酒店的旋转门,忽地成欣然眼睛就亮了。
叶棠顺着她目光看过去,见着一个身影挨坐在大堂的沙发上。
这是一间在酒仙桥附近的酒店,同时也是校园网剧在北京的临时筹备地。过年后没多久,成欣然就搬了过来,每天在这里开会,盯着改剧本。
酒店离他们的家大约半个小时车程。陈勉只要休息就会过来找她,两个人短暂地度过一两天。
陈勉坐在沙发上,本来端着电脑在凑字,若有所感地抬头一看,就看着自家女朋友在酒店大堂。
成欣然双手插在厚外套的兜里,黑发披着,脸颊被寒风吹得红透,和叶棠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两个女孩都蹦蹦跳跳的。
估计今晚上没少喝。
成欣然往他那边看了几眼便收回了眼神,神色如常和叶棠讲话。
不一会儿,酒店外慢慢晃进来剧组里的其他人,成欣然一一打过招呼关照后,很亲切地把他们挨个送上电梯。
“你明天跟摄影组一起还得跑另一头,上去早点休息。”成欣然一本正经地跟叶棠交代。
叶棠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余光又瞟了眼酒店大堂另一头的陈勉,还跟那儿敲键盘呢。
切,她心想这俩人都蛮能装的。
她轻嗤一声,并不揭穿,“行,那我先上去,咱们没几天就去厦门了,你晚上也好好睡觉。”
电梯门一阖上,成欣然便回头瞟了眼陈勉,他那头开始收笔记本,又背起包。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电梯,像是碰巧遇上的住客。
进到房间里以后,成欣然刚脱掉外套,便被拉进一个怀抱中。
成欣然笑,回头贴贴他的面颊,只觉得他的脸软软的,很温热。陈勉脸埋在她颈窝,闻着她的发香,抱着她不肯放。
屋里空调温度打得很高,没一会儿成欣然就被他的怀抱捂得快冒汗,扭了扭身子说,“你干嘛?我今天没喝很多。”
“我知道。”他低声说。
“那你怎么啦?”她声线很娇糯。
“没什么,”他低声说:“就是有点想你。”
对于陈勉一成不变的生活来讲,成欣然的工作是永远新鲜,永远充满挑战的,她时时刻刻都在扩展自己的广度。
这种落差感偶尔会冒出来,令人心态波动。
习惯的养成真是潜移默化的,他们朝夕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陈勉早就习惯成欣然日夜陪伴在他身边。
几次来到这间酒店,每回分开的时候,陈勉都会掩饰自己的那份失落。
真挺不适合谈异地的。他这么想着。
成欣然带着点微醺,笑容憨憨的,她鼻尖去蹭他的面颊,“现在就想我,那等我们在厦门开机了怎么办呀?三个半月呢。”
“那我一周飞一次。”
现在就是一周见一次,等她去了厦门一样可以。
话一说出口,还真对上了孙爽之前对于他的评价:陈勉看着是正常人,其实是咱们几个里最没起子的,没老婆不行。
“你不要乱搞,”成欣然顺手拉着他了下新剪的头发,将人带远了点,“我不想你更累。”
陈勉最近申请下来课题,在本来就繁忙的工作之余还要发文章,几乎没有私人时间。
成欣然跟他商量:“我抽空回来看你,好不好?”
他点点头,将她搂得更紧。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成欣然离开北京去厦门拍戏已经一个月了,一切已经进入正轨。
四五月的时节,气温回暖,厦门不像其他北方城市春季的凛冽,连海风中都带着惫懒的舒适感。
偶尔赶上收工早的时候,成欣然都会被组里的熟人们拉着到剧组酒店附近的小巷里溜达,美其名曰体验当地人的生活节奏。
成欣然和叶棠正在厦大附近的巷路中闲逛,俩人手里各自举着个巨大的冰淇淋,边走边吃。
逛着逛着,成欣然忽然听到远处的草丛中传来窸窣的动静。
“叶子,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叶棠安静下来,仔细听了一瞬,“好像确实是。”
俩人同时循着声音快步走过去,发现暗处的草地上有一只还没睁眼的小奶狗。小狗浑身都脏兮兮的,一直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肯定饿了。”她们异口同声说。
叶棠家养的那只大肥橘是二人刚毕业那年捡回家的,养到如今也算是有些经验。
成欣然把自己的冰淇淋搁在叶棠那,小心翼翼把小狗抱到路灯下。
二人凑在一起看,才发现小狗的身上还有残留的血迹和没有完全脱落的脐带。
“估计刚生出来没多久。”叶棠说。
成欣然四处望了望,没有找到小狗的妈妈。
小狗在成欣然手上四处嗅嗅,似乎在熟悉她的味道。成欣然忽然心生几分恻隐:“咱们如果把他带回组里养的话,你说大宇哥能让吗?”
“大宇哥一个制片人有什么可不让的,狗来财呢。”
就这样,狗子被成欣然带回了剧组驻扎的快捷酒店。
制片人沈大宇去跟酒店沟通,在酒店后门放了个简易的窝,当做狗子的临时住所。
小灰土狗就这么变成了剧组的吉祥物。
“狗子现在变得可能吃了,也会认人了。”视频电话里,成欣然跟陈勉这样讲着。
偶尔晚上二人视频的时候,她就会专门挑没人的时间点,跑到酒店后门给陈勉看狗。
“它可聪明了,我们还没来得及起名字,反正随便叫个什么,也知道在叫它呢。主要是我剧组大家各有各的想法,搞得狗子每天都听好多名字,估计都听混乱了。”
成欣然讲着讲着,自己也跟着嘻嘻笑。
晚上酒店后门的光线实在是不怎么样,屏幕过曝,既看不清人也看不清狗。
“给我看看。”手机那头传来陈勉的声音。
“啊,没看见吗?”成欣然就差把手机怼到狗子的脸面前了,“现在看得见吗?”
“我是说看看你。”他说。
“哦哦。”成欣然把摄像头转回到自己脸上。
一时间,二人无话,都透过手机屏幕安静地看着对方。陈勉那边正在值夜班,值班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成欣然笑着说:“我也看看你。”
“想我吗?”他低声问。
“嗯。”成欣然点头。夜色下,她柔和的面目轮廓透出温婉,“当然想你。”
陈勉的脸清晰映在手机屏幕上,只不过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成欣然起身离开酒店后门,走到光线更亮的地方。像是撩开阻隔在两人之间的帘子一样,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更近了。她也更加敏感地捕捉到陈勉情绪的变动。
成欣然问:“今天病房事情很多吗?”
“还行。”陈勉顿了几秒,开口道:“我同事今天刷微博,看到你们剧组的新闻了。”
“你指今天那个视频啊,只是粉丝路透,大宇哥他们都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成欣然的剧组忽然爆出两个男主在现场休息期间一块笑闹的视频片段。短短的视频居然在热搜上挂了一天。
“不是,”陈勉直截了当,“陈郁森来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成欣然“啊”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陈勉没答。他是看到那条视频里,成欣然和陈郁森两个人并排坐在监视器前面,肩头碰肩头,挨得很近。
成欣然想了想,回应说:“Ethen到厦门来要见这边生意上的几个合作方,顺便到我们剧组探个班而已,他下午就已经走了。”
陈勉忽然开口:“你很开心他去探班?”
成欣然眉头皱了皱,“没有。但是他有份额在这个项目里,来探班也是应该的。”
“陈郁森有没有看过你捡的狗?”
又是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没看。”她答,“他不喜欢小动物。”
陈勉哼一声:“没爱心。”
他正想再问句什么,忽然急诊那边的电话打进来,要他赶紧下楼去会诊。回头看一眼手机,成欣然已经切换成了语音模式。
“你快去忙吧。”“
“好,我去趟急诊,先挂了。”
大晚上从下级医院送来个肝破裂的患者,等陈勉处理完已经过十二点了。他回到值班室,打开手机陆续收到成欣然的消息。
-明天我们的景没有敲下来,所以会多放半天假。
-我先睡啦,记得发消息给我。
成欣然到厦门已经一个多月,他们一个多月没见。最开始陈勉说要一周飞一次去找她的言论也显得有些单薄。
虽然通讯的方式已经很便捷了,如果想联系,他们可以无时无刻挂在一块。可即便如此,人不在他面前,陈勉还是无法完全感知到成欣然的全部心意。
陈勉又一次打开同事给他发的链接。
在粉丝拍摄的视频画面中,除去画面中心的演员外,成欣然和陈郁森坐在角落里,周围围着几个剧组的同事,像是被围在特殊的结界里一样。
他们确实在工作,同时也有说有笑。
他清楚地知道,陈郁森对成欣然来说不仅是密切的合作伙伴,也是相伴多年的好友。这一点几乎是无法改变的,并不以陈勉和她关系的变化为转移。
如果他也去厦门呢?陈勉这样想着。
那么和陈郁森相比,成欣然对谁的到来会更开心,更在意?
这么久没有去见她,不仅仅因为他们工作都排得满满当当,也是因为一旦他去了,便会打乱成欣然的工作节奏,他不想成为她工作中的那个变量。
陈勉看着日历上的一个个小点一样的日期,离自己女朋友杀青还有两个月。
两个月啊,他叹气,到底为什么她要接周期这么长的项目。
实际上成欣然在前一天通告单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
剧组每周有一天休息的时间,再连上这空出来的半天,足够她往返北京一次。
她原本不想让陈勉为自己分心,但这回她决定了,哪怕只有一眼,她都想回去看他。
“真服了你们这些有对象的狗东西。”叶棠骂骂咧咧地把伴手礼塞到成欣然的随身包里。“人回去就算了,还给你男朋友带那么多吃的,他自己怎么不过来探班?”
“因为是我想去找他。”成欣然整装待发:“拜托你了叶子,我快去快回。”
叶棠应下,“嗯,这边你就放心,让马哥送你去机场吧。”
“不了,”她回绝,“不想麻烦组里人,我叫个车更快。”
送走了成欣然,叶棠也回到自己房间中补觉,睡到被饿醒。
毕竟组里工作量太大,睡睡不够,吃也吃不好,还要时刻担心拍摄的质量。
所以叶棠也理解为什么成欣然这么短的时间也想回北京见男朋友,谁都知道陈勉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这是能够缓解她作为导演的压力的最有效的方式。
叶棠慢吞吞起床,给摄影组的几个小孩发消息问出不出去吃饭,得到回应后,她趿拉着拖鞋往酒店门口慢慢溜达。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到酒店旋转门时,叶棠忽然定在原地,张大嘴巴。
“怎么了棠姐?”后面同组的人问她。
叶棠突然有点混乱,“咱们导演是已经走了吧?”
“对啊,估计这会儿都到地方了。”
“我去……”叶棠十分无语,这两个人的思维如此一致,她打心底佩服。
隔着一道旋转门,她看见酒店门口站着个身形和长相都很优越的男人,一身风尘仆仆的气息。
只是男人的表情并不好,他眉头紧锁,正在低头给谁发着消息。
成欣然坐着末班机回到厦门高崎机场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半天的时间往返北京和厦门,让她有种正经历上下班通勤的错觉。
下午她刚落北京的时候,打开手机的一瞬间便看到陈勉成堆的消息。一想到马上要见到他,成欣然难以抑制心中的雀跃。
她拨通了陈勉的电话。
“你在哪?”他那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
她放缓了声线,“你猜啊。”
还让他猜?
陈勉眉头一下就拧起来了:“你没在酒店跑哪去了?”
“我在……”成欣然回头看了眼首都机场的航站楼,电光石火间忽然想到了,“你该不会在我酒店楼下吧?!!”
“你回北京了?”他扬起音调。
没等她回答,电话里便传来首都机场广播的声音,陈勉那边听得清清楚楚。
简直好气又好笑。
这个时候他俩倒是挺默契。
与他一门之隔的酒店大厅,站着一群探头探脑的好事者。
陈勉低声问:“回北京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简直莫名其妙,提前说的话还算是惊喜吗?
“你去厦门不也没提前和我说?”她反击:“打电话也不接。”
“到底谁不接电话?我从落地就一直再联系你。”
“我在飞机上怎么接?”
两人谁也不让谁。
他们相处的时间很宝贵,不能被用来吵没结果的架。
陈勉默然片刻,整理一下情绪,打开航旅纵横刷了刷,“我查一下今天还有没有票从北京飞厦门,你尽快飞回来,我去机场等你。”
剧组同事们眼看着成导的男朋友背起行李包,说话又要往机场那边赶路。
“陈医生,”叶棠忍着笑,赶紧上前叫住他,“不如你直接把包放欣然房间吧,她助理那有她房卡。”
这时候成欣然的剧组助理司阳赶忙接话,“是是,您跟我来,我们导演房间在五楼。”
陈勉没推辞,“好,那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让全组人免费看这么场乌龙大戏,后面两个月的八卦都有了,开心都还来不及呢。
陈勉来到成欣然的房间,放好了行李。
他看着没什么人气的房间,有点哪里不舒服似的。想了想,又跑到附近超市给女友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然后把从家里给她带的吃的喝的用的都逐一摆放好。
等一切收拾妥当后,他叫了辆车,前往高崎机场的国内到达口,等待成欣然的到来。
夜深,机场的人流逐渐稀薄起来,大屏幕上终于显示从北京飞来的航班已经到达。
不多时,自动门打开,成欣然独自走出,夹在零零散散的旅客中。
成欣然背着一个和陈勉类似款式的行李包,素着一张脸,架着副框架眼镜,一头黑发披在肩上,看起来像个来厦门背包游的学生。
她一下便看到陈勉,招招手,快步走到他面前。
陈勉原本双臂挽起,面色看起来有几分不近人情的严肃。但在看到女朋友的那一瞬间,他的嘴角忽然不受控制地上弯,再也没有了闹别扭的心思。
时隔一个月余,他们在深夜的机场终于得以相见。
陈勉冲她伸手,一拉,将人带背包全部拉进怀里,紧密地搂住。
“累吧?”他低声问。
成欣然摇头,下巴抵着他温热的肩窝,蹭了蹭,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回程的车上,高速两旁的路灯迅速掠过,不一会儿便驶进了厦门市区。成欣然被陈勉搂着腰,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姿势看起来极其亲密。
“你为什么突然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她赶紧又补一句:“如果是因为Ethen的话那你就不用讲了。”
陈勉笑:“不是因为他,我主要是想看看你。”
看看自己的女朋友在这里得好不好,生活上习不习惯,有没有像他想她一样想念他。
此外,他也想在这个时间点,去完成一件人生大事。
到了酒店,成欣然拉着陈勉上了电梯。
这间快捷酒店的四楼和五楼全部都是剧组同事,成欣然向他低声介绍着,几名主演都住在隔壁的五星级酒店康莱德,她左右两旁一边住的是自己的助理司阳,另一边住的是驻组的编剧等等。
这是她日常的生活,陈勉仔细听着。两个人步履不约而同地放轻。
房间中,成欣然发现陈勉的行李包已经整整齐齐摆放好,还平白添了很多生活用品,各种东西备得很齐。
她笑着问:“司阳给你开的门?”
“嗯。”
“本来计划下午和你见面,没想到都已经半夜了。你是不是明天晚上回北京?”
“对,明天最后一班飞机回去。”陈勉脱了薄外套,挂在门后,上前抱住她。
“我想你一直陪我,好不好?”她仰着头,轻声问他。
“嗯,一直陪你。”陈勉随即啄吻了一下她的唇瓣。
他回身将防盗门栓带上,像是将他们与外界的一切隔绝。
成欣然心动,将陈勉轻推到自己的床上,跨坐在他的腿上。两个人鼻息交缠,额头相抵。
这是成欣然想象了很久的夜晚,她和陈勉紧紧纠缠在一起,谁也没法离开谁。她甚至觉得自己长久以往辛苦地工作,就是为了有时间能够和自己深爱的人度过这样的夜晚。
一切都值得。
成欣然被陈勉抱着,她手指随意抚摸了下他的头毛。
她从床头柜拿过手机,打开微信。
微信居然出奇的安静,只有助理司阳在导演组的群里发了句:姐,昨天的素材在器材室,有时间的话去看一下就行。
就没人敢再啰嗦其他的。
成欣然笑:“他们现在没人找我。”
要说剧组的人多数时候还是有些眼力见在身上的。
往常这个时间点,成欣然房间里来来回回全是人,跟办公室一样。而现在却是死了一样安静,想必导演男朋友到来的消息已经在组里传遍了。
陈勉搂着成欣然,随意问了句:“我来你高兴吗?”
“这是什么问题?”成欣然使劲捏他鼻子:“不仅你来了,我还回去了呢,我们还走两岔了呢。”
“嗯。”他低声说:“说明我们想得一样。”
“当然了,所以你要知道,我很珍惜你。”
成欣然越来越会表达自己的心意,把陈勉拿得死死的。
陈勉舒口气,说:“我知道了,明天中午我请你组里人吃饭?”
“不用吧,干嘛那么客气?”
“我就是觉得,他们都对你挺好。”陈勉实话实说。
在这个组里有能替她分担的战友,这段时间他也感受到了,成欣然的压力并没有以往在其他组时那么的明显,笑容肉眼可见地变多了。
他说:“我想和对你好的人多交往。”
成欣然笑着点头:“好,那我跟大宇哥说。”
月光正盛,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过来。成欣然被陈勉搂在怀里,心满意足,甚至生出一些不真实感。
陈勉忽然出声:“明天我们一起看日落?”
对于成欣然来说,无论日出还是日落都已经司空见惯了。她拍过许多大夜,在剧组很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等光,每天等待各种各样的光。
但成欣然不想拂他的好意,她点头:“好,那我们去酒店后面的海滩,那边可以直接看日落。”
第二天中午,陈勉定了在酒店附近的一家海鲜酒楼,请成欣然组里各部门的老大吃饭。
这部校园偶像剧的主创里年龄最大的是制片人沈大宇,其他多数人年龄都和成欣然相仿。
虽然陈勉几乎都不认识,以后或许也不会有机会打交道,但他还是要求成欣然带着他,一位位地介绍过来。
陈勉嘴里不断地说着“请多关照成欣然导演”,“她真的很不错”诸如此类的话。
她都看在眼里。
大宇哥拉着陈勉由衷说:“大家都是挨个项目挺过来的,你不用担心,我从来都当师妹是自己人,关照是应该的。”
“对,欣然跟我们是一家人。”叶棠拍拍陈勉的肩,向他敬酒:“所以呢,你必须对她好,我们可都盯着。”
助理司阳说:“下回陈医生再来探班的话提前联系我就行,就不至于和我们导演走岔了。”
大家都笑。
这顿饭吃了很久,到了下午,局散,大家纷纷回酒店休息,第二天还要继续拍摄。
成欣然也拉着陈勉回去。
他在酒店的后门终于摸到了剧组的那只吉祥物。
时隔多日,狗子已经变成了肥墩墩的社牛,一见到人来就发出奶凶的叫声。
陈勉上手摸了摸狗头,问她:“你们下个月还得换酒店,这狗怎么弄?”
成欣然说:“大宇哥说到时候会联系新的酒店,看看能不能也养在那边。”
陈勉低头看着这只狗,是中华田园犬里很少见的灰色,耳朵支棱着,双眼亮润有神地盯着他。
他思忖说:“不然带回北京吧,养咱们家里。”
成欣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们养他吗?”
“嗯,我觉得它的颜色有点像彼得。”
和陈勉的想法如出一辙,这也是成欣然捡它的理由之一,因为看到这只小狗的第一眼,就会让人想起曾经学生时代陈勉养过的那只兔子。
成欣然笑着点头:“好,那我想办法把它带回去。”
“别了,你专心拍戏。我研究一下手续怎么办,你们转场之前,我再过来一趟把它带走。”
狗子好像已经知道它有了真正的主人似的,嘤嘤个不停,立马冲着陈勉使劲摇头摆尾。
傍晚十分,陈勉临行前和成欣然一道去了海滩。
这里是厦门最著名的海岸线,岸边是林立的高楼,海滩上散落着大而圆润的礁石。
海滩上人很多,有本地人,也有远道而来的游客,有带着心事独自说给大海听的独行人,也有来集体打卡拍照的旅游团。
人们三三两两坐在礁石上看着夕阳,礁石被海水冲刷了千万年,一直面向大海,坦然伫立。
落日下的海风吹过来,成欣然感觉有点冷,陈勉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将她抱在怀里一起看着夕阳。
成欣然喜欢此时此刻,因为一切充斥着和谐的氛围,这种生活场景让她感到安心。
她拿出随身带的微单,打算把两个人的样子记录下来。
调完参数,成欣然将相机对准了陈勉。
突然,她从取景器的前景中看到了一只虚掉的丝绒盒子。
成欣然愣了一下,心脏忽然用力地跳动几下,她将相机拿开,看着他。
“跟我结婚吧,成欣然。”陈勉说,声调隐隐有起伏。
在夕阳下,潮起潮落,一切都像是被镶了金边,陈勉看起来多了几分严肃。
“我说过,这趟是为你而来。”他似乎动容,忍了忍,继续将话说下去:“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的想法从来没有变过。成欣然,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成年人从不轻易说永远。“永远”对于他们来说太珍贵和郑重了。
这是重逢后,她第一次在他口中听到这个词。
他说:“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幸福。”
成欣然抬眼望向他,眼圈似乎被海风吹得湿润,她仍是笑着:“我很幸福,我答应你。”
她悄悄牵上了陈勉的手,中指指尖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划过。
低头一看,是一颗闪亮的戒指。
“理解一下,”陈勉有点无奈,“本来我计划是跪着跟你求婚,显得正式点儿,但我没想到这个海滩的人居然这么多,斗争了好久还是跪不下去。”
成欣然却一把圈住了陈勉的腰。
“还好没跪下,”成欣然的声线里满是笑意,她心目中的仪式一向是私密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参与就好。“今天还算是人少的,真正人多的时候,咱们连挤都挤不进来。”
两个人都笑了。
他们面向夕阳而立,陈勉轻吻她的发顶,又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
生活中的每一天都在面对烦恼和龃龉,却因为有彼此的存在,而充满了继续奋斗下去的活力和勇气。
最美好的是,他们始终相伴。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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