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 开拍前, 傅燃拿着工作人员准备的牛肉条逗它。 小金毛仰着头看了他两眼,转身扎进了岑年怀里。 傅燃"……" 岑年有点想笑。 说实话,他感觉小金毛之所以不喜欢傅燃,是因为----嗯,同性相斥? 这么说可能不大好,傅燃有时候给他的感觉就像只金毛或者拉布拉多。 温柔,稳重,通人性。但有时也会有点幼稚、有点凶。 "对了,"傅燃无奈地看了眼小金毛,不经意地问,"岑年,如果养一只小狗,你觉得起什么名字好?" 岑年逗着小狗,不知傅燃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养狗…… 岑年依稀记得,傅燃上辈子是养了狗的。 具体的他不大记得了。 "叫,"岑年笑了笑,随口说,"叫‘一馅’吧。" 傅燃的呼吸一滞。 他原本是看着剧本的,此时抬起头,紧紧地看着岑年,哑声问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一馅,"岑年挠着小金毛的下巴,想了想,笑着解释道,"这名字,听起来就很好吃,包子馅儿,可爱。" 说实话,当想到小狗的名字时,岑年大脑里第一个出现的不是‘阿huáng’或者‘小白’,竟然是这么个有点奇怪的名字,他自己也有些惊讶。 也许是哪个朋友家的狗这么叫吧,岑年没什么印象了。 傅燃定定地注视着他,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 李延走过来,开始给他们讲戏,傅燃只得作罢。岑年低头,认真地听着李延的话。 傅燃注视着岑年,慢慢蹙起了眉。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只是…… 万一是巧合呢? 再观察一下好了。傅燃想。 没过多久,下午的第一场开拍。 镜头切到小金毛身上。小狗的皮毛顺滑,才几个月大,眼睛圆溜溜的,很乖巧地坐在玄关处,望着门口。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响动。 小金毛眼神一亮,站了起来,朝门口疯狂摇着尾巴。但很快,看清开门的人,它的尾巴不摇了,甚至还后退两步,呲了呲牙。 进门的不是它的主人。 顾悉放下钥匙,脱了风衣。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四处打量,却突然被一只小狗咬住了裤脚。 这只小金毛看起来不过几个月,看起来还有点怕人,但它却一边发抖,一边咬着顾悉的裤脚不放。 顾悉皱了皱眉。 "别捣乱。" 他‘啧’了一声,弯腰捏着小狗的脖子后侧,把它拎了起来。然后,他打开阳台把小狗放进去,又关上了门。 小狗在玻璃门后对他一整狂吠,顾悉却无动于衷。 "我倒要看看,这屋子有什么特殊,"顾悉低声道,"还不给我来了。" 上次在街上见面后,关寄年拒绝了顾悉的所有要求,一副要与他势不两立的模样。 顾悉怎么可能接受。 没多久,他就通过自己的特殊关系,弄到了关寄年公寓的备用钥匙。 顾悉四下看了看。一个枕头,一双拖鞋,洗手间的牙刷也是一只。 很好,至少关寄年没有与别人同居。 不过---- …… 一个下午的拍摄很快结束。 岑年刚坐上方莉莉的车,有人敲了敲车窗。岑年降下车窗一看,傅燃站在外面,垂眼看着他,问 "可以说两句吗?" 岑年怔了片刻,点头。 刚好是饭点,他们顺便去了一家西餐厅吃饭。这家西餐厅在市中心,楼层挺高,地板竟然是全透明的。 岑年不恐高,看着脚下的高空与城市灯火,反而觉得有点新奇。 中间的小提琴手正在拉d大调协奏。拉的挺好,无论是技巧还是感情,岑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看不要紧,这么一看,竟觉得有点眼熟。 岑年"……" 小提琴手"!" 那是个金发碧眼的帅哥,看上去二十出头,长得很帅。换曲子的间隙,小提琴手对岑年抛了个飞吻。 岑年食中二指并拢,回了个礼。 到这会儿,岑年总算想起来了。他小时候学小提琴时,和这位小提琴手是一个老师。当时,这家伙琴拉的很一般,反倒喜欢时常粘着岑年,有时还真有些烦人。 嗯……岑年想了想,是叫杰克,还是叫汤姆来着? 不记得了。 他就记得这张脸,还有那个不大正经的飞吻。这家伙的父亲是个法国人,从小就学的一身撩汉技巧,只不过表达的不太对,有时显得很油腻。 傅燃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表情挺平静的。 就是眸中的神色有点沉,像是不大高兴。 岑年和傅燃在边缘的地方坐下,点了菜之后,没多久,侍者就开始上菜。 "岑年,"傅燃一边切着牛排,一边问,"你说的不打算结婚,是指……近期不打算结婚?" 岑年点了点头。 "那你的恋人呢?他,"傅燃顿了顿,说,"他昨天不是向你求婚了吗?" 这一个下午来,傅燃想了很多。 也许,岑年只是短时间内不打算结婚。也是,他才十八岁,想再多谈一会儿恋爱也是正常。 看见岑年疑惑的眼神,傅燃补充道 "昨天刚好在那家餐厅吃饭,偶尔看见的。" 岑年‘嗯’了一声。 他从小玻璃碟子里舀了一勺布丁,把布丁连着小勺子一起含在嘴里。他想了想,说 "抱歉,前辈。" "其实----"岑年犹豫了一下,说,"我没有男朋友。魏衍是我的朋友,我之前也不知道他喜欢我。" 傅燃"……" 他一时有点不知说什么好了。 傅燃斟酌了一下措辞,开口 "岑年,你是在----" "对,"岑年点了点头,坦率地说,"我在说谎。" "主要是,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岑年早就想好了理由,他诚恳地说 "但是,又不断地有人跟我告白,或者纠缠我。我就想着,gān脆装作有恋人的样子了。" 傅燃‘唔’了一声。 岑年打量着傅燃的表情,也不知他是信还是没信。从表面上看,傅燃平静极了,似乎岑年有没有恋人这件事、实在是非常无关紧要。 岑年一时有些失落。 他还以为傅燃起码会高兴一下。 刚好,岑年果汁里的冰块融化了。他想了想,站起来去前面加冰块。 当然,岑年并不知道,就在他起身去添冰块时,傅燃招手喊了侍者来。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嗯,"傅燃注视着不远处那个低头夹冰块的少年,眼中漾起一丝明显到无法掩饰的笑意,他说,"今晚这里所有客人的消费,记在我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