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

大概是两个深渊里的女孩相互救赎的故事吧。(对不起,我真的不会写文案,我已经不知道改了几次了)文艺版:"如果你去到庙里,一定要告诉菩萨,来世,我只想做你檐下的苔藓。当你抬头看时,光明里有太阳,暗处有我。"旧文案不行,新文案不会写,那要不我给大家唱个rap吧。...

第50篇

    “它妈的。”晚芸低声咒骂道。

    周老夫人瞪了她一眼。

    陆青辞先从周家那头敬酒。

    宾客腔调肉麻。从祝二十四遍中书考到石麟天堕,枝繁叶茂。都是些喜气洋洋,热气腾腾的话,一听到就让人禁不住掩面盖住那些口水味儿。大多数人的chuī捧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就是毕恭毕敬地往你牙齿上塞麦芽糖。外头爆竹在响,一串接一串,也不知道要放到何时才是个良辰吉时。

    晚芸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除夕夜。城里乡下全是这般热闹,笑欣欣的。七岁那年,娘和爹带着晚芸进城,花了足足五十个铜板才能上到茶楼喝一碗不热的茶。他们在人头攒动中抻长脖子,看天上的红绿花火,说花了好些钱的,一定要看得比别人更仔细些,就赚到了。晚芸爹让晚芸坐在他肩头。有一个奶团子一样的小公子也坐在下人的肩头上。那个狗东西猛打了下她的头。爹不敢讲话。她哭着说,“爹!”爹却只能捂住她的嘴。

    晚芸一直以为,在热闹里的人是最快乐的,但她看向罗浮,才知道热闹也可以作假。

    罗浮坐在宾客中喜气洋洋,她微弱的心念转合在人声鼎沸里就是蟹眼气泡。罗显甚至走过来,轻轻拥抱着她的肩头。罗大人和罗夫人喜极而泣。旁边的贵夫人们也不住点头,用蚕丝的手绢捏着眼角,说,“好好好,这才是真正的破镜重圆。”陆大人也走将过来,当场送给罗浮一对碾玉牡丹的对簪。所有人发出惊羡的赞叹。可晚芸知道人人都在背地里嘲笑。罗浮曾跟陆青辞那样亲密,到头来,来年却将成了他爹的小妾。

    所有人都是疯子。

    一番客套寒暄后又过了半晌,罗浮缓缓走到一袭礼服的陆青辞跟前。

    陆青辞身子微微靠在柱子旁,一轮敬酒,整个人已有了微醺之态,看了罗浮许久,才知道没有认错来人。

    陆青辞见到她端着酒杯,不免有些微怒,忽而喝道,“你别喝酒!”醉酒的陆青辞脾气不算太好。他这个样子,罗浮也是头一回见。她的心里有恐惧,说话突然怯了。

    罗浮轻手轻脚地将酒盏推向陆青辞,“陆哥哥,替我向嘉玉姐姐道歉,我太莽撞了,鲜少照顾到旁人的颜面。总之,千错万错,我都是出水之源,我太对不起你。”罗浮自始自终低着头,没有抬头看他。

    陆青辞的脸在热闹的红光中是铁青色。

    “愿你来日买刀赠扇,也是个廉政爱民的好官。”

    罗浮的手忽而发抖。

    他说,“你假不假。”

    “你为何要编排出嘉玉和罗显私通的谎言?你可知我为何不愿替你向我父亲求情,因你一向任性,也该受受报应。”

    罗浮抬头,眨了眨眼,眼泪终究没有掉下来。我和罗显的事情是假的,但他二人却是真真的。

    但她道歉,“对不起。”

    陆青辞从她身边走过。

    罗浮的酒盏从手心脱落,她终于抬头看向他的背影,语气像淰淰的苍云,“我只能这样了,陆哥哥,你不喜欢,那也不能怎样。”

    “你宴席上的灯火很亮。”罗浮的眼睛飘向高空之月,“我很久没见过这样繁华堂皇的场面了。我很高兴,它是属于你的。每个人都应该得到这样热闹的祝愿。”

    罗浮没有哭泣,因为盛大的焰火已毫无畏惧地炸裂,震得她心神游离,一时忘了身在何地。

    陆哥哥,我有一种qiáng烈的预感,同时也是庆幸,我们之间不会有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的怅惘了,因为我们分别时,或许还那么年轻。

    晚芸不知何时走过来,牵着她的手,指了指阁楼,说,“我们去那边。”

    爬到阁楼的顶端。

    也许是因避开了人流,突然豁然的缘故,她们贪婪地吸着洁净的空气。这里能看到烟火的全貌,但那一种澎湃感消失了。烟花不像烟花,像是在转的走马灯。人声的喧嚣成了蚊子的嘤咛,蚊子的嘤咛则在耳边放大成chūn日的雷鸣。碎烟残花降落在南浦水的心上,像个不入流的画师手笔。

    晚芸忽然长呼了一口气,“你是个大人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冷静。”

    “不是冷静,是有勇气了。”罗浮出神地看着烟花,“有未来,就愿意委曲求全。”

    晚芸无奈笑笑,“可你还是失落。”

    罗浮笑吟吟地看向她。新一轮的壮阔焰火已怒放。有很长的日子,人是芜杂的,像一块长出霉点的旧布,裹在乞丐的身上。会忘掉吃饭,忘掉饥饿,直到因身体不适而出现qiáng烈耳鸣,像一只迷路的蚊虫封在了甬道里。眼前有秀野,可刚走两步,秀野里就有一位磨刀霍霍的屠夫。

    “我失落,好像更多是因为我幼年的幻像全都覆灭了。”罗浮喃喃的,神色迷茫。“我没有喜欢他,甚过于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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