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勉qiáng翻身,痛得龇牙咧嘴。看到月光下,静静地站着一个青衣人,长身玉立,风姿不凡,一张脸长得平平常常,表情却异常冰冷。 养父扑在地上瑟瑟发抖,两腿间丑陋的器官还昂然凸立,上面粘着湿漉漉的血液,指着青衣人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是人是鬼?” 青衣人不答,却扫了眼我两腿之间的性 器,道:原来是个小男孩。” 话如其人,仍是冰凉入骨。 他伸手将我口中塞的破布取出,手指触及脸颊,冰凉入骨。我打了寒战,惶惑地看着他。 这么小?看起来不足八岁,那不会是你了。”他端详了我半天,喃喃地说。 暗夜里冷不防看到这有如鬼魅的人,连一向粗bào大胆的养父也变得胆战心惊,他看了看青衣人脚下,发现也有影子,断定是人,胆子骤然变大。拉过来穿好裤子骂道:gān你娘,没事快走,不要在这妨碍老子快活。” 我看到养父拍屁股准备走来拉我,心知这青衣人一走,不免又是一翻折磨。也顾不上身体裂痛,半身□,扑上来抱住青衣人的脚哭道:大叔,大叔救我啊,我会死的啊大叔。” 青衣人冷冷道:你会不会死,与我何gān。” 我喉咙梗住,一时间觉得这世上人人自危,我死与否,确实与他无关。可就这么让养父带走,却是宁死也不gān。猛然间,我瞥见青衣人腰间别着一直碧玉笛子,通体莹润,底下还系有贵重华美的穗子。 我心里一震,哆哆嗦嗦地抓紧他的穗子,青衣人衣袖一甩,一阵劲风袭来,我不由自主摔向一边。他长袖拂身,似乎要掸掉我抹到他身上的灰尘,道:既然不是萧某要找的人,那就打扰了,你们继续。” 说完,青衣人转身要走,我情急之下,用口哨颤巍巍chuī响刚刚在山坡上唱和的调子。 青衣人背影一顿,缓缓转过身来,凝视着我,道:是你?” 我拼命点头,泪水簌簌流下。 骗我的话,可不只被qiáng这么简单。” 我摇头,声音呜咽。 你如何证明?” 心里象被针刺一样难受,我抬起头,擦掉眼泪,慢慢地,将第一次听到笛声的曲调哼唱出来。 他听完,眼里的寒霜才方有所解冻,问:这个男子,是你何人?” 养父。”我低头,羞愧到满脸通红。 他似乎低笑了几声,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然后,他转向养父,道:这个男孩我要带走,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你把他卖给我;第二,我杀了你。” 他语气森冷,气势bī人,养父禁不住有些害怕,道:你,你凭什么?” 青衣人嘿嘿冷笑,清光一闪,却听到养父惨呼连天,滚到地上,双手捂住□,鲜血从指缝中不住冒了出来。 我不知道青衣人使了什么法术,也不知他对养父做了什么,看到他这样,倒害怕得尖叫一声。 青衣人扫了我一眼,我忙双手捂住嘴。他转向养父,冷冷道:怎样,选哪个?” 第,第一。” 咣当一下,一锭银锭子和一个小瓷瓶被抛到地上。青衣人道:看这个孩子瘦削的样子,你肯定也没给他吃饱过,这五十两纹银就算便宜了你。这孩子以后是我的人,没我同意,谁也不能碰他,所以要阉了你,那药你自己敷上吧。” 他又对我道:穿上裤子,跟我来。” 我忍痛找回了自己的裤子套上,迈出一步,却两眼一黑,差点站不住。恍惚间,我看到他仿佛不耐烦地转身,一阵头晕目眩的失重,我大惊失色,半响才意识到他将我打横抱起。他身上的衣料也不知是绸是缎,脸贴上去,凉沁沁的很是舒服。我偎依在他怀里,闻到他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直达心底,唤起由衷的温暖。我在那一刻,莫名其妙感到心安,多年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如同有看不见的大铁锤狠狠砸到脑袋上,我一下子被拖入了昏睡的深渊。 第 5 章 我常想,我的整个人生,是因为遇到他而改变。 如果不是那天我刚好跑到山坡上,如果不是他刚好想chuī笛,如果不是我刚好能毫不费力地与他合奏,那么我的人生,可能会走怎样的道路? 是会更简单,还是会容易,亦或,更麻木? 或许,起码会更平常,更琐碎,更能,过得快一些? 然而没有如果。 所有看似偶然的人生际遇,在我回首往事的这一刻看来,都是不可避免的。 就如这一刻,如果没有从前那些恩怨,我不会对那三个男人恨之入骨,如果我没有设计诛杀萧云翔,就不会莫名其妙,被这个叫沈墨山的男人qiáng行掳走,bī着我,跟他每日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