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不过她当仙女去了,你乖或不乖,她在天上都能看到。” 那她好看吗?”小孩儿眨着酷似小彤的黑眼睛问我:她有爹爹好看吗?” 比爹爹好看得多,好看得太多……”我呜咽着,将他牢牢抱在怀中。 是的,小彤那样美好的女子,又岂是我这等满身污秽之人能够比拟?她出身高贵,知书达理,却偏偏无千金小姐的刁蛮任性,只有一颗最宽厚仁慈的心,这样的女子,却为何偏偏钟情于我?为何偏偏要因为我而遭蒙大祸,香消玉损? 我心痛难挡,跪在地上哽咽难言,抓着土一遍一遍喊着她的名字,小彤,小彤,我自知罪无可赦,便是死后也不配得到你的宽宥。但你为何从不怪我?为何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仍然握住我的手,要我答应你,好好活着。 你甚至都没想过要我照顾你的孩儿,到了了,你还是惦记我,惦记这个一无是处,又令你饱受伤害的男人。 你只要我好好活着。 当我活着,若不为你们讨回公道,又有何脸面忝存于世? 翌日,我求沈墨山帮忙,让我进天牢见见萧云翔。沈墨山没有答应,我复苦苦哀求,沈墨山叹了口气道:小huáng,事情了结,不是去看仇人一面,是你心中真正放下这段仇怨。” 我知道,但我还是要去见见他。 沈墨山拗不过我,只得同意去打点安排。三日之后,他陪着我一乘轻车,从明德别院出来,悄悄往京师赶去。 路途有些远,待我们到了天牢,已是天色昏暗。沈墨山为我披上斗篷,扶我下车。也不知从哪得了腰牌,居然一路畅通,我很快便得以进入这座天启朝最著名的监牢内部。 沈墨山默然携着我的手,穿过yīn森幽暗的牢房,进了几进,方到关押要犯所在。这里比之外头却gān净不少,只是空气cháo湿,引着我们的牢头递过来一柄灯笼,笑道:爷,萧云翔就关在最里头一间,您直走过去便是了。” 多谢张大哥。”沈墨山从袖子中摸出一块银子,塞了过去:更深露重的,哥几个打几壶好酒去去湿气。” 可不敢收爷的,您是薛将军关照下来要好好待着的,我要收了您的银子,回头薛将军不得军法伺候?” 拿着,薛将军也知你们辛苦,断不会这般不通人情。”沈墨山微笑着又塞过去一锭银子,道:况且这等小事,如无必要,也无需惊动薛将军不是?” 那人这才笑眯眯接了,道:得,二位爷慢慢瞧,我去外头给你们候着,时候不多,抓紧了。” 省得,张大哥自去忙您的差事。” 那牢头转身走开,沈墨山双手搭在我肩上,正色道:小huáng,能自己去吗?” 我点了点头。 他似乎欲言又止,但飞快拍拍我的肩,道:我就在此处,灯笼你带着,有事我会立即过去。” 好。我无声对他说了这个字,随即转身。 最里面一间牢房,稻草chuáng上斜卧一人,并未穿囚衣,还是一身贵重锦衣,只是略嫌腌臜,鬓发也纷乱,但全身并无血迹,想来他的贵族身份,并没有被用刑。 他一觉着有光,立即翻身起来,看见我,悚然一惊,大喊:你,你是谁?来gān什么?” 他目光惊惧,脸色苍白,大概以为我是来赐死他的使者。 我拉下斗篷帽子,露出脸,定定地看着他。 你?”萧云翔疑惑地皱眉,忽然睁大眼睛,喝道:我认得你!你是那个刺客,你是易长歌!你来gān什么?来杀我?” 这个男人即便qiáng作镇定,却也如惊弓之鸟,哪里有从前半点骄横跋扈的模样。 我冷冷一笑,道:闭嘴!我不杀你。” 他一愣,随即恼羞成怒道:那你作甚?来看我如今落魄成什么模样?贱人!我便是锒铛入狱,也还是皇子皇孙,岂容你这等倡优耻笑?” 我真的笑出声来,边笑边道:萧云翔,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像一只过街老鼠,肮脏而卑微的老鼠。你还以为自己是皇子皇孙,太可笑了,哈哈,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你,到底是何人?”萧云翔忽而冷静下来,瞪着我道:在听琴之前,我从未见过你。” 哦?”我偏头一笑,问他:侯爷这么肯定,未曾见过在下?” 若见过,你以为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他目光微眯,眼中jīng光大盛。 可我见过你。”我从怀里慢慢掏出一柄短小的管萧,道:六年前,启泰城,侯爷当时初承爵位,可chūn风得意得紧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