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被人捏在手心里,除非危及x_ing命,只能隐忍。 “你还不知道吧,和你在曼谷一起出车祸的周嘉洛,就快死了。”孔瑛笑得瘆人,像个走火入魔的疯子,“车祸没能要他的命,苟延残喘地活了十个月,现在却因为心脏病被判了死缓。如果一个月内找不到配型成功的心脏做移植手术,他就死定了。” 虽然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江知宴把她说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等把话听囫囵之后肯定能提取出有用的信息。 “我已经找人给你和周嘉洛做了配型检测,没想到配型竟然成功了。”孔瑛松开他的头发,坐到床边,眼神冷飕飕地看着他,“不过我猜你应该不愿意把心脏捐给周嘉洛,虽然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你恨他,你当初处心积虑地接近他,勾引他,不就是想毁掉他,然后代替他进入周家,做周海鸿的儿子吗?我猜得对吗?” 江知宴快要被绕晕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真没想到,你那个没脑子的妈,竟然能生出你这么y-in险狡猾的儿子,我还真有些欣赏你。”孔瑛叹口气,“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已经答应周海鸿,把你的心脏捐给他儿子。你说,如果周海鸿知道,他儿子这条破命是牺牲另一个儿子的命救回来的,他会怎么样?” 孔瑛愉快地笑出声来,眼泪都笑出来了。 她抬手揩了下布满细纹的眼角,说:“这出戏是不是很精彩?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好戏上演了。闻鹤西,别怪我狠毒,你要怪,就怪你妈,先抢走了我的丈夫,又抢走了我真心爱过的男人。你妈死了,母债子偿,而且你还毁了我儿子,你一点都不冤!” 孔瑛站起来,目光冰冷,话音更冷:“在我挖走你的心脏之前,你最好老实点,我还可以发发慈悲,让你好吃好喝地走完最后一程,否则,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这条贱命,让你生不如死。” 撂完狠话,孔瑛径自离开。 从头到尾,江知宴一个字都没说。 他仔仔细细地把那个女人刚才说的话琢磨了一遍,梳理出一个大概的故事脉络。 闻鹤西和周嘉洛一起出的车祸。 他们俩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的父亲叫周海鸿。 周海鸿和闻鹤西他妈、刚才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女人的丈夫是四角关系。那个女人喜欢周海鸿,周海鸿喜欢闻鹤西他妈,闻鹤西他妈既给周海鸿生了儿子,又给那个女人的丈夫当小三。 现在,那个女人为了报复周海鸿和已故的闻鹤西他妈,打算挖走闻鹤西的心脏移植给命不久矣的周嘉洛,然后再告诉周海鸿真相。 江知宴:“……” 好狠毒的女人,真是一出剪不断理还乱的狗血大戏,贵圈真他妈乱。 周嘉洛惨,闻鹤西也惨,他自己更惨。 他招谁惹谁了,先是车祸身亡,然后借尸还魂又失忆,刚醒来就被拽进豪门狗血剧本,还面临被挖心的风险,简直虐心又虐身。 c.ao! 这他妈完全是地狱模式啊。 so hard。 江知宴快要疯球了。 他不想被挖心,他想活着,他想见老爸。 可他现在是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弱j-i,靠自己逃出这个监狱的可能x_ing基本为零。 老天爷啊,谁能救救他? 那个叫楚修的人,会不会是他唯一的希望? · · 楚修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没开窗,房间里烟雾缭绕。 唐秀懿敲门进来,被呛得咳嗽起来,一边用手扇风一边过来夺了楚修指间的烟摁进烟灰缸,又走过去开窗通风。 母子俩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相对无言。 半晌,唐秀懿先开口:“我没有联系过他,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楚修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 他问:“他来干什么?” “刚才人在的时候你不问,把人轰走了你又好奇。”说着,唐秀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喏,他留给你的名片。” 楚修顿了下,伸手接过来。 黑底金字,上面写着:楚珩,cm集团董事长。 楚修皱眉。 cm集团……怎么会这么巧,正是他现在上班的公司。 他去年冬天进入cm集团,因为工作拼命能力又突出,很快就越级晋升为部门经理。 上个月,老董事长因病去世,新董事长上位,权力更迭,管理层经历一波大洗牌,楚修再次得到提拔,升任部门副总经理,羡煞一大帮人。 但关于新任董事长,楚修从未跟他打过照面,只看过财经杂志上的照片和访谈,所知寥寥。 cm集团的董事长,竟然是他的亲生父亲吗? 楚修感觉滑稽又荒诞,难以置信。 唐秀懿搬张椅子坐到儿子对面,低声说:“上一辈的恩怨已经过去,我不想告诉你。我知道你心里怨他恨他,但你爸……他是有苦衷的。他苦熬了几十年,年过半百才终于坐上cm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刚坐稳,他就来找你,想让你认祖归宗,做他的继承人。” 楚修冷笑了下:“我不稀罕。” 唐秀懿叹口气:“妈知道,你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只要你打定主意的事,别人说什么都没用。我不劝你,我只替他转告你一句话。明天上午九点,他在董事长办公室等你。去不去由你,妈都没意见。” 唐秀懿站起来往外走,出门前回头叮嘱一句:“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 “妈,”楚修垂着头,声音低沉,“你不恨他吗?” 唐秀懿微微一笑:“恨过了,就不恨了。恨一个人太累,我不想让自己活得那么累,这样日子才能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