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对了,这个持枪行凶的男人,正是孔瑛的儿子,闻鹤西名义上的哥哥,闻鹿南。 “闭嘴!”闻鹿南像头发怒的狮子,“再他妈逼逼一句老子崩了你!还轮不着你教我该怎么做!” 保镖立即噤声。 闻鹿南转头看向“闻鹤西”,却换上了另一幅面孔,眉眼带笑,目光温柔,仿佛正看着深爱的恋人。 但看在江知宴眼里,却只觉得不寒而栗,这个男人的身上透着一股邪气,变态味儿十足。 “鹤西,到我身边来。”闻鹿南看着他,用一种诱哄的语气说,“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鬼使神差的,江知宴竟伸出了手。 他心想,先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再想办法摆脱这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手里有枪,除了顺从他也没别的选择。 伸出的手被紧紧握住,闻鹿南一手举着枪,一手牵着“闻鹤西”,在保镖们的注视和跟随下向外走。 距离别墅一百米左右的马路边停着一辆车。 楚修正坐在车里----他实在太担心江知宴,陪唐秀懿吃过晚饭后,他开车出城,一路来到这里。楚珩已经答应帮他救人,所以他并不打算做什么,他只是想来看看,即使见不到人,但离得近些,悬着的心便能踏实许多。 楚修目不转睛地盯着别墅大门口,那里停着辆十分显眼的红色悍马,大约十分钟前,他看见一个男人从那辆悍马下来,进了别墅,而两分钟前,他听见一声特别像枪声的巨响,是从江知宴所在的别墅传来的。 国内枪支管控极其严格,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枪。 楚修几乎立即就想到闻鹿南----据温润说,闻鹿南不久前回到国内,却一直藏着没有露面。从枪支自由的国外弄回一把枪,对闻鹿南来说应该不是难事。而且,能够轻易进入孔瑛私人别墅的人,除了她的儿子闻鹿南几乎不作他想。 闻鹿南来这里的目的,只可能是为了闻鹤西。 温润说得没错,闻鹤西对闻鹿南的吸引力还真是经久不衰,强得可怕。 正想着,别墅里有人出来了。 楚修立即坐直了身子,他眼睁睁看着江知宴被塞进车里,然后那个疑似闻鹿南的男人也上了车,红色悍马迅速驶离。 楚修立即驱车跟上。 江知宴落到闻鹿南手里,就好比羊入虎口,这可比被孔瑛关在别墅里危险得多。 他已经等不及楚珩施以援手,他必须尽快想办法救江知宴脱险。 悍马朝着市区的方向飞驰。 江知宴坐在副驾,噤若寒蝉。 他偷偷打量驾驶座上的男人,他依旧很怕他,但和初见时来自镌刻在闻鹤西骨子里的畏惧不同,现在的害怕来自江知宴自己----他已经猜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他也猜到这个男人会对他这个冒牌闻鹤西做什么,所以他害怕。 闻鹿南偏头看他一眼,说:“六年不见,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嗯?” 江知宴不敢开口,太容易露馅。 “怕我?”闻鹿南又问。 江知宴依旧不吭声。 闻鹿南腾出一只手,伸过来揉了揉江知宴的头发,笑着说:“我知道你昏迷了十个月刚醒,身体还很虚弱,放心,我暂时不会玩太狠,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哥哥会疼你的。” “哥哥?”一不留神,心里的疑惑脱口而出。 闻鹿南“嗯”了一声,不是应答,而是听不出难受还是舒适的呻-吟,他哑声说:“只是听你的声音我就硬了。” 江知宴:“……” 卧槽!变态啊!还是个饥渴的变态! 他想跳车! 正惊慌失措,他瞥见一本护照。 没征求主人的同意,他伸手把护照拿过来,翻开,扉页上印着男人的照片,看着比现在年轻些,姓名栏写的是“闻鹿南”。 闻鹿南。 闻鹤西。 卧槽,对仗如此工整,这明摆着是兄弟俩的名字啊。 但他们俩既不同父也不同母,所以,闻鹤西和闻鹿南是伪骨科,和周嘉洛是真骨科? 太他妈乱了,真的太他妈乱了。 烫手山芋似的,江知宴把护照扔回去。 从昨天到现在,不管是亲耳听到的还是他自己推测出来的,一桩桩一件件实在既狗血又毁三观,他几乎要怀疑自己不是生活在真实世界里,而是穿进了某本狗血虐文,他真的快被搞崩溃了。 “在国外的这六年,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想你。”闻鹿南自顾自地说,“只有想着你我才能硬起来,鹤西,我对你的迷恋超乎我的想象,答应我,这辈子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江知宴终于明白闻鹤西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畏惧到深入骨髓的程度,因为他是个丧心病狂的病娇啊。 “好。”江知宴顺着他的话说,生怕惹他不高兴,病娇发起疯来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闻鹿南满意地笑了,趁着红灯停车,突然凑过来亲了一下江知宴的脸。 江知宴不敢躲,僵硬地坐着挨亲。 闻鹿南顿了顿,再次低下头来,朝着诱人的薄唇亲过去,江知宴惊慌地闭上眼,双唇紧抿,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哐!” 闻鹿南的唇没有落下来,因为车被追尾了,江知宴的后脑勺猛地撞在靠背上,眼前直冒金星。 “c.ao,活腻了吧。”闻鹿南问,“你没事吧?” “没事。”江知宴说。 后车的车主过来敲车窗了,江知宴偏头看一眼,顿时大惊失色----是楚修!竟然是楚修! 江知宴几乎要热泪盈眶了,他极力克制住,不敢露出一点声色,生怕被闻鹿南察觉出什么异样。 闻鹿南推门下车,还没开口,楚修的拳头就毫无预兆地砸过来,闻鹿南躲闪不及,腹部挨了一记重拳,先是撞在车上,紧接着又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