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瑞兽园,吃得比人还好,半个主子似的。 见她要走,小家伙还有些舍不得, 扒拉着笼门要给她摸, 阿朝只好蹲下来将小祖宗安抚好了, 这才起身去净手。 膳桌已经布了菜, 阿朝从净室过来, 迎上那双漆沉无澜的眼眸, 弯弯唇一笑:“小雪貂太粘人, 让哥哥久等啦。” 谢昶饮了口茶, 不动声色地提醒道:“这只雪貂是北疆进贡的灵兽,瑞兽园的驯兽师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放到寻常人家很难养好。” 阿朝点点头,说无妨,“送它来的宫人也带了驯兽师来,同我说了好些豢养事项,说若是养不好,病了或者是不肯吃东西,随时都可带进宫去给他们瞧。” 谢昶淡淡应了声,掀眸看她一眼:“没想到你不善琴棋书画,这捶丸倒是有些天赋。” 的确,一杆进洞时阿朝还能说句运气,可后来手里的二十筹却是实打实赢来的,她讪讪地笑道:“你也知道,我自幼就不是耐得住的性子,要让我在那一针一线大眼瞪小眼地坐上一整天,我是半点坐不住的,没想到幼时斗鸡走狗学来的本事,还能用到宫里面。” 谢昶唇角牵起,嗓音却是低低凉凉的:“太子殿下实在大方,连陛下最喜爱的灵兽都能求来送给你。” 阿朝怔怔地看着他:“你是说,这只雪貂是……” 谢昶面上无甚喜怒,只道:“罢了,横竖已赏给了你,你若实在喜欢,留下也无妨。” 阿朝一时愕然。 哥哥的意思是,她不仅夺人所爱,夺的还是陛下的爱宠! 倘若陛下是个小心眼的,来日不会因为一只雪貂,给哥哥穿小鞋吧! 晚膳后阿朝再去瞧那只雪貂,瞬间觉得那软绵绵的绒毛都有些烫手。 不过皇帝爱宠是个幌子,谢昶只想提醒她,宫里赏的未必就是好东西。 至于其他,谢昶没有多说,她早晚也能明白其中的利害。 太子送来的雪貂一进府,底下人心中多少有了些揣度。 太子将将立妃的年纪,从没听说对哪家的贵女如此示好,即便是捶丸赛的赏赐,赏些女儿家喜欢的珠钗首饰也就罢了,偏偏是只灵兽,普天之下独一份,足见是动了心思的。 以姑娘的身份,倘若真得了太子的青睐,将来可不止是当朝首辅嫡妹这样的造化,指不定是个贵妃皇后的头衔。 捶丸赛的画像隔日便呈进了坤宁宫。 皇后近日已经看过不少京中官宦世家嫡女的画像,心中有几个不错的人选,请画师画像,也是想多瞧瞧姑娘们的风姿,挑出最满意的儿媳。 含清斋这几个都是世家贵女中的佼佼者,当初能进宫来陪读,皇后也是点了头的,画卷展开,一个个望过去,姑娘们千娇百态,个个生得明艳动人,皇后也不禁露出了笑容:“你瞧瞧,年轻就是好啊。” 一旁的兰嬷嬷笑道:“娘娘也还年轻着呢,这大晏上下谁能胜过娘娘美貌。” 皇后本就是明丽万端的容貌,又因着保养得宜,三十出头的人瞧着不过二十六七,生得一双儿女也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从南疆进京,靖南王妃一跃成了大晏皇后、一国之母,嫡子顺理成章封为太子,皇后这辈子从未愁心过一天,眼角连道皱纹都没有。 “说起来,本宫年轻时也好捶丸,还曾有过一杆进洞的时候呢。” 底下的大宫女笑道:“奴婢听说昨儿个捶丸赛倒真有位小姐一杆进洞,后来还得了二十筹。” 话音落下,皇后的目光正好落在画卷上挥杆捶丸的白净少女身上,昨日这样的场合,姑娘们无不明里暗里在装扮上较劲,唯恐不够抢眼,这姑娘倒好,一身清清爽爽的,还是个生面孔。 “这是哪家的姑娘?”皇后忍不住问道。 兰嬷嬷回道:“您忘了?是谢阁老的妹妹,名叫谢绾颜,今春才进的含清斋。” 皇后立刻想起来了:“原来这就是谢首辅的妹妹,竟生得这般貌美?” 那宫女道:“可不是,听说这谢小姐做的妆粉极好,连咱们公主殿下都赞不绝口的!昨日捶丸赛一杆进洞的也是她。” “哦?”皇后眼前微微一亮。 不管是出自捶丸爱好者的惺惺相惜,还是对这姑娘清丽冠绝的美貌与并不张扬的性子产生的好感,皇后都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底下的宫女笑道:“昨儿姑娘们起哄,要让太子殿下的赏,这谢府的小姐拔得头筹,殿下可是亲自去求了陛下,将瑞兽园的那只雪貂要来赏了她。” 皇后又是诧然:“太子还有这样的心思?”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太子个性纯然,皇后可从没见过他对哪家的小姐上过心。 这又是谢阁老家的姑娘,家世背景没得说,将来对太子的助益也不是普通的世家大族可以比拟的。 大晏的这些百年世家没落的已有不少,说出去个个名号响当当,可真正在朝中握有实权的并不多,大多还是靠着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