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应棠死前与贤妃说了许多魏应卿对他做的坏事,贤妃怕魏应卿听了伤心,一字都未透露给魏应卿,她从来偏心魏应棠这个不知争宠的乖巧儿子,认为魏应卿这样从不吃亏的- xing -子无需她过多照顾,却还是在魏应卿病倒后,将所有的心软都给了这个小儿子。 “皇兄。”魏应卿在魏应棠颈窝间蹭了蹭。 魏应棠感受着魏应卿微微发颤的身体,他的颈间像是被水浸- shi -了,他猜得到,魏应卿十有八九又哭了。 “都将近而立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哭。”魏应棠抬起手摸了摸魏应卿的头发,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松开暖炉,去回抱住魏应卿的腰,声音柔软得仿佛回到了从前,“别哭了。” 他努力的做出一副沉稳的兄长模样,抱着魏应卿的手却同样在发抖。 第42章 魏应卿趴在魏应棠怀里许久,两人都未说话。魏应棠怀里抱着弟弟,脑子里想着从前的事,有些出神,魏应卿则伏着身子,等翻涌上来的情绪被压下之后,才在魏应棠颈间蹭了蹭脸上的- shi -润,抬起脸来看魏应棠。 “皇兄,”魏应卿问,“你还生我气吗?” 魏应棠回过神来,看着魏应卿一脸的认真与紧张,叹口气,道:“我自然还是生气。” 魏应卿眼底一暗。 魏应棠抿着要翘起的唇线,曲起手指来弹了一下魏应卿的额头,看他分明吃痛却还是不肯移开直视自己的双眼,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 “你这家伙,总是故意说些可怜的话来惹我心疼,”魏应棠板着脸,“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魏应卿眨眨眼,反应过来魏应棠话里的意思,漆黑的眼瞳渐渐亮起,双手克制不住的捧住魏应棠的脸,一低头就吻了上去。 被他这么一亲,魏应棠脑中猛地一疼,像是有人拿着铁锤重重的敲在了他的后脑一般,疼得视线都模糊了,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察觉到魏应棠忽然僵硬的身体,魏应卿心里一惊,连忙放开了他的唇舌,从魏应棠怀里挣脱出来,紧张的去看他的模样。 魏应棠控制不住的蜷缩起来,一张几乎要埋进大氅衣领里的脸露出来的部分白得几近透明,青筋暴起的额上不断的泌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每每滑下,都好似带走了他的一分生气。 看他这模样,魏应卿魂都要吓飞了。 “皇兄?皇兄!” 魏应卿伸手想把疼得说不出话的魏应棠抱起来放到床上去,魏应棠却呜咽一声,颤抖着避过他的手,身子一歪就落出了椅子。魏应卿立马去接他,魏应棠好似没知觉似的,从他手臂里滑出去,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皇兄!” 只怕是面对吃人野兽也没有眼前这样害怕了,魏应棠白了一张脸,咬着牙将不断扭动的魏应棠抱了起来,“来人!印昆!” 话音一落,紧闭的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了,魏应卿紧皱着眉抱着魏应棠就想往外走,来人却伸了手臂拦在他面前,铁青着一张脸去夺他怀里的人。 “放开!”晋王厉声道,“你若是还想他好好活着,就离他远些!” “朕不会再放手!”魏应卿下意识的认为晋王在执意将他二人分开,“请皇叔让道!” 晋王面色越发难看,伸出来的手一转,在魏应卿面前晃过一下,魏应卿条件反- she -的别了别脸,眼前却是一黑,眨眼间浑身便没了力气,带着魏应棠齐齐向地下倒去。 晋王面无表情的从魏应卿怀里接过了魏应棠。 魏应棠又回到了宗人府大牢里。 “皇叔可知晓你宿在他身中之事?” “若他知晓,只怕立刻便要横刀自刎。”白檀微眼神幽幽,“我借他身子做出的事,他只会觉得是自己做的。” 魏应棠问:“你取我- xing -命为皇叔续命,皇叔也会认为是他自己所为?” 白檀微摇头,“我自然只会让他知晓我愿意让他知道的事。” 魏应棠想过一想,又问他:“皇叔既然喜欢你,为何还会自杀来糟蹋你附身延他寿命的心意?” 白檀微雪一样白的脸上透出了讥讽笑意。 “他怎会喜欢我。”他轻轻答:“他魏锦临在这世上最最憎恨的人,除了我,还能是谁呢。” 魏应棠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他已经回到了晋王府,晋王坐在几步开外的桌边,正看着窗外发呆。听到魏应棠翻身的动静,晋王回过头来,一对冰雪似的眸子撞上魏应棠的视线,在听到后者下意识的询问后便瞬间掀起了狂风暴雨般可怕。 “魏应卿呢?”魏应棠问。 晋王冷笑,“自然被我赶走了,你若是真想快些痛死,不妨再避开我去与他亲密,不出十日,魏应卿就要哭着给你收尸。” 被他这么一顿夹枪带棒的嘲讽,魏应棠脑子清醒了些,他与晋王对视片刻,忽然道:“白檀微?” 晋王一愣,脸色难看起来。 魏应棠看他这模样,便知道自己猜对了,晋王这一趟进宫,竟是又换了白檀微出来主宰这局身体。 “你知道我是白檀微,便该是记得差不多了。”白檀微双目如刀,“既然想起来了,你就该知道些分寸,日后莫要再与魏应卿见面,省得再去鬼门关前转悠。” 说出这些话,两人之间先前的掩饰便再也不需要了,魏应棠索- xing -硬气起来,丢了之前的畏惧,“为何我不能再与应卿见面?” 白檀微剜他一眼,“你莫不是还不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魏应棠道:“我只知我与你交易了一番,其他一概不知。” 白檀微嘲道:“既如此,我便告诉你,你如今是一抹能附人体的灵,由对人的执念而生,只要这执念没了,你也就真真正正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