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这时候才看过来,也不说话,就笑。 “你俩自己腻歪吧。”雪里起身走了。 chūn信在睡觉,房间少个人,雪里看书学习都静不下心。 突然被冷落,她很不习惯。 阳光斜落在木地板和粉白rǔ胶漆的墙面,色彩温馨明亮。花在花瓶里,花瓶在铺着蓝色桌布的书桌上,对着窗户,四处都能闻见花香,又不会过分浓烈。 一切都很好,可再是天上人间的好地方,没有chūn信都索然无味。 客卧里遮光帘拉着,不透光,雪里轻手轻脚摸进去,感觉chūn信半醒不醒的,在她耳边小声说话:“快吃饭了,肚子饿不饿,起来擦擦脸准备吃饭吧。” 夏凉被里躺的人睁开半只眼,没搭理她。 天热,拉着窗帘,这个屋又没空调,她睡得不好,额上全是汗。 雪里手伸进被子里,她睡得衣服都卷起来,半截身子都是空的。背上倒是没汗,脖子和脸有点湿。 “你gān嘛?”她细声细气抱怨,刚睡醒,整个人都热乎乎奶烘烘的。 雪里没说话,出去拿包湿纸巾回来,“擦擦,都是汗。” “别弄我。”她翻了个身,腿夹着被子背对人。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偷偷出来换的睡裙,都卷到背上了,白色小裤子上面缀满粉色小草莓,一颗颗形状圆润饱满。 雪里抿抿唇,指背擦两下鼻梁,撩开她颈后浓密的长发,“你不是不喜欢黏黏,我给你擦擦。” chūn信没出声,但冰凉凉的湿巾贴在皮肤时,还是没忍住舒服得哼哼。 雪里只觉烫手,热度传递非常迅速,一下就烧到脸。 雪里不行了,脑袋要炸了,手掌按在后背随意糊弄两下就跑了。 临出门时chūn信扭头过来看她,“你就弄好了?” “我走了。”雪里落荒而逃,脚后跟有鬼撵她似的。 chūn信咬牙切齿,“你给我记着!” ——唉,那你就记着吧,我是真不行了。 雪里情绪一向不上脸,她从前也常有喝醉的时候,怎么喝都不上脸,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这样,直到现在。 镜子里那个人是谁,脸红到脖子根,她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一向冷静的雪里难得有不冷静的时候,凉水泼泼脸,坐在马桶上深呼吸,好半天才开门出去,chūn信不知何时换了衣服靠在门外。 “你gān嘛。”雪里后退一步,扶着门框。 “等你给我让位置。”chūn信挤开她进了卫生间。 本来都马上快要哄好了,是她自己不争气,能怨谁呢。 晚上一家人坐在茶几边看着电视吃饭,chūn信还是不搭理雪里。 搬新家头一天,她就欺负人,把人撵到小房间里,还把门关了。 chūn信想起她平时老是对人家爱答不理,之前明明说好晚上睡觉要亲亲,她死活不给亲,好像人家那嘴是烧红的烙铁,亲一下就把她皮烫掉似的。 行吧,不愿意咱也不勉qiáng了,老是倒贴也没意思,让姓雪的自己过去,咱自己住一个屋,不用看人脸色。 虽是打定主意要制裁她,chūn信还是掂量着分寸,没真的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到客卧去,换衣服拿东西也都是趁着雪里不在屋里的时候一次搞定。 吃完饭帮着收拾,雪里说:“我来洗吧,你歇着。” 一三五是chūn信洗,二四六是雪里,今天周日,该赵诚的。 赵诚说:“放假了就好好玩,我洗吧我洗吧。” 雪里一僵,这才意识到,今天是周日,马屁拍歪了。 蒋梦妍看得直发笑,chūn信收了碗洗gān净手就回客卧了,雪里还能怎么办,老老实实洗碗呗。 完事自己回房间,拿上换洗衣服去洗澡,榆木脑袋泡了水,发了芽,还真让她想到解决的办法。 山不向我走来,我便向山走去。 雪里拿上水杯和书,进房间时chūn信靠在chuáng头玩贪吃蛇,没理她。 房间白纱半掩,傍晚时光线温暖明亮,雪里自己在另一边躺下,扯了薄被半盖着腿,若无其事开始看书。 一局游戏结束,chūn信手机摁灭塞枕头底下,偏头看她,“你来gān嘛。” 雪里也放下书本,这会儿她好好穿着衣服她也能好好说话了,“我给你买了花,你看见了吗。” chūn信说:“没看见。” 雪里也不戳穿,“是百合花。”想了想又说:“被店员骗了,那花不好,现在臭了,只香了三四个小时。” chūn信“啊”一声,“没有啊,我刚才闻见还挺香呢。” 趁人洗澡的时候,她偷着进去闻了,还摸了呢,花瓣好软好嫩。 雪里扯谎脸不红心不跳,“那是之前,刚才我进去,臭晕了。”她说着掀开被子坐起来,两只脚划拉着找鞋,“不行,我赶紧去丢了,不然晚上臭得屋子里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