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夕阳下,飒爽的秋风将河边杨柳枯黄的叶子吹落的到处飘散,连河面上也不能免俗,淙淙流淌的河水带着它们一路向下游奔流而去。 朱大婶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哭的不能自已的莺儿朝自己家走去,王仁默默的跟在后面,心里偷偷的叹了口气。 曾几何时,蝶儿于自己就是年少时那不能对人言说的暗恋,他也知道蝶儿不可能看上自己,因此一直将自己的想法深埋,可是如今伊人已逝,才发现自己始终还是放不下的。 莺儿不愿意回家,她决定在朱大婶家里借住一晚,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帮蝶儿立一个衣冠冢之后再回去,也算是全了一场姐妹情谊。 莺儿不回去,被母亲派来寻找妹妹的王仁,就更有理由不走了,晚上的时候,姨母和妹妹莺儿睡一间房,他和自己的傻表弟睡一间房。 傻子表弟朱余早就睡了,留下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像烙饼一般在床上翻来覆去。 “汪汪汪……汪汪……” 突然,窗外传来了三长两短的狗叫声。 接着就听到姨母朱大婶和妹妹住的那间房房门打开了。 王仁蹭的一声就坐了起来,因为他听到有脚步声开了门出去,听起来像是姨母。 好奇的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透着门缝朝外望去,清冷的月辉洒在大地上,仿佛将正在外面搂在一起的两人镀上了一层白霜。 虽然此刻明月高悬,但王仁还是看不清那与自己姨母拥在一起的人是谁。 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出他身高和自己差不多,一脸的络腮胡子,衣服也就是这边普通庄稼人的打扮。 那人搂着朱大婶说了两句话之后就依依不舍的离去了,朱大婶也返身回屋。 …… 该来的总会来,许乐答应云丰减租子的事情这几天在佃户中间是闹的沸沸扬扬。 佃户们一听说减租子让问自己意见,竟都一致要求全部减免,气的云丰火冒三丈,直接就把手中正端着的饭碗摔了。 柳氏急急忙忙过来查看,一边安慰着他一边斥责佃户们贪得无厌。 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今东家肯减免租子,还体谅大伙难处,让大家伙商量减多少,你们可倒好,都减完,租子减完了东家去喝西北风?! 结果众佃户根本就不理会柳氏,只是围着云丰,让他去告诉东家,既然要当好人,就好人当到底,一下子把租子全免了不就行了。 当云丰气哼哼的从牙缝里挤出众佃户要全部减免租子的要求时,脸红的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是明摆着打东家的脸啊,到了这个时候,他岂能不知道自己被人摆了一道! “云叔,您别着急上火的了,全免租子就全免吧,我自有办法,你听我说……” 许乐一边喝茶,一边将自己想了几天的对策说了出来。 “厉害啊,东家你这个主意真是高明!” 云丰听完后情不自禁的对许乐伸出了大拇指。 第二天一早,云丰就召集了自己所管辖的所有佃户,先正式宣布了一条喜讯。 那就是收完秋以后,东家全免了这季的租子! 云丰话音刚落,人群中就爆发出了一阵欢呼,佃户们围着云丰喜笑颜开的感谢他。 云丰拿眼睛扫过周围的面孔,在一张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上停留了一下,接着又宣布了一条消息。 那就是东家打算收回十亩田地建逍遥农庄,这期免租子的佃户,若是谁立下契约说下季按时按量的交租,那么就不征谁的地,农闲的时候还优先安排他去建农庄,每日工钱十文! 当然了,若是不立契约的,东家就把所租的地收回盖农庄了,谁也不耽误谁。 “云丰啊,这契约我立,跟着这样的东家我心里畅快!” 一个佃户率先拉着云丰要立契约。 “我家也立!” “别忘了我家!” 众佃户争先恐后的拉着云丰的手去里契约,生怕说完了自己的地就被收回。 “嗨,这群没见识的……” 一脸络腮胡子的佃户气哼哼的摇着头走了。 …… “乐丫头啊,这契约都立好了,除了田步亮家没立,其余的都立了。” 很快云丰就拿着一叠立好的契约给了许乐,并将自己今天的见闻说了一遍。 许乐就在院子里接过云丰手中的那叠立好的契约,让过云丰坐下,自己也在院子里随便搬了个凳子坐下,喜上眉梢的看着那一叠轻飘飘的契约。 微风拂过,许乐惬意的眯了眯眼睛,很好,首先不用为下季收租子发愁了。 云丰则接过芸娘递过来的茶碗,将田步亮与朱大婶的恩怨情仇说话本一般给许乐讲了出来。 原来这田步亮以前和朱大婶的丈夫是好朋友,两人曾经做过一次生意,听说也赚了点钱,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闹崩了。 也就是从那次之后,朱大婶的丈夫竟一病不起,年纪轻轻就死掉了,这田步亮可能觉得有愧,就经常帮朱大婶的忙。 那时候村子里流言四起,都说是朱大婶与田步亮合伙害死了自家丈夫,因此都不和她来往。 只是田步亮这人很是仗义,村子里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啥的,他都跑前跑后,很是尽心的帮助大家,因此很多人都服气他的为人。 所以这次他撺掇着减租子,众人竟都听他的,一起去自己家里怂恿着,竟被他成了事。 许乐耐心听完了云丰的话,心里直觉这件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这朱大婶年少守寡,当时再走一家完全没问题的。 而田步亮到现在都还是光棍一个,他们两个若是真有私情,无论是当年也好,现在也好,都不存在结合的阻力,想要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很容易。 不过要说他们没有私情吧,这朱大婶收了蝶儿的好处,理当由她出面挑起事端的,为何这田步亮却如此卖力的要跑前跑后。 许乐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的仰头瞅了瞅身边高大的榆树树冠,这件事情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