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时一动不动地盯着穆夏。 灼眼的红从她额头一路蔓延到领口,然后消失不见。 良久。 韩青时别开眼,拉回正题,“好好回答刚才的问题,为什么会认识我的车?你写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穆夏低着头喘气,脑子转了几圈,还是没敢说实话,“我朋友被对象骗了两年感情,心情很差,我心疼她,想替她报复渣,渣男,结果记错了车牌。韩总,我真不是故意的。” 韩青时没应声 静了一会儿转身往出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穆夏不敢轻举妄动,谨慎地站在夹缝里等待发落。 没过几秒,驾驶位的车门打开又被关上,坐在里面的人发动了车子。 穆夏不想沦为车下冤魂,赶紧退出来,给韩青时让路。 韩青时将车子开出车位,缓慢滑行一段,停在心里七上八下的穆夏面前,说:“上车。” 穆夏,“……啊?”账不都算完了?不会是觉得不过瘾,准备把她拉去没人的地方……嘶! “放心,我暂时还不想带着GN一起上社会新闻,不会把你卖了。”韩青时看透穆夏一样说,“身上就那几两肉,卖不了什么好价钱。” 穆夏,“@#¥%*!”她这种gān吃不胖的体质,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好吗?! 生气! “滴——” 后面有车子在催。 穆夏进退不得,只能视死如归般上了车。 韩青时熟练地打着方向盘,在迷宫似的车库拐弯。 出了地库,外面阳光刺眼。 韩青时顺着车流混入主路,没再说过一句话。 穆夏心里发虚,就更不敢主动惹她。 沉默四散。 穆夏怎么坐都觉得自己的‘大长腿’摆放不下。 再一次换成左脚压右脚,韩青时侧头扫了她一眼,说:“睡会儿,离要去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 “不用,我不困。”穆夏说着就打了个哈欠,但她决不妥协。 跟陌生人在一起,一旦睡着就会变成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她才没那么蠢。 不过,她们这是要去哪儿? 她怎么影影乎乎地记得,韩青时要送自己回学校来着? 可是这条路和他们学校明明是两个方向! 穆夏更加紧张,两手抓着包,小心翼翼地问:“韩总,我们去哪儿啊?” 韩青时瞟了眼穆夏gān瘪的胃部,随手打开音乐,舒缓的钢琴曲,很催眠,“去了就知道了。”她说。 穆夏,“……” 论老板的说话之道。 接住一句就算你赢。 没有任何信息量的对话结束,韩青时再次恢复沉默,驱车在常年拥堵的南二环上缓慢前行。 她开车很稳当,启停基本有没有感觉。 穆夏撑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能扛得住过分舒适的座椅和若有似无的香味,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连日加班赶进度积攒的疲惫放下,穆夏睡起来心无杂念。 这一觉一直睡到西晒的阳光照得脸颊开始发烫,才隐隐有些转醒。 热意突然消失,她又毫无骨气地放弃挣扎,美滋滋地在座位里拱了拱,再次陷入沉睡。 下午五点,穆夏终于醒来,后脑勺沉得厉害。 她靠在椅子里,神情呆滞地放空了几分钟,然后摸摸盖在身上的薄毯子,再拧过脑袋左右看看。 没人,但是车子没熄火,空调开着适宜的温度。 她这是在哪儿? 哇!山? 呀!还有水? 简直世外桃花源啊! 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穆夏隔着车窗玻璃张望。 没见到一个人影,心里的疑问顿时更深。 她拉开车门下来。 先绕去驾驶位熄了火,然后顺着仅有的路一直往前走。 这条路越往前走越开阔,一直通到湖边。 傍晚,金色的夕阳铺满了整个湖面,风一chuī过,微波粼粼。 韩青时就于这样的美景里,沿着湖边赤脚而行。 偶尔驻足,在夕阳的温柔里留下了一道漂亮的剪影。 “怎么样?头牌好看吧。”揶揄女声忽然在身后响起。 穆夏受惊回头。 一两米外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个身姿婀娜的女人,脸上的笑很不正经。 即使她今天风格大变,穿了度假风的印花长裙,穆夏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是那晚在TONIGHT里,和韩青时在一起的女人。 “您是韩总的朋友?”穆夏谨慎地问。 女人愣了愣,噗地笑出声,夸张模样和淑女打扮大相径庭,“差点忘了,阿时有正经工作。” 女人上前两步,揽着穆夏的肩膀介绍自己,“卫蓁,这家民宿的老板。叫我名字就行,当然,我不介意你和叫阿时一样,叫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