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佳和安廉江依旧见面就吵。 掐得天昏地暗。 乔佳想要离婚,可安廉江不同意。 “想离婚,就把这房子卖了!”这是安廉江的条件。 “房子卖了我住哪?!”乔佳不同意。 “这房子我也出钱了!”安廉江。 因为房子的问题,两个人一直都无法达成一致。 于是就一直在吵。 一个拜金,一个小家子气。 一个比一个更流氓。 安树答躲在房间里,又头疼又无奈,每次外面“乒铃乓啷”的摔东西、吵架时,她整个人就心烦、难受。 她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会想着去酝酿几滴眼泪出来。 对于她来说,眼泪不是软弱的象征,而是心情极度抑郁时,一种舒缓的媒介。 哭完会让她的心情好很多。 可她现在却连哭都觉得是一件难事。 外面吵得天翻地覆,她坐在阳台上,11楼的视野,远方有晚霞和云霓。 夏天燥热的风滑过她的脖颈,又闷又燥。 而她浑身无力。 呆滞的趴在阳台的栏杆上,任由熏风一簇接着一簇的拨乱她的发丝。 白色的蓝牙耳机里,舒缓的女声在低语,诉说着百转千回的离别。 最是离别苦。 不知怎么,她想起了学校里的那些流言蜚语,想到了明周淇对她的污蔑,想到了她的那帮同伙不分青红皂白的帮腔。 想到了温喻珩对她无底线的信任,她害怕,他对她越好她越怕,怕他有一天知道她的真面目,知道她原来是一个那么没心没肺的人,会离开她,她怕死那种离别了。 时至今日她才发现,她对温喻珩的喜欢,早就已经深入骨髓了。 可是能怎么办?她戒不掉了,这种从未见过的真心,从未有过的温柔以待。 被捧着、被哄着、被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的感觉。 她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我本可以容忍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模模糊糊间,她仿佛又见到了那个担架,那具尸体。 那天她很漂亮,漂亮的不可思议,像去赴一场皎洁纯粹的làng漫。 象牙白的旗袍,上面有用银丝绣的玫瑰。 手腕上系着一串银铃,两个银铃dàng在空中,随脚步晃dàng,“叮铃铃”的响,dàng入她眼眶的水珠子里。 她目送着她离开。 安树答参加了一场葬礼。 连败苏参加了一场婚礼,以她尸体的身份。 她的心脏闷到了极致。 阳台上跳动着远方云霓撒下的天光,星星点点的在栏杆上跳动。 安树答握着栏杆的手指紧了紧,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滑出来,一滴接着一滴,像大雨…… 小巧白皙的脚不知什么时候悬了空…… 地上一双白色的亚麻拖,安安静静的并列在一起,此时空空dàngdàng的…… 她□□着双脚,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阳台的栏杆。 “笃——” 刺耳的电话铃在耳机里炸开,随后越过耳膜,唤回她的最后一丝理智。 她猛然惊醒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珠。 而她的半个身子已经探出阳台…… 她“啪”一下退开阳台,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惊慌失措的跑回了房间,把阳台的玻璃门牢牢的锁上,因为难以平复的心情而大口喘着气。 她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呼了口气,才按下耳机的接听键:“喂?” “安树答,你刚刚在gān什么?!”耳机里的男声似乎很急躁,语气压抑着愠怒。 这是温喻珩第一次对她发火。 她愣了愣,然后笑了一声:“想什么呢?你误会了……” “什么?”对方似乎是有些错愕,语气平缓了很多。 “你看天边啊。”她细细的笑着。 笑声像银铃似的,“咯咯咯”的很灿烂。 温喻珩一手拿着手机,一边朝天边看去。 火烧云。 橘色和粉色的渐变色霓彩,染红了整片天空,漂亮的不可思议。 “是不是很漂亮?隔壁的楼挡着了,我想看得更清楚一点嘛,你以为我要gān嘛?”她无力的躺在chuáng上,心跳加速的小心应对着。 “我以为你要……”温喻珩顿了顿,没把剩下的说出来。 但安树答帮他说了出来:“要自杀?” 手机那边没声了。 安树答轻轻的低笑了声:“喂,拜托?我有那么想不开吗?” 温喻珩终于放下心来,轻轻叹了口气:“……抱歉。” “你在楼下吗?” “在。” 安树答偏了偏头,看向那扇刚刚被她锁上的玻璃移门,顿了顿,起身,又重新打开了…… 从栏杆上往下看去,有一个懒洋洋的身影站在楼底下,从11楼往下看去,像一个小小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