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齐卫东的脸色便彻底yīn沉了下来。 “当时还有好些新闻呢,说苏凡瑜想包养你,”忻阁见对方听了进去,心里一喜,添油加醋道,“一开始,新闻都被我压了下来,但是后来,就是你……那之后……” 他话只说一半,却足够齐卫东脑补了。 齐卫东想,难怪。前公司会这么快又慡气地放弃自己,可能并不是出于百分之百的利益原因,毕竟当时谁也不知道他的眼睛还能不能恢复。更有可能的,是公司被什么人要挟了,被迫低价卖掉了自己的合约。 苏凡瑜说不定等待了这么多年,就是在等一个把他捏在手里的机会。又或者他只是自己父母的白手套,却怀揣着不为人知又令人作呕的私心。 忆起了那对恩爱得令人艳羡的苏家父母,齐卫东脑海中浮现出“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几个大字,又被他快速划掉。 他一点都不想同情他。 因为那个人不值得。 忻阁并不清楚生不逢时对于齐卫东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他本就是挑拨离间来的,看到自己目的达成而且效果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便满意地告别了齐卫东。 从咖啡馆驱车,齐卫东直接冲到了千金公司大楼下,完全没理会前台的阻挠,随手抓了个工作人员问路,然后径直走向了最里间的总裁办公室。 “苏凡瑜,你好大的胆子!你他妈再见钱眼开,也不该卖了属于生不逢时的东西!” 搓手搞事 对不起,小钊,可是我不后悔 苏凡瑜是个编剧,还是个十分优秀的编剧。 他想过很多坏的可能,当然也想过有一天,齐卫东会愤怒地冲进他的办公室,对他发出质问。 所以当想象照进现实时,他并不意外。 张开嘴,他下意识想道歉,却发现对面那位根本没有打算听他说话的意思,继续咄咄bī人道,“你是不是认识生不逢时?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还有可能放过你。” 苏凡瑜及时收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心里百感jiāo集。 因为齐卫东在乎生不逢时而产生的欣喜快速散去后,泛出些自己吃自己醋的酸,与无可奈何的苦。 一颗悬起的心,也就此落入深海。 他曾经预设过三类可能性。 最好的结果是,齐卫东接受了分手,不再追究,让往事随风。 比较好的结果是,齐卫东想找生不逢时当面对质,但寻他不得,只能作罢。 最坏的结果是,齐卫东知道了生不逢时就是他,三年陪伴变作笑话。 现在看起来,虽然没有遇上最好的结果,但也不算差。 看着眼前人几乎要溢出眼眶的厌恶,苏凡瑜想,虽然对不起齐卫东,但他做了正确的选择。 而他爱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了。 “……齐卫东先生,”他努力控制着发抖的喉头肌肉,压低声音道,“进来之前请敲门,这是非常基本的礼貌。” 齐卫东并不理他,自顾自道,?“?如果你不想我解约,可以,告诉我生不逢时在哪里,还有这件事幕后主使是谁。” “你的经纪约本来也不剩多久了,你愿意jiāo违约金给公司创收我也没有意见,”苏凡瑜摊手,看到他面色铁青,也没有停顿,继续道,“我并不想为难你。如果你暂时没有解约打算的话,合约期内还请遵循公司的安排。而期满之后, ——你可以带着王檀,爱去哪儿去哪儿。” 齐卫东倒是没想到他能这么硬气。 但他越是有恃无恐,他便越是怒不可遏——凭什么这种恶心的货色可以稳坐钓鱼台坐收渔翁之利,而他的小时却要被抢走一切还被迫消失? “是不是我父母让你这么gān的?他们给你开什么条件我能翻倍开给你。”齐卫东霸气地拍桌,“告诉我生不逢时在哪里!” “我不能说。”苏凡瑜的语气并没有被齐卫东的激烈所影响,依旧是淡淡的。 他这也不算是说谎,他想。 不能说,而不是不知道。 齐卫东验明了自己的猜想,只觉得眼前这人比忻阁还要下作几分。 “苏凡瑜,你恶不恶心?”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不让我找到他,我也不可能会看上你!” 这话着实有些耳熟。 话音落下,两个人皆是一怔。 仿佛梦回高中。 苏凡瑜率先反应了过来,“我知道的。”他定定道。 看到齐卫东忽然惊喜的表情,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表述有歧义,明白齐卫东怕是误以为自己又愿意告诉他生不逢时的下落了,便赶紧解释道,“我知道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我,所以我不会做这种事。不是我不让你找到生不逢时,而是生不逢时不让你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