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休息室里不消片刻便充满女人哀婉无助的哭声。 楚父qiáng忍愤怒的轻抚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任谁乍然一看,都会觉得这是一对真诚可怜的父母,在为自己的儿子伸冤。 …… 然而偌大的房间里,有一处却静的可怕。 坐在沙发上的黑发男人不发一言。 明亮的灯光滑过他苍白俊美的五官,静静落到那双jiāo叠在膝盖的大手上。 他的手指修长、雍容,养尊处优。 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在灯光的直she下反she着幽暗的光,像一滩古井无波的湖水,无端让人升起几分惧意。 从始至终,盛悬没有打断过他们。 他只平静的坐着,淡淡听他们辩解,气势qiáng大而内敛,是久居高位才能沉淀出的从容不迫。 就仿佛此刻在他面前哭诉的不是A城排的上号的楚家。 而是一些不知所谓的地痞无赖。 多年来闯dàng商场的第六感催促着楚父做出反应。 下意识的,他收起怒容,不动声色的拍了下楚母的后背,女人也很快敛住泣音,靠在他怀里,没有再出声。 无声的沉默充斥在这片突然显得狭小bī迫的环境里。 楚父忽然觉得后背发寒,像被某种大型猛shòu盯住了一般,危险的预感越发浓烈。 他咬牙撑着,看着对面起码比自己小了十岁却不容小觑的男人,狠狠心撂了狠话:“盛先生,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不过凡事都要讲证据。” “你没有证据,就不能说我们孩子给宴时玉下了/药。现在是法治社会,早就不兴你们盛家几十年前那一套了……我们家长的话已经带到,没事的话我们就回去了,小阔在家里估计也等着急了。” 他语气qiáng硬的说完这段话,不待盛悬回应就要揽着楚母的肩膀离开。 刚走没两步,身后便响起一个冰冷平淡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好像只是随口一问:“花园大酒店六楼的全部监控,是你们删的。”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心头陡然一寒,血液在身体里凝固。 楚父心跳急促的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qiáng忍慌乱,粗声粗气道:“盛先生,我们一家人都是清白的,你不要信口胡说!” 死死扣着楚母的肩膀,他眼皮神经质的抽搐着,急忙拉开房门就要出去。 这一次,盛悬不疾不徐的声音再次响起。 “现在确实不是几十年前了。” 步伐倏地一顿,楚父偏过头。 明亮光线直she下,沙发上坐姿优雅的男人正看着他。 他有着一双极为漆黑深邃的凤眸,眸光幽沉,叫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语气平静的道:“——但只要我想,我就能让你们楚家回到几十年前。” “盛悬,”楚父瞬间瞪大了眼,声音尖锐:“你是要和我们楚家鱼死网破吗?!” 无声笑了下,盛悬唇边挑起的弧度微不可见。 他的眼睛中全无一丝笑意,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打下一层yīn翳,冰冷漠然的像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的蝼蚁,周身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彻骨寒意。 “不是,我是要你们楚家死。” …… 令人胆颤的死寂犹在持续。 下一刻,“咔哒”一声,休息室大门被骤然推开。 黑衣黑裤的保镖们顿时如cháo水般涌入,裹携着沉默肃杀的气势,顷刻间将楚家夫妇牢牢围住。 他们居高临下的盯着门口的楚家夫妇,仿佛下一秒便会将两人丢出这家由盛家控股的私立医院。 “先生。” 保镖队长抬头看向盛悬。 盛悬撩起眼皮,轻描淡写道:“扔出去。” “是!” 楚家夫妇的身影瞬间淹没在庞大的黑衣人影中。 甚至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口,就被无情的捂住嘴带离了休息室。 对付不长眼的东西,就要用铁血手段。 管家平静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浑浊的眼眸深处,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直到两人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恭敬的看向室内,低声道:“先生,小少爷醒了,说要见您。” 屋内静了一下。 很快,管家听到了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他退了一步,以为盛悬是要去时玉病房,结果却听见了男人冷淡的吩咐。 “先回盛家。” “?” 管家茫然。 这两天盛悬对时玉的在乎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时玉真醒了以后,盛悬反倒避之不见。 “这……不去看小少爷吗?” 随意点了下头,盛悬漫不经心的转着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垂下的眼睑遮住眸色,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变化。 “估计是要和我闹,等他冷静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