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晟站定脚步,居高临下的角度,轮廓凌厉分明。xiaoshuowanben.com 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声线薄凉如刃,戾气从生。 “虞姝,我这人向来没什么耐性。” 警告的意味已经不加掩饰。 对上男人晦暗难辨的视线,感受到极致危险和压迫,虞姝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下。 大概是因为那天晚宴上,她看见的贺晟和几年前她出国时的样子不同,她就误以为他的脾性不再像之前那样狠绝无情。 他向来对谁都不留情面,从前是,现在也是。 唯独在一个人面前不是这般罢了。 是她生了错觉。 当年他是怎么从临西那滩沼泽里爬出来的,用了多么决绝的方式,她都一清二楚。 虞姝的指尖收拢,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脸上的笑容也有些难以维持。 视线冷冷扫过她的脸,贺晟也不吝啬警告她最后一句。 他薄唇轻启:“如果再肖想一些不该想的,说不该说的话,后果自负。” - 傍晚,夕阳将半边天空映照成朦胧的橙粉色。 装修工作就已经进到了收尾工作,画室的布置都差不多了,只是各种装修完的泡沫和纸箱还堆积在屋里,还需要全面清洁一下。 虞清晚听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还以为是林渔回来了。 她没回头,还在努力够着柜子上的东西:“林渔,帮我找一把椅子....” 然而下一刻,后背被人贴住,熟悉的男性气息侵袭而来,身后忽然伸出一条修长的手臂,将她费尽力气去够的消毒液轻而易举拿了下来。 感受到身后熟悉的气息和温度,反应过来是谁,虞清晚顿时浑身一僵。 嗅着鼻翼间熟悉的清浅药香,贺晟的眸色暗了暗。 他的吐息喷薄在女人颈侧,哑声问:“躲我?” 热意拂耳,虞清晚忍不住颤了下,咬紧唇就要开口:“我....” 然而就在这时,画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林渔带着买好的清洁用具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清晚姐....” 虞清晚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转身推开贺晟。 他没防备,竟然也被她就这么推开了。 看见画室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男人,林渔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直到看清男人的面容,她的瞳孔瞬间放得更大。 好...好帅。 林渔的视线又快速划过男人身上矜贵的打扮,钻石袖扣,还有手腕上的铂金腕表,心里又是忍不住一惊。 要是她没看错的话,那可是全球限量几块的手工定制表,只能在杂志上和收藏行里出现的级别。 已经不是一般的有钱人了。 这是顶级富豪啊!! 就在林渔还没从震惊里回过神时,就听见男人沉声自我介绍。 “我是她丈夫。” ??? 林渔属实没想到虞清晚竟然已经结婚了。 虞清晚也觉得贺晟这么突然地过来,把小姑娘吓了一跳,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贺晟却不以为意,动作自然地拿过她手里的毛巾,问她:“还有哪里要擦。” “我来。” 听见他要留下来,虞清晚眨了眨眼,问他:“你一会儿不用去公司吗?” 贺晟一边把西装外套褪去,神色如常地挽起袖口,旁若无人道。 “为贺太太服务,我的荣幸。” 一旁,林渔都忍不住听红了脸。 这种打扫卫生的活儿,让堂堂霸总来做真的合适吗? 她觉得自己就好像路边的狗,突然被人踹了一脚。 再待下去当灯泡就不礼貌了。 心梗的感觉让她完全忽略了刚刚男人口中的那句贺太太,林渔匆匆忙忙跟虞清晚说了个再见,忙不迭就从画室溜了。 这下,画室里彻底清净下来。 见他铁了心要留下来当苦力,虞清晚张了张唇,最后还是索性随他去了。 正好她也有点累了,送上门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毛巾在桌上,消毒液也在旁边。” 给他交代了一下工具的位置,虞清晚就靠回了沙发上,当起了甩手掌柜。 几年前他们在一起时,她家里的卫生基本也都是贺晟打扫的。 知道他比她有经验多了,虞清晚很放心。 忙活了一上午,她也觉得体力有些透支。 毕竟还生着病,虽然最近状态好了些,也不能过度劳累。 她本来打算闭上眼小憩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熟过去。 等贺晟把该擦的地方都擦完,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虞清晚窝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直到感觉到有力的手臂将她扶起了些。 她睁开惺忪的眼,只见男人的身影朝她走过来:“你收拾好了?” 贺晟应了声,衬衫袖口挽到了手臂,露出一截冷白的腕骨。 他俯下身,放轻动作,把睡得歪倒的人扶起来。 半梦半醒间,虞清晚下意识就靠在了他臂弯里,闭着眼睛问。 “你不回公司吗?” 贺晟垂眸看着她,目光幽暗深邃。 “用完就想赶我走?” 虞清晚这下终于清醒了些。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觉得这么过河拆桥好像是有点不合适。 她抿了抿唇,试探出声:“那....谢谢贺老板?”J?? 旁人都叫惯了的称呼,从她嘴里叫出来,落在贺晟耳中,反而多了几分别的意味。 女人的嗓音本就清浅,此刻刚睡醒的缘故,音调还沾染了一丝绵软。 他的眼眸涌起一抹暗色,掌心扣住她的后颈,忽而低笑了声。 “贺太太,你有没有良心。” 虞清晚被他这声笑弄得背脊发凉,却又逃离不得,只能硬受着。 他的语调听似漫不经心:“一句谢谢就把我打发了?知道我一分钟多贵吗。” 本来下午应该在公司处理工作,现在给她打扫了一下午画室不说,就换来句谢谢。 虞清晚哪能不知道他时间多金贵。 又不是她让他留下打扫的。 这样想着,她抿了抿唇,觉得还是贺晟倒打一耙。 这时,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空空如也的手指上,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下。 “戒指怎么没带。” 顿了顿,虞清晚诚实道:“太招摇了。” 这是实话。 那枚帝王绿钻戒几乎快要有鸽子蛋那么大,她带出门都怕被人抢了。 况且带着画画也不方便。 贺晟顿了顿,鼻尖凑近她,缓和了语气:“还不肯原谅我?” 静默片刻,虞清晚抿抿唇,抬起美眸看他,语气依然轻轻柔柔的,说出来的话却不饶人。 “那你说,你哪里错了。” 贺晟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可奈何地盯着她。 “贺太太,是你不给我名分。” 语气里还甚至隐隐透着一丝委屈。 虞清晚眨了眨眼。 好像当时结婚前的确是她说不要公开来着。 见她不说话,贺晟眸色微敛,耐着性子跟她解释:“虞姝几年前帮贺家办过一件案子,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