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教我系。133txt.com” 话音落下,岑锐压下惊愕连忙过去。 “是。” 往常贺晟几乎从不系领带,不论是多重要的场合,因为他极厌恶那种被束缚的感觉。 而他在贺晟手下做事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系领带,还是拍卖会的那天晚上。 今天的见面,已经让他重视到如此地步了吗? - 挂掉电话之后,虞清晚还是先回了一趟容家。 她从没参加过晚宴之类的活动,衣柜里也根本没有正式的礼服。 她的衣柜里大多都是私人定制的新中式风格衣裙,简单素雅。 虞清晚只好费力从里面找出一身相对来说庄重些的黑色旗袍。 身上好像都沾染上了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她先去浴室洗了澡,然后吹干头发,坐在化妆镜前简单描了眉,又抹了一层薄薄的玫瑰色唇釉,添了些生气。 直到镜中的女人看起来没那么病态时,虞清晚才从镜子前起身。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还没到六点半。 这时,放置在梳妆台前的电话忽然急促响起。 听到电话那头说的话,虞清晚的神色立刻变了。 “你说什么?” “你别着急,我现在立刻就过去。” 虞清晚顿时心急如焚,什么也顾不得了。 她匆忙拎着包下楼,也没注意到楼下客厅里有谁:“刘叔,能不能麻烦您现在送我去宜新小区一趟.....” 虞清晚一抬头,看见客厅里西装革履的身影,话音戛然而止。 让人意外的是,这么晚了,林森居然也在。 林森似乎是来取文件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密封的文件袋,刚想离开时,就看见虞清晚慌乱地从楼梯上下来。 她今晚特意打扮过,面色不似往常一样透着病态的白,双颊透着绯红,本就精致的眉眼此刻更加光彩照人。 林森眉心微动,随即便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虞清晚也没想到这么晚还能撞到林森。 本来她想着偷偷让管家送她出去,她只要早些回来,就不会有人发现。 如果换做从前,容钦华根本不可能让她在天黑之后离开老宅。 现在容钦华重病住院,家里佣人对她的看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也不知道,一向公正严明的林森还会不会破例通融她第二次。 客厅陷入短暂的沉默,管家露出为难的神情,征求地看了眼一旁的林森。 林森终于淡声开口:“小姐要出去?” 虞清晚不禁攥紧袖口:“是,我....” 她正欲跟他解释情况紧急,却没想到下一秒就被林森淡声打断。 他似乎并没有深究的意思,转身拿起玄关上的车钥匙:“我送小姐过去。” 虞清晚愣了下,没想到林森竟然什么都没问就同意了。 不过眼下已经没时间再耽搁,她回过神,忙不迭快步跟上去。 “谢谢。” - 七点一刻。 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夜幕深沉。 容家老宅外的马路边上,暖黄的路灯下,一辆纯黑限量版的劳斯莱斯安静停着。??? 车内的时针滴答滴答地绕了一圈又一圈。 岑锐又拨了一次电话,依旧是忙音。 提前了将近一个小时,贺晟就推掉下午的工作,离开了公司,还把下午让专业造型师准备好的礼服和珠宝一并拿到车上。 此刻后座和后备箱里都是女人的首饰衣物,可以说是前所未见的景观。 可到了容家附近,虞清晚的电话却打不通了。 心里虽慌,岑锐的语气听起来还算镇定:“老板,虞小姐还是不接电话。” 贺晟眉眼发沉,薄唇冷冷吐出两个字:“再打。” 就这样一通接着一通的电话接连不断拨过去,免提传出的忙音回荡在空寂的车厢里,更显焦灼,像锤子般一下下敲击着人的心脏,每一秒的等待仿佛都无比煎熬。 就这样等了许久,最后一次,电话终于拨通了。??? 下一刻,女人温柔的声线顺着听筒传过来。 可那温柔却不是对他的。 她不知道在和谁讲话,悦耳清浅的声线放得比往常更柔,语气关怀备至。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不晕?” 车内的空气瞬间凝结成冰。 贺晟微微眯起眸,又听见电话里,她柔声关切:“我在厨房煲了汤,一会儿起来我喂你喝一些。吃点东西会好很多。” 紧接着,一道含糊不清的男声嗯了一声。 那道不甚明朗的男声宛如一把尖锐的寒刃,轻易刺破了贺晟此刻平静的伪装。 眸底隐忍的情绪出现一条裂缝,还未等他作出反应,电话就断了。 嘟嘟的忙音回响耳边,车内的气压冷若冰窖,压抑得几乎让人无法喘息。 岑锐大气不敢出,看着后视镜里男人阴郁至极的脸色,山雨欲来风满楼前的平静,叫人莫名觉得心惊肉跳。 片刻,贺晟点了根烟,尼古丁的味道四散开,青白的烟一团团飘出来,遮住男人眸底晦暗难辨的情绪。 不知想到什么,他忽而勾起唇,低笑了一声,染着几分自嘲和讥诮。 太阳穴头痛欲裂,领带的束缚感升腾起一阵如同溺水般的窒息感,贺晟靠在椅背上,抬手将下午精心系好的领带一把扯开,扔到脚底。 七年前的那个晚上,她也是如此。 明明答应了他,却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也只有他,会傻到一次又一次相信她的承诺和谎言,一次次被骗。 贺晟,你简直愚蠢至极。 死一般的寂静在车内弥漫开来。 前排的岑锐欲言又止。 贺晟的过去,他并不了解。 外人只知道,贺晟是在成年后才回到贺家的。 那时候,家族里并没有人将贺晟放在心上,也不认为他这个半路出家的毛头小子能独揽大权。直到他上任的那天,贺家从上到下都被清理洗牌。 所有欺辱过贺晟的人,都无一例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毫无血缘至亲可言。 他行事不择手段,做任何事都不留余地,才坐上了今天的位置。 让人尊敬,更让人畏惧,胆寒。 名利场里,贺家,无一人不惧怕贺晟。 却也无一人真心待他。 他想要的,也都会一一得到。 唯有感情不能强求。 可贺晟似乎不明白这个道理。 又或者说,即使他明白,也偏要勉强。 岑锐鼓起勇气,试图开口劝解:“老板,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S? 烟灰一截截地掉落,贺晟低笑了声,徒手把烟捏灭。 “不能?有什么不能。” 从来只有他想不想。 而他,偏要强求。??? 滚烫烧灼的烟头贴上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冷白的皮肤迅速被火星烫得暗红,火星以这样的方式一点点消失殆尽,让人看得胆战心惊。 阵阵灼烧感袭来,他却像是浑然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反而颇为愉悦地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