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辰问,“不知姑娘心里的人是谁?”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这种场合下问这种问题,十分不妥。 他平常谨言慎行惯了,一句话要在脑子里过上三五遍才肯说出口,今天这句话,竟然是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梅子答道,“无上的权利和无限的金钱。” 但凡是个人,哪有不喜欢权势和金钱的? 听她这样一说,苏景辰竟松了口气。 那便是,还没有喜欢的人,可以这样理解吗?苏景辰只在自己心里问了下,并未说出口。 他看了看天色,似乎要下雨了,“那我先回去了。” 梅子将苏景辰送到门口便回了西厢房。 将房门关好,拿出银针来,插进赵二吃剩的桃苏渣渣里,银针果然变黑了。 这桃苏是韩雪儿做给纳兰和宁王的,半路上被梅子讹来一盒。在此之前,这桃苏是绝对不会有毒的。 韩雪儿可不敢也不舍得给宁王下毒。 前天晚上,梅子吃了两块,至今平安,剩下的便都被赵二拿去了。昨天早晨出门,赵二还没有出事。 下毒之人定是在她出门之后了,梅子想。 赵二说他吃过桃苏、烤红薯、芝麻饼,jī蛋。 目前已知桃苏有毒,烤红薯、芝麻饼和jī蛋暂时还不确定。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昨天上午,赵二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梅子去后厨问了打扫的妈妈,那妈妈说她记得很清楚,赵二早上吃了一个芝麻饼和两个jī蛋。 梅子便问,“妈妈怎么记得这样清楚?” 那妈妈答,“因为赵二去的晚,就只剩下一个芝麻饼和两个jī蛋了,原本还以为没人吃了,想着喂狗的,被赵二半路子给拦下了。” 梅子又问,“那芝麻饼和jī蛋可是直接从后厨拿出来的,中间可曾经过别人的手?” 妈妈答,“这个绝对没有,那赵二是直接从我手里拿走的。” 梅子道,“谢谢。”说完便走了。 妈妈站在原地,对着梅子的背影喊道,“梅子,你不呆啦?”哪个呆子能有这样清楚的条理? 梅子回过头来,“不,我是呆子。” 你不是呆子,你是骗子,那妈妈心想。 如此,便还剩下烤红薯这一个疑点了。 街上卖烤红薯的小贩随处可见,韩府门口不远处便有两个。 梅子便到小贩那问,“昨天上午,你在这里吗?” 小贩感到莫名其妙,反问道,“你问这gān啥?” 梅子直言道,“我夫君吃了你卖的红薯死了。” 小贩吓了一跳,你这个女子,怎么这样说话,说出这种话竟然一点铺垫都没有。 鹅huáng的衣,朱红的唇,脸上半滴眼泪都没有,这个样子,哪里像刚死了丈夫的。 小贩十分不开心,感觉触了霉头,怪不得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卖出去几个,不耐烦道,“脑子有毛病。” 梅子答,“你还真说对了,我有点呆。” 小贩竟一时不知怎样应对,平常人被骂作脑子有毛病,必然会有一番争吵,这女子竟然作这番回答,八成是真的有点呆。 这样一闹,小贩反而放下了戒备,无奈地问道,“那你这个小呆子到底想gān啥?” 梅子还是那个问题,“昨天上午,你在这里吗?” 小贩想着早点摆脱眼前的麻烦,十分配合地答道,“昨天上午,我在这里。” 梅子又问,“可曾有个满脸麻子的人来买过你的红薯?” 小贩想都没想,便答道,“没有。” 梅子重复了一遍问道,“昨天上午,可曾有个满脸麻子的人来买过你的红薯?” 这个呆子! “我不是说过了吗,没有。”小贩有些不耐烦。 “哎,等等,满脸麻子的人,让我好好想想。”小贩终于有了点印象,“对,那个满脸麻子的人买红薯了,但不是在我这买的。” 梅子便问,“在哪买的?” 小贩指了指不远处,“在那边。”边看边说道,“那个人今天没来。” 梅子问,“你认识他吗?” 小贩答,“不认识,以前没见过,就昨天上午见过一次。” 梅子问,“若是再见着,你认得他吗?” 小贩嫌麻烦,便答,“我哪认得。”有那个空功夫,还不如多吆喝两声,多卖点红薯了。 梅子拿出几两银子来,“若是再见着,你认得他吗?” 小贩赶紧接过银子,“认得认得,那人个子高高瘦瘦的,国字脸,我记得很清楚,别人都是卖三文钱一斤,只有他卖一文钱一斤,特别气人。” 小贩十分热情地留下了自己的地址,随后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我。” 这便是有钱的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