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这话我听了好多次了,可我依然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他语调悠然闲适,像是在跟老朋友闲聊,“你们打的什么主意真当我不知道?如实说吧,否则就别怪本官无情。” “我呸!”那人硬气道,“老子什么都不怕,还会怕你这个小白脸,有什么尽管招呼。” “是吗?那我们来试试新玩具。”宇文绪声音不变,眼里的bào戾更甚,他从一旁的桌上拿了一根小小的刑具,慢慢的朝人走过去。 他挥了下手,“石玉你出去候着。” 石玉看见他拿着的小刑具都忍不住浑身抖了抖,听大人这么一说连忙应了声就退了出去。 他走到石墨身边,眼观鼻鼻观心。 很快,里面传来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 石玉默默垂头,那刺客他们已经审问过一遍了,就跟他说得一样,那刺客很是硬气,什么都不怕。 他这么想着,里面又传来一声厉叫,随后是一串断断续续的叫骂声。 那叫骂声越来越低,直到被嘶吼覆盖,到后来连嘶吼都没了。 石玉在心里数着,又不时去看沙漏。 天色渐渐暗沉,他撞了下石墨:“喂,大人今日在里面待得未免太久了,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石墨看他一眼,“大人不会有事。” “说得也是。”石玉道。 天幕降临之前,宇文绪从地牢走出来,他逆着光走上来,双手正在整理衣袖,眉眼冷淡至极,bào戾疯狂的情绪全部都被收敛起来。 直到他踏上地面,石玉才倒抽一口气,石墨面无表情的脸也微蹙了眉。 总是白衣胜雪的大人此刻外袍上全是血迹,就连脸颊也沾染了些许,他的手已经被血染红了。 整个人像从修罗地狱爬出来一样。 他缓缓解开外袍,往地上一扔,鞋子踩在上,便往他居住的小院走去。 “烧了。” 立刻便有下人来收走了白色外袍。 石玉跟石墨对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却听宇文绪道:“等那人醒了,再去审问,应该会有结果。” 石玉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又听他说:“还剩一口气。” 石玉松了口气,还有一口气就好,就怕大人一个不小心…… “沐浴。” 宇文绪的声音又轻又淡,似乎带着些疲惫。 宇文府中立刻便忙碌起来,方才还安静的院落从四处出来许多人,各个都安静的低着头不发一语,乍一看仿佛都像是假人。 但他们动作麻利,很快便准备好了浴池。 宇文绪脱了衣裳缓步走进浴池,他双臂舒展搭在池边,朦胧的水雾遮住他的面目,他闭上眼。 四周仿佛都萦绕着淡淡的药香,脑中是那双明亮的眼、苍白绝美的脸。 宇文绪沉沉吐出一口气,缓缓没入池水中。 石玉站在门外,看了眼高挂半空的月亮,又看了依然亮着灯的书房。 石墨在一旁站着阖着眼闭目养神,石玉叹了口气:大人今日看来是不会去睡了。 “石墨你去歇着,我守着大人,明日你还要跟大人出去。” 石墨睁开眼,冲他点了下下巴,转身就走了。 谁知第二日到了大人习惯出门的时间,石玉久久不见人出来,石墨来了询问的看向他。 石玉摇摇头,打了个哈欠:“大人尚未出来,我先去休息了。” * 卯时一刻,萧从妄去了后院校场练功,每日雷打不动,若是要早朝则会再早半个时辰。 校场空旷,放置着十八般兵器,还有四个木桩。 守在一旁的小厮也不知为何,只觉得今日王爷整个人都杀气腾腾的,他看着看着就瞪大了眼,下巴都合不上。 只听啪啪的几声,供王爷劈打的木桩便四分五裂。 这、这是使了多大的劲儿啊。 然而今日练完功萧从妄却犹觉不够,换了常服便翻身上马去了城外驻防军营。 众将士惊道:“王爷,您怎么今日来了?” 摄政王五日巡防一次,会挑将士们进行单独指导,也就是单方面挨着,毕竟没人能打得过王爷。 萧从妄俊脸面无表情:“怎么,你们害怕本王来是疏于训练还是如何?” 来了来了。 将士们哪里敢多话一句,一个个都抬头挺胸站好,就怕被王爷领出去单独关爱。 可倒霉蛋总会有,轻骑校尉被点名出列。 轻骑校尉别过头,一顿龇牙咧嘴:他今日竟然如此倒霉,被点名了,上回被揍出来的伤还没好全呢。 萧从妄肃肃而立,低斥道:“出列!接不下十个来回,今日不许吃饭。” “喝!”轻骑校尉一听不能吃饭,这还了得,大喝一声便扑了上去,“王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