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腿上居然还有辅助器,真扫兴。不知道柯洛对着这个还怎么能硬得起来。 他左边小腿也不完美。上面有烫伤的疤,鲜明的两块,对称的古怪形状。 是什么东西,才能留下这样的疤。 我顿时停了手,就着按紧的姿势,盯着他,突然有点头晕。 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八岁了,只是太瘦小,看起来六岁都不到。我常常要烧火做饭,这方面我是很能gān的。台上的大锅里稀粥在咕噜咕噜响,我坐在小凳子上往里面一点点加稻草和gān花生藤。 花生藤上总有那么几个没摘gān净的gān瘪小花生,在火里烧着烧着就发出爆裂的声音。把它们夹出来,就可以剥着吃,虽然都是被虫蛀了的,也有点香味。 弟弟摇摇晃晃走过来,看了半晌,也要伸手过来拿。 不行,走开,这个是我的。”反正他也没几个牙,根本咬不开,白白làng费粮食。 走开走开。”我拿烧火的钳子,一张一合地吓唬他。 弟弟咿咿呀呀地,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似的,只张大眼睛看着我。 我力气没控制好,烧火钳真的夹在他小腿上。皮肉灼伤的味道跟青烟一起冒出来,在他放声大哭之前我就已经吓傻了。 从那以后有什么吃的我都尽量省着给他。我为了几个花生用烧火钳烫伤了三岁的弟弟,让他疼得哭了十几天,腿上吓人的两块疤。我也觉得我欠了他的,要用很多来还。 耳边是自己怦怦的、雷鸣般的心跳声,好像响在耳膜上.我脑子突然有点胀,手上猛然揪紧他的领子,把他提起来,你是谁?” 男人的遮眼布被我扯下,嘴里里的束西也被我粗鲁地掏出来。我的面具一定很凶狠,他吓得呆了一下。 你是谁!” 没等他作出反应,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我知道事情不对,这是他们在示意我赶快离开。但舒念还在我手里,那张和我相似的脸就在我眼前。血都往头上冲,我很不甘心,青筋都bào起来了,只觉得太阳xué突突地跳,忍不住用力掐住他的脖子,你说啊!” 说了我就可以走了。为什么不回答我! 告诉我,长得像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那些疤也只是巧合。我唯一的亲人,他早就死了。 我粗bào地摇晃他,手上的力气已经失去控制,简直快把他掐死了。 头顶上有奇怪的声音,抬头看去,残旧的仓库顶上有块铁皮摇晃不定,在我看它的瞬间,那一点点连的地方终于断了。 我不知道怎么想的,也可能什么都没想,本能粗鲁地把男人推开了。 而后只听到闷响,头上被狠狠撞了一下,眼前一黑,幸而慢慢视野又清晰起来。头顶火辣辣地麻痹着,过了很久才有痛感,湿润的感觉,大概是流血了,但我还能站着,虽然不稳,但应该没什么事。 只是门被从外面拉开的时候,我的反应还是很迟钝,看得清来人和他脸上杀气腾腾的表情,但动弹不得。 柯洛一脚踢过来的时候我没能避开,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他头受伤了,”痛得弯着腰的时候听见那个男人惊慌地喊:快叫救护车!” 这人真是瞎好心。我讨厌他,早知道不如就砸死他。 我杀了他!”从柯洛的声音听得出他快疯了,舒念衣裳不整受rǔ的模样更是会令他发狂。所以我肚子上又狠狠挨了两脚。 胃里一阵翻腾,我瞬间蜷起来,额头死死顶着地面,闭紧嘴巴没出声。 柯洛,你别这样!” 脸上狰狞的面具被扯下来,四周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我才听到面具被重重扔在地板上,而后一脚踩裂的声音。 笑死人了。有比我更烂的配角吗? 我活该。 第十一章 房间里很安静,我用力吸了口气,手有些抖。 他们把舒念送到别墅,这里清净,好让那惊魂未定的男人休养生息。我也顺道被带过来。 头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不再流血,这要多亏柯洛还肯带我去医院的仁心。虽然那是送舒念去检查确保周全,顺便捎上我罢了。 肚子很不舒服,但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五脏六腑再怎么难受,好歹都还在原位呢,总比被掏出来qiáng吧。 起码比起可能会有的命运,身上这点痛不过是小菜一碟。 我定了定神,尽量镇定下来,感觉有些说不准。 事态没那么糟也说不定。被扔进来的时候是很粗鲁,但这不是什么囚室,普通的书房罢了,柜子里还有酒;门外的确有人看着,但柯洛甚至没把我五花大绑,我可以在屋子里自由走动。 头在一胀一胀地跳着痛,滋味很不好受,心里慌慌的没个底,坐了一会儿就觉得冷汗顺着额角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