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夜里的刀光到底是因为她近来被害次数多了,导致妄想症,还是真的是现实,不过她睡熟了? 真相到底是怎样她已经无从考究,姚政必定是不会告诉与她的。 而那日之后,姚政再也没有出现过,府上的影卫又多了许多,戒备更加森严,她的行动也开始有些不便。 张清纯走到哪里都有洛薄跟着,她那张天真的小脸,让张清纯骂不出口。 “哎……”她只能烦闷的叹气。 “小姐可是想公子了?”洛薄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张清纯拿眼睛横她,“不许乱说。” 洛薄嘿嘿的笑了,“小姐不用瞒我,那日的全府上下都看到了,公子对小姐真是疼爱有加啊!” 张清纯翻了个白眼就想逃走,这一番话,她这些天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都快要会背了,这姚政府上的人都不嚼舌头,但是他们会拿眼睛看你,一直一直的盯着,就跟扫射一样,让人不寒而栗。有时候她甚至会想,你还不如说我几句呢,也好过让我惴惴不安。 “小姐你去哪里呀!”洛薄小跑着在后面跟。 “去看看我的驴!” 洛薄点了点头,“是应该去看看,毕竟是小姐与公子的定情信物!” 张清纯彻底无语,这到底是谁培养出来的啊,怎么如此喜欢乱猜。 从小院的偏门出去,往后院走上几步路,一条小路,拐个弯再进个偏门,就到了那两头驴的生活范围。 今日的后院比以往要热闹的多,马棚里围了许多个人,忙前忙后。 “怎么了?”洛薄找了个老妈子询问。 “可不得了了,公子带回来的两头驴,有一头不太妙啊!”老妈子满脸的焦急。 张清纯更是急了,抓住一个正在给驴诊治的老头问道:“我的驴怎么了?” 老头摇了摇头,“这头驴应该是积劳成疾啊,前阵子想必是太累了,后来调养的太过了,暴饮暴食,又没能及时消化,怕是活不长了。” 张清纯心里有些难过,那头驴是姚政骑着进京城的,还是让她减肥,分明他更重一点,都把驴给累死了。 “小姐别难过,公子若是知道您这样,他也会难过的。”洛薄说着眼圈里就有了泪光。 张清纯从驴死不能复生的哀伤中解脱了出来,愣愣的看向了洛薄,她这话说的忒别扭了啊! 夜里,张清纯悄悄的潜入了张柏达的房间。张柏达熄了灯,却没有睡觉,一直在等姐姐。 姐弟两个捏着嗓子说话,“外面怎么样了?” “阿姊,今天温仪香的听若姐姐跟我说,她听吏部的黄大人说,皇上病了,没有上朝。” 这消息是从后面的狗洞传递进来的,上一次八月十五张柏达之所以去了教坊,有一部分原因是张清纯的主意,达官贵人多数喜欢去那里,从这些市井小民身上打探消息,不如让里面的姑娘打探来得好。原本人家也是不愿意帮忙的,只是有姑娘着了张柏达的道,愿意帮忙传递消息。 张柏达武功高强,出去见一见这个姑娘也并不难,消息就这样一来二去的带了进来。 这次的这个消息让张清纯有 些震惊,“皇上病了,几天没上朝了?” “据说已经五日。” 如此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皇上真的得了重病,二是装病。皇帝若是真病,那么太子必然会有所动静,那些个虎视眈眈的人也不会坐以待毙。可若是装病,那就是皇上要有所作为了,神威将军这些年来一直都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张清纯隐约觉得,大事即将发生,兴许是个机会救她爹娘。 “阿姊,照我说的话,召集六大门派高手,一起杀进天牢,准能将咱爹救出来!” 张清纯拍了他一下,“当真要落草为寇吗?!咱爹进去了,武林豪杰,还有几个会买你的账!不过,我们要想把那见姨娘一面。” “贵妃娘娘?” 张清纯点了点头。 “我们去皇宫?” “找三皇子。他是姨娘的养子。” “阿姊,这件事交给我。”张柏达笑了笑,张清纯却一直在担忧。 三皇子未必肯帮他们,如此不过是赌上一赌罢了,她手上着实没有什么要紧的证据。 至今为止,她都想不通,皇帝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拿了他们张家对皇上有什么好处,武林大乱怎么办? 三日后,终于找到机会,他们姐弟二人溜了出去,去赴三皇子的约。 她做了男装打扮,在酒楼里等着三皇子的到来。 楼下唱小曲儿的姑娘哼唱着《霜寒调》,曲调清雅,却有些悲伤,配上她清澈空灵的嗓音,说不出的哀伤。 片刻后,有人恼了。 “他妈的!大爷我花钱来吃饭,你给老子唱这么丧气的曲儿,活腻了吗?!”一个大汉抬手就要打那姑娘。 张清纯皱了皱眉,这与戏本子上说的又不一样了。一般来说,唱曲儿的姑娘不是一个被调笑的对象么,此刻那大汉不是应该想要轻薄姑娘么,怎么就成了想要殴打呢?看来那戏本子上的故事也不能全都信了。 唱曲儿的姑娘依旧镇定自若的唱着,曲调哀伤,惹人落泪。 “你还敢唱,真不怕老子打你吗?!” “岂有此理!怎么好欺负一个姑娘!”张柏达按耐不住了,刚想动手,就被张清纯按住。 “这么多人都没有出手,必然是事出有因,且等等。” “阿姊!见死不救呀!” 张清纯白了他一眼,“你懂个屁!” 大汉的拳头眼看就要落在姑娘的身上,突然有人扔了一把折扇砸中了大汉的手腕,大汉连连后退。折扇绕了个圈,又飞了回去,落在一位锦衣公子的手中。 “天子脚下,也有人敢自称老子,活腻了不成?” 大汉怒气冲冲,但是仍旧有些忌惮对方,“你什么人?” “收拾你的人。” 大汉抖了抖,“算你小子有种!这妞儿你的了!” 言罢,大汉就跑了出去。 锦衣公子愣了愣,还未等说什么,突然自己的腰被人抱住了,再一看是方才被欺负的唱曲儿姑娘。 “恭子救命之恩,小女子一身想报!”一口不知是哪里的口音,惊呆了锦衣公子。 “姑娘。” “恭子嘛也别讲,小女子愿意为奴未必!” 锦衣公子额头上似乎有汗留下。 旁边有人窃窃私语。 “你放开本公子!”锦衣公子恼了,“你快放开,成何体统!” 那姑娘还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脸上的面纱一不小心掉了。 锦衣公子在看到姑娘的面容之后,倒吸一颗冷气。 张清纯在眺望到此姑娘的真面目之后也明白方才为何没人出手了,果然男人都是以貌取人。而她不让张柏达出手也还另有原因。 唱曲儿姑娘死活没有放手,抱着锦衣公子就要为奴为婢,锦衣公子空有一身本领,却无法打女人,一张白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纠缠了好一会儿,张清纯笑了笑说:“弟弟,该咱们出马了。” 二人飞身下楼,正好站在了锦衣公子的面前。张清纯对那位姑娘笑了笑,“姑娘当真要以身相许?” 唱曲儿姑娘不知来人是谁,却也猛地点头,“救命之恩,怎能不报!” “若是他并没有救你呢?” 唱曲儿的姑娘迷茫了。 张清纯捏了捏她的下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姑娘你可知你抱着的是何人?若是只想骗几个钱,还是趁早走了吧。不然,我将你这骗局公之于众,你与那大汉分明是一伙的!” 唱曲儿的姑娘见事情败露,但是也将戏又做足了。站起身对锦衣公子鞠了一躬,然后离去。临走时,不忘瞪张清纯一眼。 锦衣公子瞧着张清纯看了会儿,张清纯抬了抬手,“楼上请。” “多谢解围。” 上楼的时候张柏达小声说;“阿姊你真是料事如神,那俩人是你找来的吧?如此,我们就有恩与三皇子了!” 她还不屑于耍这种手段,若是如此小事就能让三皇子感恩与她,那这三皇子也太草包了! 听说,三皇子的生母与贵妃娘娘关系不错,三皇子生母过世之前,将孩子托付给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便成了三皇子的养母。贵妃最得皇帝的疼爱,皇帝是个怕老婆的性子,所以对三皇子也就爱护有加,那疼爱甚至都要超过了太子。三皇子熟读兵书,用兵如神,几次战役中已经让西北鞑子闻风丧胆。好在,三皇子一直都是在辅佐太子的。 只是,即便是亲兄弟,在这皇权之下,又能有多牢靠的感情呢? 进了厢房,三皇子突然站住,狠狠地将张清纯抱在了怀中。 “纯儿,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可让人急死了啊!” 张清纯愣了愣,“三皇子,你……” “纯儿莫不是把我忘了?三皇子?你以前不是叫我远哥哥的吗?!” “呃……”她开始仔细的回想,年幼时候京城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晰了。 三皇子拉了她坐下,笑眯眯的看着她,“好在你平安,不然我怎么跟母妃交代!纯儿你这些日子过的可好?” “姨母她还好吗?” “自从你们家出事,母妃她就一直心急如焚,我一直在想办法搭救张盟主。今日我没想到约我来的人是你,幸好你没有被抓。”他扭头看见了张柏达,拍了拍他的肩膀,“白搭你都长这么大了啊?!” 张柏达扁了扁嘴,“阿姊,他故意叫错我的名字!” 张清纯抚了抚额头,今日的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要简单许多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