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家伙现在变得非常烦人! 徐北弄不清它到底什么时候会睡觉,反正自己清醒的时间里,小láng都在折腾,满院子瞎转。2米高的后院墙,它能一跃而上,站在墙头得意洋洋地东张西望,看到什么都有兴趣,连老鼠都能扑个半天。 自己玩累了就来缠着徐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狗粮长大,小láng最大爱好就是舔徐北,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它舔到,舔了手也就算了,可是明显舔到脸的次数要比手多得多。 徐北很严肃地找它谈过话,他说láng糊糊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只láng,láng就他妈该有个láng的样子,舔来舔去的是狗。 小láng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徐北的话,反正每次都很配合,一脸正色看着他。但他一说完,小láng扭头就走开,抖抖身上的毛,该gān嘛gān嘛去。 每当这种时候,徐北总觉得能看这家伙头上顶着四个字,爱咋咋地。 今天乔谦送了不少吃的过来,不愧在一个粪坑里混过的哥们儿,带的都是徐北爱吃的,连巧克力都没忘了,而且还是酒心的,这是徐北目前除了钱之外最喜欢的东西。 “儿子过来。”徐北蹲在装东西的箱子里翻找着,头也没回地叫了小láng一声。 身后没有动静,徐北又叫了一声儿子,还是没动静。 他叹了口气,回过头,看着端正地坐在他身后的小láng:“糊糊?” 小láng像是没听到,平静地看着他。 “操,”徐北转回头继续在箱子里翻,“láng大爷,过来。” 小láng从地上一跃而起,没等徐北回过神来躲开,脸上已经被它带着倒刺的粗糙舌头狠狠舔了一下,接着就看到小láng直接蹦进了箱子里,踩得箱子里的包装袋唏哩哗啦一通响。 “我操你大爷啊!”徐北跳起来就骂,骂完了想起来这玩意是只láng,它大爷肯定也是láng,而且是只公láng,于是又很恼火地踢了一脚箱子,“你他妈能不能消停一会!” 小láng愣了一下,迅速安静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箱子里,然后抬起头看着徐北。 徐北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指着小láng半天说不出话来。小láng倒是不介意被一直这么指着,看徐北没出声,它低下头开始用嘴在箱子里拱。 “你给老子出来!”徐北过去扯着小láng的耳朵往外拽,小láng用两只前爪抵着箱子沿就是不肯出来。最后徐北一使劲,连láng带箱子都翻在了地上,箱子里的吃的也撒了一地,他自己也一下没站稳,坐在了地上。 徐北看着满地的包装袋,悲从心来,gān脆躺到了地上:“靠,你爹让你折腾死了你才舒服。” 小láng没理他,在地上的袋子上挨个闻着,时不时伸爪子扒拉两下。徐北躺了一会,受不了从地下传来的阵阵凉意,坐了起来,指了指那包酒心巧克力:“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帮你老子把那袋巧克力拿过来。” 小láng看看他的手,拱了拱自己面前的一袋蛋卷。 “不是这个,那个红色包装的,”徐北手指动了动,“啊,你们láng是色盲吧……” 小láng没看他,一路闻过去,在巧克力面前停下了,像是为了证明徐北的话是不对的,它没犹豫地直接叼起了那袋巧克力,小跑着蹦到了徐北面前。 “哎哟,”徐北真是有些惊讶了,接过巧克力一边拆包装,一边有点感慨,“我真是不明白,说你是通人性能听懂吧,我说了一百遍了让你láng有个láng样别他妈乱舔,你是一点也没明白,说你不通人性吧,现在又装得跟真的似的,我说你是能听懂是不能啊?” 小láng认真地盯着徐北看了半天,接着就趴下了,爪子往脸上一搭不再理会徐北。 徐北有点想笑,觉得这小玩意还挺能装,他剥出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故意吧唧嘴吃得很响。小láng的耳朵弹了弹,但是没有动。 于是徐北又拿了一颗剥了,放到小láng的鼻子旁边:“儿子,闻闻,这是你爹的仙丹,你还记得吗,想当年你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还没长牙……” 徐北得瑟了一会,刚要抬手把巧克力放进嘴里,小láng突然一抬头,迅速地伸出舌头在巧克力上舔了一下,然后又趴回地上不动了。 “我靠……”徐北举着被小láng舔过一下的巧克力哭笑不得,犹豫着该怎么处置,“你是不是以为你舔了一下,老子就不敢吃了?想当年,老子混得最背的时候……比现在还背,那会我连长虫了的方便面都啃过……” 徐北说着说着没了声音,捏着那块巧克力陷入了对自己混乱的少年时光的沉思里。 思绪正徜徉呢,手指头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小láng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已经很熟练地把他手上的巧克力卷进了嘴里。 “我日你个蛋啊,”徐北喊了一嗓子,“你个不着调的,刚给你吃你装bī不吃,这会来偷袭!” 小láng低着头,都没怎么嚼,一块巧克力就吞进了肚子里,然后头一扬又看向徐北的手,发现他手上已经没有了,就开始用爪子在地上的袋子里扒拉。 “怎么,你还吃上瘾了,”徐北拿过袋子,又剥了一块,想了想,递到小láng嘴边,这次小láng没犹豫,直接叼走了,他乐了,“这可是酒心的,你一会别喝醉了给我在这发酒疯啊。” 一袋巧克力统共也没多少,小láng一气吃了十来颗,还盯着袋子不放,徐北迅速剥了一颗放进自己嘴里,看着小láng期盼的眼神,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在抢它的食物。 “你别这样看着我,这是你乔叔叔买给我的,别弄得好像我nüè待你,”徐北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回箱子里,把巧克力放到桌上,“再说láng吃这玩意行不行我都不知道,你要吃死了,我的钱就泡汤了。” 这句话一出口,小láng突然愣了一下,扭头就走出了屋门,蹦到院子里的草垛上趴下了。 无论徐北叫他láng糊糊还是láng大爷,它就是动也不动,眼睛闭着,耳朵往边上塌着,连身上的毛看上去都无jīng打采的。 徐北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他的确是一直想着要把小láng卖掉来着,但具体什么时候卖,怎么卖,卖给谁这些细节问题,他却从来没有想过。 现在这么无意的一句话,却让小láng一下转变态度,摆出个忧伤的POSE给他看,他一面觉得有点心疼,一面也较上劲了,老子不就随口一句么,又没现在就要卖你。 他不再管小láng,直接去屋子后面的林子里转了一圈。 这是徐北每天必做的事,活动一下,恢复一些体力,也算是为了班大同对他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他不至于像个爬不动的老头。 平时徐北进林子的时候,小láng都会跟着,前前后后地围着他转。今天他转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小院的时候,小láng还保持原来的姿势趴在草垛上,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说,”徐北有点过意不去,走过去靠在草垛上摸摸小láng的鼻子,“你不是吧,脾气这么大呢,我就说要卖你,现在不也没卖么,你至于吗。” 小láng睁开一只眼睛,懒洋洋地看了他一会,伸出舌头在他手上舔了一下,又闭上了眼睛。 “唉,服了你了,”徐北转身往屋里走,“我要睡觉了,你进不进来,不进来一会自己从后边跳墙啊。” 小láng不动,徐北等了一会,看着它像是跟自己死扛上了的那德性,有点无奈地进屋关上了门。 睡了不知道多久,徐北觉得chuáng轻轻震了一下,他没睁眼,嘴角勾出一个笑容,小东西,跟我玩少爷脾气呢,有本事别溜进来啊。 徐北躺着不动,感觉到小láng从被子那头钻了进来,顺着他的腿一点点往上挪,他动了动腿,小láng马上停了下来,似乎是不想吵醒他,或者觉得它的行为要被自己发现了挺没面子的? 小láng一点点用了很长时间,终于蹭到了他枕头边上,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像是憋了半天似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鼻子在徐北脖子上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