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香, 犹如清新淡雅的朝『露』,柔软香腻的气息缠绕着鼻尖。 明珠低垂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识的手轻易搂住她的腰肢, 冰凉纤瘦的手指搭在纤细的柔美的腰线,他低眸看着她,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一说谎话就习惯『性』躲避他的目光, 眼神躲躲闪闪,他说:“真没哭?” “没有。” 赵识好心没有戳穿她, 她和卫池逾算是有缘, 在路上也能见着面。 赵识不想和她计较这种小事情,捏起她的下巴,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 意犹未尽, 又是一阵沉默,男人忽然抬起手指,擦掉了她眼尾脂粉,轻叹了声:“有什么好哭的。” 明珠笨拙生硬的岔开话题,“殿下, 我送您的荷包, 您怎么没戴啊?” 赵识停了半晌,随口一说:“忘记了。” 他不喜欢竹子。 提起这个他就又要生闷气。 她绣这个荷包的时候,里想的男人会不会还是卫池逾?姓卫的就那么好?值得他念念不忘那么久吗? 赵识松开手指, 直直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和之前有所不同,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明珠看着眼前这张脸,眉眼还是和从前一样好看,眼珠漆黑, 鼻梁高挺,哪怕是板着面无表情的脸,也是很好看的。 她回神问:“以为您不喜欢。” 明珠只是随口一说,赵识却认认真真接了话,“确实不喜欢竹纹。” 明珠听了这话有些意外,了半晌,她斟酌好说辞,“那殿下把荷包还我吧。” 她好像有点『摸』清楚赵识的『性』格了。喜欢的东西一点要得到,至于到手之后会如何,他并不会多管。 前『逼』着她给他绣个荷包,只是因为卫池逾也有。 真到他手里,他未必会珍惜。 既然不喜欢,那不如就还给她,她自己还能用,将来也许还能卖出去。 赵识抬起的眼睛看向她,声音有些冷,“丢了。” 明珠意外之余还有些可惜,那个荷包虽然没费什么血,但为赶工她也熬了好几个时辰。上面还勾了金线,拿出去卖还是很值钱的。 她张了张唇,很小声:“哦。” 赵识抿直了嘴角,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连气都不会生了。静默一会儿,他忽然间问她,“今天出去,你姐姐都和你说了什么?” 明珠站在他身前显得很是娇小,乖乖软软的一个人,没有锋芒,可她的冷淡比利刃更能伤到人。 她同赵识如实说了:“姐姐让我给三叔求情。” 赵识有些意外,明家为这件事,好几个人都求到他跟前,说尽了好话,极尽谄媚,甚至还要将明珠的妹妹送到他的府上讨好他。 不明珠的三叔犯的不是小事,侵吞了万两白银,私下还做起放贷的勾当,恶事不知干了多少,可谓是罄竹难书。 赵识自然不可能因为私情就枉法,秉公处理,今早已经让大理寺的人将他捉拿下狱,候审发落。 赵识想了想,还是同她解释了一番:“你三叔贪污了一笔赈灾银两,数目不小,之前做欺男霸女的勾当又被捅到官府面前,大大小小的事情加在一块,轻罚不了。” 明珠听着这些话,倒也不奇怪。在她的记忆中,三叔就是个很爱钱的人。 她看着赵识,这是他第一次和她说起公事。 赵识目光怜惜,『摸』了『摸』她的侧脸,“你看我也没用,我知道你三叔对你不错,但这件事没有转圜余地。” 明珠叹气,问:“我三叔的『性』命……” 明珠小时候不太喜欢过年,前堂热热闹闹,但没她的份。连红包都收不着几个,还要被其他几个兄弟姐妹用鞭炮吓唬,抱头四处逃窜。 那时候也只有三叔会笑眯眯给她包一个数目可观的红包。 三叔做了错事,受罚是应该的。若是因此丢了命,她心里也还有点难受。 赵识望着她的清澈透净的水眸,每次面对这双如水洗的双眸,总会有些不忍,他说:“倒也不会丢了命。” “你三叔已经将钱都吐了出来,至于其他的罪名,还要大理寺先审过后再行商议。” 明珠点了点头,“好。” 赵识也不太想和她多说这些事情,但他和她都不是话多的人,一阵静默,安静的有些难堪。 赵识忽然问:“会下棋吗?” 明珠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只会下五子棋。” 她看赵识同别人下的都是围棋。 她不会,没人教她。 赵识意料之中,谈不上多失望,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随即握住她的手,领着她坐在软塌上。 他命人端来棋盘,白子给了她,自己用了黑子。 明珠拿着棋子不知所措,抿着嘴角,她又说了一遍:“我不会下围棋。” 赵识喜欢的是六艺俱全书画无双的才女。她连棋都不会下,也不知他强『逼』她有什么意思。 赵识握着黑子,淡淡地说:“我教你。” 围棋说难也不难,赵识边同她下,一边仔细给她解释。 一盘棋局之后,明珠隐隐约约懂了规则,也仅仅是学了皮『毛』。 赵识没有让她,连杀了她两局,棋局堪称惨烈。 明珠输的这样难看,脸『色』一阵发烫,十分没脸。 赵识笑了笑,“不如我让你一局?” 明珠摇了摇头,她对下围棋真没什么兴趣,她问:“我不想玩了可以吗?” 赵识将手里的棋子放了回去,挑了挑眉,说:“那就不玩了,下次再来。” “好。” 不得不说,明珠确实是赵识见的下棋最差的人。 毫无章法,毫无计谋,想一步是一步,输的惨烈,也在常理之中。 赵识定定看了她一眼,黄昏时的夕阳昏黄的暖光安安静静洒在她的侧脸,少女脸庞细腻白皙,明眸皓齿,宛若天上的一弯皎月。 这张脸,是他极喜欢的。 这个人,好像就长在他的尖。 可除此之外,似乎每一点都不在赵识的选择之中。 第二天,明珠看见软塌小桌上的棋盘,血来『潮』把碧莹叫过来,陪她下五子棋。 明珠的五子棋下得还是不错的,连着赢了四五把,有些累了,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下午再来。” 碧莹笑着帮她把棋盘收了起来,这幅棋,可是太子殿下收藏的珍品。 明珠今日穿了件浅『色』绣兰花纹的袄裙,耳垂上是一副浅白『色』的嵌玉耳坠,肤『色』两百,温柔似水。安安静静往窗边一坐,如诗如画般美好。 她剥了个新鲜的桂圆,味甜就忍不住多吃两口。 丫鬟们端来两碗温热的汤『药』,明珠问也没问,就都喝了。 门外的刘嬷嬷听见她乖乖喝了『药』,属实不大相信。以前要死要活,又是吐又是难受,想着法子不喝,近些日子倒是乖觉。 刘嬷嬷也知道她前一段日子跑路失败的事情,和别人想的一样,都当她是跟着情夫一块跑的,忍不住提点她:“跟了太子殿下,就安生本分点。” 太过得意,总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一天。 明珠也不跟她客气,直接让碧莹送她出去。 刘嬷嬷也不敢多说,让太子殿下知道,她讨不到好处。 可能是又见着刘嬷嬷了,明珠午憩时没有睡好,做着恍恍惚惚的噩梦。 这个梦境比往常都要『逼』真,仿佛有人用力掰开她的下巴,将那碗乌黑冰冷的『药』灌进她的喉咙。 哪怕是在梦中,腹部的疼痛也越来越尖锐,她的额头不断冒着冷汗,眼角微微湿润,嘴里还说着梦话。 明珠被痛醒了,小腹熟悉的疼痛感一阵阵席卷而来,她的脸『色』惨白,虚弱从床上坐起来,正要叫碧莹的字。 抬头一看,赵识不知何时进来了,他盯着她,卸掉护腕,边问:“又做噩梦了?” 赵识恰好听见了她说的梦话,她说疼,还让人不要杀她。 他还听见了卫池逾的字。 明珠叫他,阿逾。 两个字,亲近缠绵,春『色』融融。 明珠好像被吓得不轻,小脸发白,血『色』全无。 “嗯,肚子疼。” 明珠感觉自己的小日子来了,身下一阵暖流,疼的还厉害。 每次来小日子,她都要被疼的死去活来,不她的小日子从来都不准,距离上次已经过去快两个月。 吃了大夫开的调理『药』也没什么效果,身体虚弱体质寒,没个三年五载好不了。 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她怀孕的可能『性』不大。 赵识细如丝,看了眼她的表情就知道怎么了。男人让丫鬟送了个暖壶,又给她煮了红糖水,亲眼看着她喝下去,表情稍缓。 碧莹阿弥陀佛了声,姑娘的小日子总算来了。 明珠暖身子,肚子还是疼。 赵识冷着脸让碧莹去叫大夫,明珠拉住了他,“明天就好了。” 赵识从身后抱住她,手掌放在她的小腹上,替她『揉』了『揉』肚子。 他说:“以后不喝『药』了。” 有了孩子,就生下来。 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议。 他的底线也是一退再退,为她破了不少规矩。 明珠一点都不领他的情,似乎还误解了他的意思,她认真道:“殿下,虽然我体寒不易受孕,但还是得喝『药』才保险。” 话音落地,赵识脸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