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困惑,“为什么?” 蒋攀高喝:“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费遐周一口水喷了出来。 “你也不敢相信对不对?我也不敢啊。不过你说说,咱聂哥都多久没正经跟人动过手了?什么样的人能把他惹毛到这个程度?什么事儿值得他这么愤怒?”蒋攀声情并茂,说得极有感染力,“那只能是为了感情的事儿呗!情敌非得自己亲手揍才痛快!” 费遐周一阵剧烈咳嗽,脸都呛红了。 蒋攀捶捶他的背,劝道:“瞧你激动的。我一开始也不信的,但是思来想去只有这个理由最说得通。而且而且,那学长还听见聂哥说的话了。” 顾念睁大了眼睛,问:“什么话?” “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别打她的注意!她是我的人!”蒋攀粗着喉咙,模仿聂瑜的嗓音。 顾念:“……我怎么觉得是你瞎编的呢?” 费遐周:“……” “我都是听人家说的,我可没编!”蒋攀摸了摸下巴,十分好奇,“不过话又说回来,能让聂哥看上的女生,得美成什么样啊?” 顾念皱眉,“我没听说我哥有喜欢的女孩子啊。” “他们班那个林丹青学姐,长得可好看了,聂哥会不会一直暗恋她?”蒋攀猜测。 “这话你别乱说,小心沈淼学姐跟你拼命。” “那还能有谁啊?” 顾念成功被他带偏了焦点,努力回忆全校有哪些漂亮女孩子。 费遐周极小声地说说了句:“也不一定非得是女生吧……” 蒋攀掏了掏耳朵,问:“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 他赶忙摇头,“没、没什么。” 每天晚上,聂瑜会去二楼的书房,和费遐周一起学习。 当然,说起来是学习,有没有真的在学,就谁也不知道了。 “下一个单词,abandon。” 费遐周手里抱着四级词汇表,给聂瑜听写。 “abandon,会写吗?” 草稿纸上一片空白,他这才发现聂瑜手里握的是支荧光笔。 费遐周翻了个白眼,“聂瑜,你到底在gān嘛?” “在看你啊。”聂瑜托着下巴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我觉得你穿这件白毛衣特别好看。” 费遐周语塞:“……你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啊?” 聂瑜:“想你啊。” 费遐周:“……滚吧。” 没法学习了。 小孩被惹毛了,抬脚要走。刚刚站起来,手腕被猝不及防地扣住,拉扯之下重心失衡,一下摔坐在聂瑜的大腿上。后背抵着温热的胸膛,柔软的头发擦过耳朵。 “……你放开,我要去洗手间。”腰身被聂瑜的手臂扣住,费遐周两颊泛红,挣扎着要走,却被牢牢地禁锢在了怀抱里。 聂瑜的鼻尖在颈边来回磨蹭,像只黏人的大láng狗。他说:“让我抱会儿。” 费遐周用手肘击打他的腹部,用的力气却并不大,充其量算按摩。房间里开了空调,温度颇高,身后人的气息萦绕在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阵jī皮疙瘩,费遐周几次要走都被捞了回来,柔软的毛衣彼此摩挲。 “小孩,你看看我。” 每每聂瑜这样唤他时,声音都会格外轻柔,电磁般穿透耳膜,刺得心脏也隐微发麻。 被吓了咒语般,费遐周不自觉地按照他的话做,缓慢地转过头,鼻尖撞上鼻尖。 还想再进一步靠近时—— “小瑜、小费啊,学习累不累啊,我给你们切了点水果。” 聂奶奶没有敲门的习惯,推门就往里走。 费遐周触电似的弹了出去,慌忙转过身,背对着门口。 奶奶捧着水果盘和两杯牛奶进来了,没有发现异样。她边走边说:“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别学得太辛苦了,身体要紧。” 聂瑜恩恩呀呀应了几句,迅速将奶奶走到了门口。 门刚要关上,奶奶又回过头来,“对啦,你们明天中午想吃什么?” 聂瑜搪塞道:“什么都行,您做的我都喜欢吃。” “嘴真贫。”奶奶白孙子一眼,乐呵呵走了。 这会是真的走了。聂瑜听见她下楼的脚步声后才长舒一口气。转过身想接着亲热,费遐周却捧起了单词本,深情严肃,不苟言笑。 “我们继续……” “我们继续默写单词。”费遐周清了清喉咙,打断他的话,“来,快点,abandon。” 聂瑜抹了把脸,无奈地握起了水笔。 ☆、chūn风沉醉夜 高二的学业水平测试很快结束了。 “再见吧!政史地生!” 四门课一考完,蒋攀就奔回家把所有的课本和试卷给扔了,从阳台丢下去,哗啦啦,落了满地的知识。 蒋攀他老妈操着jī毛掸子踹开卧室房门,插着腰怒骂:“败家玩意!扔什么扔!不知道留给你妈卖废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