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在折磨自己。 在她走神期间,郁澈还是去厨房倒了杯温水过来,端到她手里。 林知漾接过玻璃杯时,肌肤相碰,她缩了下,郁澈却离开地缓慢。即使是在六月的天,郁澈的手仍旧冰凉,冷玉一般。 有让人想把她捂热的冲动。 林知漾一直站着不肯坐下让她有些紧张,她好像随时会走,但郁澈也不敢催她坐下。 好在,看她一直陪站,林知漾不大好意思,喝了两口水便捧着水杯坐进灰色的皮质沙发里。 坐姿也很拘束。 家里的布置,应该不是她喜欢的风格。 怕她喝完水就要离开,勇气几乎是立即被攒满,郁澈询问:“你还是单身吗?” “?”林知漾懵了,险些被水呛住。没想到郁澈会这么直白,她措手不及下慌张地说:“问这个做什么?” 不该上来。 郁澈微皱着眉头凝望她,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知漾心想:真烦。 今天晚上的郁澈一直在勾引她,刚才在楼下时,她就一直用忧愁又无辜眼神撩她,现在又这样看她。 故意的也不能这样,好歹让人喘一口气。 林知漾别开眼睛。 从前的夜晚跟郁澈处在一个空间,一定会做某些事情,可能是条件反she,现在郁澈坐在她身边,她要努力控制自己的手不乱摸才行。 “只是想问问。” 林知漾慌是因为什么呢,该不会有了新女朋友,她在心里悲观地想。 林知漾没想好怎么回她,回答这样的问题本身就很暧昧。恰巧手机振动了下,她赶忙拿起回复,只见孟与歌发来的微信:“这小孩bī着我给她下碗馄饨,你稍等一会。” 林知漾面无表情地打字:“看着她吃,然后把锅碗刷了再走对不对?” “……” “放一夜不刷,好多细菌。” 嘴上:“真勤劳,反正我也不急,慢慢来。” 心里:孟老妈子,伺候人上瘾了。 林知漾回信息的手速很快,她一直用的都是二十六键输入,但从前给郁澈的备注却是用九键才能打出来的词。 林知漾没有亲口对郁澈喊过那两个字。 看她收起手机,以为是朋友催她立即走,浓郁的不舍涌上心头。 “你这就要走了吗?” 林知漾本来不急着走,被她一问,觉得有点尴尬,反而只能点头。 挽留的话不敢多说,郁澈指甲掐进手心,委婉道:“那下次,等你有时间了,过来吃顿饭吧。” “不用,不打扰你了。”林知漾不可否认郁澈这话的吸引力,却还是言不由衷地拒绝。 郁澈那么谨慎小心的一个人,怎么会愿意自己频繁来她家里。 从前都不肯,现在又何必呢。 她真的不想为难人。 仿佛知道林知漾在想什么,郁澈摇头,眼神坚定:“不会打扰,我没关系的。” 她以后,可以不在乎。 不置可否,林知漾不接这话,直接换了话题,“我把酒拎走了,以后也不许买,记得早点睡。” 尽管这话不一定有效,她还是要说。 郁澈在意的并不是酒,反而是手提袋,这款并不是随时能买到,她有点舍不得。但没有多说什么,暗自盘算过两天可以以此为由,让林知漾把袋子还回来。 “你还会来吗?” 这话问得让人心生波澜,林知漾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可她不敢冲动,她实在不想再过从前的生活。 刻意冷下心肠:“郁澈,我们已经分开了。” 郁澈期待的眸光瞬间黯淡,脸色惨白,头一回觉得这个人的心当真是狠。 向来迟钝的都是她,林知漾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要她的讨好。 她不肯再要她了。 以她的性子,说到这个份上已用尽了力气,林知漾还是不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还没舍得埋怨,便想到是自己先伤了人心,所以林知漾才会失望透顶,不肯再抱一丝期许。 她被判了无期,得不到赦免。 是她咎由自取。 郁澈qiáng忍悲痛,背过身去,尽量平静道:“好,你走,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最后半句话时,她像是在极力忍着哭意。 见不得她这样,林知漾想起冬天时接到的电话,电话里的人泣不成声,一直在道歉。 后面几天,她疯狂地与自己抗争,才没妥协。 把手里的酒放回桌上,走到她身后,想拥抱的双臂被她克制住,软声说:“郁澈,你别哭。” 尚能忍耐的眼泪在这一刹那从眼眶滑落。 不想被林知漾看笑话,正要去房间里躲,被一把拉住。 握住郁澈的臂弯,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自责地扔了句:“我总是惹你不高兴。”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