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尘一眼瞧到她,张着小嘴,“师父!你,你怎么带女人回来了?” 他还要乱说话,元空转头望过温水水,压着眉斥他,“这位施主是来上香的,再乱说,晚上进罗汉殿去思过。” 罗汉殿里供着各路菩萨佛像,有些佛像面貌凶恶,像他们这种小孩子见着都怕。 觉尘撇撇嘴躲到师兄背后。 元空手里剩下一颗糖,他顺手递到温水水面前,“多了一颗给施主吧。” 他的手指修长,指节白净,指腹有一层厚厚的老茧,一看就是常做活的,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出皇子的贵气,他就是个普通的和尚,对谁都好,不因着富贵贫穷待人有偏见,在他的世界里,众生平等。 温水水唇微动,缓慢伸出手接过了他给的糖,她将糖放进嘴里,甜味沁满口。 觉尘探出头瞅着她问,“施主甜不甜?” “很甜,”温水水扬起唇笑出。 元空挥了挥手,跟小和尚们说,“这位施主伤了脚,你们搀她进寺吧。” 小和尚们个个挤到车前,热情的扶温水水下车,都是半大的小子,不必顾忌男女大防,温水水随着他们一起上台阶,侧身时正见元空跟在她后面,他从容淡定,与她对视也没有躲避,只目中平静,仿若已超脱凡尘。 温水水转回去头,与小和尚们一同进了相国寺。 —— 温水水被安置在寮房中,大抵是入了寺院再不用担惊受怕,她躺床上没多久就入了梦。 这一觉睡得极好,她是在暮鼓声中醒转,那鼓声一下一下,她呆呆地听着,响声在她的头顶盘旋,有种振聋发聩②的感觉,她几乎没经过寺庙,没人带她来拜佛,她在府里是多余的,白眼看了一堆,谁都能踩她一脚,纵使在梦里也睡不安稳。 她怕很多东西。 难以想象她竟能安稳的睡在和尚庙里。 她数着鼓声,也不知是不是